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让仿佛是从墨汁里浸泡出来的,愈发浓郁的味道让周令许不禁有些恍惚。他贪婪吮吸,啃咬,直到铁锈味短暂压盖住了那股让他心神荡漾的气味,手也顺着林司让的上衣下摆没进去。
陡然传来的疼痛仿佛一道在耳边炸响的警钟,林司让喉咙中发出呜咽,周令许感受到掌下微微绷紧的身体和瑟缩。
他退开些许,手掌按在林司让胯骨的凸起处。隔着些微不足道的距离看清了林司让在此刻显得有些迷乱的神色,和因这个漫长缱绻的吻而变得丰润晶亮的唇。
喷洒在皮肤上的呼吸滚烫灼人,周令许半身倾向林司让,无形之中呈现出了一个压制的姿态。
如注的暴雨造就出了一个隔绝于世界之外的另一个天地。高脚杯不知什么时候倒了,杯里所剩不多的液体顺着卓沿流向地毯,悄无声息染红了一片。
林司让的手垂落下去,恰好垂在那片酒渍上方。他伸出手,似乎想将杯子扶起来,指尖刚刚触到杯口,按在他颈上的手忽地扳回他的脸。
周令许又吻上来。
“哥……”林司让做了一个推拒的动作。
周令许耐心吿罄,不管是谁,到了这一步,停下来都挺难的。况且,他的目的一直以来都十分明确。
成年人的感情世界绕来绕去总绕不开这些。食色性也,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老师。”周令许调整了呼吸:“不想跟我在一起?”
林司让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急于辩解,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传来,低的,颤的,说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周令许没问。
比起谈恋爱,他更希望和对方保持情人间的关系,但这对林司让而言显然有些潮过头了。这点从那天他在林司让床上醒来,若有若无向他传达出,希望将头一晚的乱情定义在一夜情的性质上时就足以看出端倪。
周令许坐起来,和林司让分开些距离。尽管他对林司让的兴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逐步加深,但也架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水。
睡也睡了,追也追了,他不知道林司让什么意思。
捡起翻倒的红酒杯,往里倒了一点,周令许仰头喝光,从沙发上起身:“你睡一楼房间吧,里面东西齐一点。”
猫昂着脑袋正舔爪子,忽然被一只手捏住后颈,周令许顺手提起来,看样子不打算继续了。
再好的气氛和兴致也在这种推拒下消退了。
“哥……”林司让的衣服有些乱,他看起来挺懵的,似乎是对周令许态度上突然的转变感到手足无措。下意识攥住了周令许的衣角,眼眸湿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令许低头看了眼被他攥着的那一小片衣角,笑了下:“我明白。”
“你不明白。”林司让烟摇头,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周令许故作不见,笑着说:“没关系,你不想谈就算了。”
“不,不是。”林司让慌一瞬,将他的衣角攥得愈发紧:“我没,没不想谈。”他垂下目光,小声道:“我只是有点害怕。”
周令许垂眸,视线落在林司让低垂的眼睫上。
平心而论,这张脸并不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却有着一中莫名的吸力,他的睫毛还不如周令许的密,五官单拎出来都不算特别出色,搭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恰到其处的舒适感,还有那股几乎和他融为一体,在某一瞬间击中周令许天灵盖的味道。
光是这么一想,身体就已经亢奋得快要自燃了。
可他却说:“我感受不到。”周令许选择性忽略掉那句“我很害怕”,叹一声,很诡谲地重点转移:“林老师,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他的真诚是间歇性的。
林司让眸色微闪,仿佛被周令许带偏了。
他点头,目光直直望着周令许。
这样子简直太可怜了。周令许必须承认,他喜欢死林司让这副表情了,却摇头,仍是那句:“可我感受不到。”
林司让滞缓道:“那,我该怎么做?”
“你知道的。”周令许扫着林司让嘴唇的轮廓,这么回答了他。
林司让当然知道。
周令许想要什么写在脸上,他从来不隐藏自己的**,
于是,林司让上前一步,仿若一个刚刚被注入灵魂的木偶,迟缓地,生涩地环住了周令许的脖子,湿热带着酒气的吐息在咫尺间纠缠。林司让轻声:“哥。”
接着,嘴唇轻轻贴过去。
这大概是周令许接过最纯洁的一个吻,甚至不能够称之为吻。这就好比国外的贴面礼,只是从脸颊变成了嘴唇而已。
寡淡,无味。周令许的身体却这一刻脱离了掌控,**卷土重来,开始有些不受控制。
他仿佛磕了药般对眼前这个看起来索然无味的中学老师的身体和味道着了迷。
真是见鬼。
周令许并不满足于这个浅尝辄止的吻,他试图拿回掌控权。伴随着骤然炸响的雷声,如愿挤入了林司让的口腔。
葡萄酒的味道已经很淡了,铺天盖地的,是被他重新吮出来的铁锈味。
林司让潮红着脸,放任周令许吮吸他的舌尖,将那道被他咬破,已经凝住的口子再次吮破,怀里的猫却在这时没来由发了狂。
修剪过的爪子仍然锋利,划破皮肤,在林司让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一指长的抓痕。
猫跳下去,钻进了沙发底部的空隙,周令许顾不上管,先检查了林司让的伤口。
伤口有些深。
“得打针。”周令许抓起一旁的外套,定须臾,呼出一口冗长的气:“走吧,去医院。”
哪怕到了这个时间,急诊室依旧有不少人。
周令许挂了号,等待的过程里拨开林司让的手看了一眼,眉心蹙着:“还疼吗?”
林司让摇摇头。
太乖了。
“林老师。”周令许摸了下他的头发,温柔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话太笼统了,甚至没说负什么责任。
林司让却红了脸,轻轻点头,又乖又漂亮。
……
台风带来的影响持续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周令许一次都没有见过林司让。
那晚打完疫苗他就把人送回家了。
分开前,林司让问他会不会把猫送走。周令许愣了下,他根本没往这上面想过。
紧接着,林司让说:“别送吧,它不是故意的。”
周令许顺着他的话随口接道:“它那么丑,倒贴都没人要。”
这话却好像触到了林司让,他下意识用手去遮脖子上的伤,被周令许拨开:“当心感染。”
林司让点点头,听见周令许说:“别说什么都点头,摇一个给我看看。”
他怔怔抬头,电梯门恰好打开,里面的光渗出来,将感应灯坏掉了楼道增添了几分暖色的光,同时,周令许捏住了他的下巴,根本没管电梯里有没有人,靠过来亲了他。
周令许的拇指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摩挲,余光里有人走了过去,似乎还说了什么,周令许不在乎,或者说,他故意的。
他喜欢看林司让仓惶不安的表情。
然后说:“你不丑,你很漂亮。”
坦白讲,林司让的长相其实和漂亮并不沾边,他的轮廓走向更偏于冷淡。周令许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么形容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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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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