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结界内,月如涯整理好身上的衣物,神情寡淡无味,仿佛刚才哭着求饶的人不是她。
“你若能将这功夫用在你那一身功夫之上,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师姐在说什么呢?我们现在这样……不很好。”修长指尖缠绕她的腰带,闻人逸还在意犹未尽之中。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月如涯扯过腰带:“我们这样本就是有违伦理,你还一副恬不知耻的模样,想恶心谁呢?”
顺势揽住她的细腰,闻人逸将她再度抱入怀中:“师姐也知我恬不知耻,刚才不还抱着我说想要!”
月如涯羞红着脸低骂句“无耻”,反正他也不会因此就生她的气。
“师姐板着个脸装正经的样子,最得我喜欢……”他突然降低声音,脸色变得很难看:“……同时也是最得我讨厌。”
月如涯同魏如谦有所来往的那段时间,两个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同样都爱板着张脸义正言辞,严以律别人,宽以待自己。
老天爷甚至就连他们两人的名字,都安排的那般凑巧,如此又当有立的两个人可以说是绝配,就该死死绑住对方一辈子。
但那有怎样,魏如谦死于非命,如今还不是他闻人逸抱得美人归。
见她想事情想到失神,他一把别过她的脸:“师姐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我在想……我到底该谢谢你呢,还是该恨你呢?”月如涯长长的指尖划过他的脸庞,落在他的喉结上。
闻人逸下意思吞咽,将她的手拉下:“谢我替你杀了魏如谦,还是恨我强迫你,把你困在此处?”
他一声笑:“若非那人傻得好骗,我岂会那么容易就得手……”
“抢夺鬼令的是你,鬼令失衡到处杀人的也是因你,你说……我们会不会因此遭到报应?”
她紧靠在他的肩膀上,唇慢慢攀上他的脖颈,宛如妖精般吸魂夺魄。
闻人逸默许她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个个印记,是他冒充魏如谦设计历烊,也是他设计鬼令失衡,魏如谦至此殒命。
但这事上哪有那么多好人惩恶扬善,报应……也只对那些心虚之人。
怀中她的身体温热,身上还残留着爱欲的点点痕迹。
闻人逸低笑一声,而后脸色一变:“要真有报应,那也该轮到我……”
……
“你自己看看——”
当着满朝众臣的面,那本奏折砸了过来,这点伤对顾瑨而言不足挂齿,但他却无话可说。
“军中饮酒作乐**现象严重,甚者贪污军饷,你身为领袖却玩忽职守,知情不报!”面前掉落的正是参顾瑨的折子。
李尚书上前一步:“皇上,臣认为此事并不能太早下结论,万一是有人蓄意栽赃报复顾将军,那岂不正好对了小人之意……”
他说了也不会怎么样,偏偏他不怀好意的看了沈晏忱一眼。
“李尚书这是在质疑大理寺的能力?”
眼见炮火转移到自己身上,沈晏忱就算不想出面也不行:“还是在质疑皇上处事不公?”
“够了——”
沈彦卿一声高亢的喊声,堂下这么吵,他心里听得只会觉得愈发赌气。
“镇南将军阳奉阴违,即刻褫夺封号,传朕旨意,搜查将军府,镇南将军因公失责,圈禁将军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踏出将军府一步!”
底下的沈晏忱一句不哼,此番场面正是他一手铸成,可若他顾大将军是清白的,又怎会落此把柄在他手中。
下朝后顾瑨在路过沈晏忱身边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能有今天,这一切定拜对方所赐。“沈晏忱,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
“顾将军在说些什么呢?本王这是又怎么着你了?”沈晏忱无辜道,眼里的幸灾乐祸却出卖了他。
顾瑨犯错一事还没下朝,就已经传到大长公主耳里。“顾将军多年将臣功大于过,皇上还是不便罚得太深为好……”
“皇姑为何这般帮他说话……”沈彦卿一听更来气,“顾将军没有克行表率,朕就只褫夺他的封号幽禁于府,望他引以为戒,皇姑还想要朕怎样?”
她嘴角一僵冷然道:“顾将军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自然会帮他说几句好话。”
“皇上心里对顾将军的事也自有定夺,本宫好话尽到就行。”
“大长公主才刚大病初愈,此番能为了报恩特意入宫,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严公公送走公主后,回来时说了一句。
不过些时日,宫中又传出件大事。皇上突然下旨,要立景亲王义妹为后,所有人一片哗然。
“景亲王何时冒出来个妹妹了?”有人不明所以,四处打听道。
“听闻是景亲王前不久收的,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皇上那可不一见倾心了。”
有人则一下问到了点上:“顾将军如今幽禁在府,这若皇后都是景王爷那边的人,那景亲王不就可以坐等日后江山。”
“那可不一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义妹,满朝文武能答应吗?”
“荒唐啊皇上……,先是顾将军出事,后是立后一事,样样都随了他沈晏忱的意,这背后不是他搞得鬼谁信啊!”
