“妈妈呀！”
椒盐尖利的声音划破天际。
很快就有“咚咚咚”踩着楼梯下来的声音。
“怎么了？”是应昽的声音。
这客栈的隔音并不十分优秀。
“椒盐仙子，发生什么事了？”琥珀枫的声音紧随其后。
椒盐再看一眼，才发现说白衣女子不太对，这矮小的身形，这稚嫩的娃娃脸，应该是白衣女童才对。
好像更恐怖了。
眼前的白衣女童披头散发，头发遮盖了半边苍白的脸，半透明的身体像是飘在空中，怎么看怎么像女鬼。
椒盐一手按住自己跳动的心脏，一手去摸头发。
头发上簪着的宿胭花，不见了。
应昽的敲门声听上去和他说话的声音一样烦躁：“椒盐，再不说话就要闯进去了。”
椒盐忙道：“别别别，你们等一下！”
应昽和琥珀枫在门外面面相觑，没过几秒就因为互看对方不顺眼而默契地偏开了头。
他们也很默契地没有破门而入，在门外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椒盐看了一眼门口，见外面的两人没有破门而入的意思，舒了一口气。
吓到她的小花花了怎么办！
椒盐打量飘在床边的素颜，她看起来很轻很瘦弱，像是吹口气就可以吹跑。
刚刚她被“女鬼”吓到了，现在她怕把“女鬼”吓到，于是小心翼翼问道：
“你是宿胭花？”
这个形象可一点不像她想象中的虐文女主啊。她想象中的虐文女主，应该是柔软的、甜美的、楚楚可怜的。
面前的小女孩五官清秀小巧。初看毫无攻击性的一张脸，但没被头发挡住的那半只眼中无波无澜，整张脸面无表情，看上去竟有些清冷。
“是我。”她再次开口，连嗓音都不似寻常可爱的童音，却似泠泠清泉，清澈而又沾了些寒意。
系统在椒盐的衣兜中震动，椒盐知道她完成了“和女主第一次对话”这个任务，但是应昽就在门外，两分钟的时停没有了。
椒盐扭捏着想靠近女童，但是女童说完这两个字就像耗尽了所有力气，闭上眼，变回了椒盐头上一朵宿胭花。
椒盐对镜一看，宿胭花的花苞仍是半开的模样。
所以刚才只是闪现一下？为什么突然闪现？她之前说了什么吗？
哦，她想起来了，她问素颜她美不美，然后就听到了素颜的声音说：
“珙桐。”
椒盐抓耳挠腮。她是不是听错了？是珙桐吗？她问素颜她美不美，和珙桐有什么关系？
她聪明的小脑壳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她很快神情变换，脸上浮现出一个反派般的阴险笑容。
她打开门，让应昽和琥珀枫走进房中。
应昽问：“方才你在跟谁说话？”
椒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出一个新问题：
“我像珙桐吗？”
琥珀枫不动声色地挪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小口品茶，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眼前两人。
椒盐和应昽面对面站着，气氛冷凝。
应昽听到椒盐的问题，愣了一下，才道：“不像。”
“真的吗？”椒盐带着审视的眼神，凑近应昽。
她提起裙子，转了个圈。
应昽往后退了一步。
她捞起一缕秀发，绕至耳前，再次凑近他。
她扭来扭去，追逐应昽躲闪的目光，夹着嗓子挤出“温柔”的声音说：“真的不像吗？”
应昽被迫直视她，喉结滚动，道：“你别这么说话，难听。”
椒盐故作娇羞道：“哎呀，我还以为珙桐是这么说话。那她是怎么说话的？”
应昽下意识答道：“就你平常……”
说到一半，他恍觉不对，连忙住嘴。
椒盐已经自动补全了他后面的话：“就和我平常一样是吧？”
应昽刚想否认，椒盐堵住了他的话，自己回答自己：“是的，是一样的！”
应昽背过身去，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要多想。”
一旁看戏的琥珀枫火上浇油：“是在说珙桐仙子吗？仔细看，确实有些像。”
应昽抬手一个术法向琥珀枫砸过去，琥珀枫一手提茶壶，一手端茶杯，身子向上一跃，避开了这一击。
“哗啦”一声，可怜的桌子承受了应昽的攻击，当场碎为齑粉。
琥珀轻巧落地，茶杯中滴水不洒。他咋舌道：“椒盐仙子，神君好凶。”
阴阳客栈的老板从椒盐的尖叫开始，就注意到了楼上的动静，但是看到应昽这个人傻钱多的贵客还杵在那里，于是不敢贸然上前。
此时听到家具被破坏的声音，老板也只是在楼下喊了一句：“几位注意不要把小店弄塌。”
“你不要这么激动嘛。”椒盐伸手想安抚一下应昽，但是应昽避开了。
她尴尬地收回手，“嘿嘿”一笑，道：“我只是想和和你打个商量，别激动。”
应昽觉得自己应该拔腿就走，但不知道为何还鬼迷心窍地问了一句：“商量什么？”
眼前的女子顺滑的头发如绸缎般垂下，眉目在妆容下柔美了几分，不似平常咄咄逼人。
她穿着珙桐爱穿的浅色衣裳，暗绣的银丝粼粼发亮，裙角随着她轻灵的动作荡出蓝紫的花。
明明是和珙桐完全不同的面容，但此时却让应昽生出了一种故人归来的怀念之情。
也许就是这样，让他鬼迷心窍地留了下来。藏在心底的回忆拼图被一片片找回来，逐渐拼凑完整。
“你和珙桐仙子不是感情很好嘛！”椒盐道，“你是看来珙桐面子上才出十八万灵石买下这件‘猗兰凌霜’。我有自知之明，我可没那么大面子。”
她分析道：“你是出于思念故人的心理，所以才买这条裙子，然后还把我打扮成这幅模样。”
“所以？”应昽被戳破了心思，原本应该恼怒，但椒盐表现出了自知之明，于是他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椒盐像看见面前摆了一箱金条一样开心，笑眯眯道：“所以，我可以配合你的表演，演你白月光。”
应昽一头雾水：“白月光？”
椒盐：“就是珙桐仙子，她不就像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可惜斯人已逝，神君可以考虑一下，我配合你表演，以后睹我思白月光。”
应昽：？
琥珀枫听得愣住，随后“啪”“啪”“啪”鼓了个掌，像个气氛组。
椒盐在心里按隐形计算器按得飞起。有钱不赚王八蛋，我当替身来翻盘。
椒盐滔滔不绝：“按日计费，一日三万灵石。包月价八十八万灵石。连续包月价，每月八十万灵石……”
应昽皱着眉头打断她：“停。太荒谬了。”
椒盐以为他是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不死心道：“我演技很好的，我可以马上去了解珙桐仙子的人生经历吃喝拉撒。我敬业爱岗，风雨无阻……”
应昽再次打断她：“停。”
椒盐快速眨眼睛：“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应昽问：“连续包月是什么意思？”
椒盐：？
椒盐：！
她大喜过望，喜滋滋地解释道：“就是每个月都订购本服务，月底提前收下个月的灵石。咱们这个说好了，三个月起步嗷，三个月之后可以随时取消。”
三个月，三八二十四，她可以赚到二百四十万灵石！巨款！不仅可以还清一百万灵石的欠款，还可以拥有自己的小金库，做个天界小富婆。
这样一想，她看应昽都顺眼了不少。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金，不再是土豪的金，而是金主爸爸的金！
旁观的琥珀枫像个正常人一样发出疑问：“这都行？”
椒盐补充说：“但是先说好，卖艺不卖身！”
应昽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当本君和珙桐是什么人？”
椒盐道：“那就好。”
应昽想了一下，然后道：“伸手。”
椒盐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然伸出手掌。
应昽也伸出手。
椒盐忽然发现，他手背上有个牙印。
那牙印有点眼熟，像是在月华山她咬的那个。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消？
应昽没注意椒盐奇怪的目光，伸出手指在椒盐掌心点了一下，她忽然觉得储灵间里一沉。
她分出一缕神识去查看，储灵间里已然多了二百四十万灵石。
二百四十万灵石不是二百四十万个灵石，是按灵气含量计算的。灵气冲天，熏得她晕乎乎的。
这是被金钱砸晕的感觉啊！
应昽大方道：“先付三个月。”
椒盐激动得差点给他磕头，脸上谄媚的笑容那是收都收不住，仿佛当场被提拔为皇帝身边大内总管。
她当场开始上班：“好的，神君。有珙桐仙子的资料吗？我连夜研读。”
“没有，你自行领悟。演不好退灵石。”
“我怎么领悟啊！神君你说清楚啊，你别走啊，喂——”
应昽走了，还顺便把琥珀枫也强行拖走了。
椒盐叫出系统：“有珙桐的资料吗？”
系统那熟悉的老外女声道：“曾经有。”
椒盐疑惑：“‘曾经有’是啥意思？”
系统：“本书的控制中枢曾经遭遇过一次入侵，关于珙桐的资料已被破坏，我方人员修复失败。”
“啥子（什么）东西啊，”椒盐觉得头都大了，“剧情咋个（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她想得头秃，系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给她加了完成“和女主第一次对话”任务的10积分，还给了她一本《灵植养护手册》。
她翻着《灵植养护手册》，慢慢睡着了。
她睡着后，储灵间里的二百四十万灵石发出金色的光芒，她刚才没有感受到的气息在她的储灵间里乱窜。
系统绕着她扫描一圈，屏幕上依旧显示“结冰进度：0%”，数据被传送回了控制中枢。
月亮爬上枝头，树影投在墙上，一阵摇晃后，动物的影子再次出现。
窗外，一道黑影窜出来，惊走了动物的影子。
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爬到房梁上，用白色蛛丝吊下来数只新鲜的死鸟。
这是一个残忍的停更通知：
气温骤降，码字冻手冻jio，我冬眠去了，预计2月29日18:18:18走出洞穴复更。
新年快乐，龘年行大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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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今天开始当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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