一众大臣挤在李太傅府中,纷纷想劝李太傅出面。
李太傅年老,已经想着告老还乡,实在不想插手旁事:“皇上现在正在兴头上,许是我们前些日子逼得太紧了,皇上才急功近利,想找个女子敷衍我们……”
“难不成我们就坐等这一切吗?大越未来的皇后娘娘,那可不能是个不明不白的女子!”
“皇上性子执拗,事能教人,你若是硬生生拆散他们,皇上非但体会不到我们的用心,反而会记恨我们。”
李太傅说得是在理,更何况圣旨已经颁下,现在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而外界议论纷纷的景亲王府此刻。
“头颈挺直!”
啪的一戒尺直接抽在离冤的腰上,礼仪嬷嬷直接上手擒住她的胯骨:“以腰带动脚,身体别扭!”
两个礼仪嬷嬷一前一后,他们必须在大婚之前,将离冤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都说伴君如伴虎,你还真舍得让她进宫啊?”沈晏忱还是不敢相信。
未清狂也是沉吟片刻后才道:“我不会去左右她的选择,她要是不高兴,一切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沈晏忱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离冤,情绪明显变得不悦。他们说这话的功夫,离冤又挨了好几下板子。
“清狂兄要是心疼了,我可以叫她们轻着点打。”沈晏忱看穿了他的心软,嘴角轻扯故意靠近他道。
话音落下又是一板——“花瓶里的水不能撒!”
“不必了……”未清狂没有抗拒他的亲近:“既然是她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给我走完。”
沈晏忱瞳仁一转示意边上的妺嫃,只要他们寻机拿到离冤的血,就可以证实他的猜测。
嬷嬷的戒尺不停落下,离冤咬着牙慢慢前进。兄长就在边上看着,她不能让兄长失望。
婚期定在半载后,在这期间她要学习宫中礼仪,成婚后她的一步一行,可都代表着大越。
一天下来,离冤苦不堪言。她坐在床榻上,正细心检查着身上的伤口,兄长平时都舍不得打自己一下,就因她爱美,怕她会落下疤痕。
如今那腿上腰上全是淤青,轻轻一按就会疼。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离冤放下裤脚整好衣物,她推开房门,门口如她所料正是兄长。
“兄……”
她险些叫出声,却被他即使叫住:“此番入宫就算日后再见,我也该换你句娘娘……”
“这药活血化瘀,等下睡前自己涂点,可别一个人偷偷躲着哭……”
离冤抿唇憋出笑容,眼里的泪花辗转,眼看就要掉落:“教主……,离冤走后您一个人,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安神香那东西要少用……伤身。”
她说着后退几步跪地,他想拉她也被阻止,她笑着长泪滑落脸颊。
“教主养育多年,悉心培养离冤,处处为离冤着想,离冤无从回报。”
磕头的声音清脆,地上脏她却顾不上这些,自己出嫁兄长无法坐于堂前,甚至无法看她拜堂。
多年养恩如流水,可不就付之东流……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弄一身灰……”
未清狂将心思压在心底:“修一多日没有音讯,教中无人明日为兄就要回去,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在宫中别让人欺负了。”
他一手攥着东西,那东西木盒装好交给她:“为兄没发光明正大送你出嫁,嫁妆这方面为兄也不会让你输……”
怕待太久会引人注意,未清狂没有久待,甚至连房门都没进。回屋后离冤打开木盒,里面是把芙蓉金梳。
半月梳子通体金灿灿的,中间錾出朵朵芙蓉金花,看着做工很是精细。
月洒落窗前,女人捂住胸口放声大哭,现在院落人少,没人听得到她的哭声。
自顾瑨被幽禁,将军府外就有侍卫阻拦,连大长公主都被堵在门口。
“没有皇上口谕,谁也不能进——”
她身边的小丫鬟出口威胁道:“大胆,这位是当今的大长公主殿下,休的无理!”
“皇上有令,谁也不许……”
公主蹩眉无奈,那个小丫鬟直接亮出先帝令牌:“先帝尊令在此,还不快给大长公主殿下让开!”
此令牌是先帝在她出嫁前所赐,可在御前保人一命,她多年未拿出,此番也是逼不得已。
门忽然打开,一道光应着照进房内,将军府破败不堪,曾经那个威风凛凛的镇南将军,孤身坐在椅上:“末将……参见大长公主殿下!”
“顾将军管控不力,但千不该万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将军让皇上很是寒了心。”顾瑨低沉着头,无话可讲。
公主看了他一眼:“本宫此次所来,也是想劝将军日后好自为之,毕竟皇上圣心到底还是有限。”
她无话可说,叹息着回身。
身后的顾瑨突然起身:“公主且慢……”
“末将有一事想说,先前皇上祭天遇刺一事,末将一直觉得事情可疑,就在前不久末将终于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末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身陷囹圄。”
她怔了怔,才言:“本宫会同皇上说情,争取早日让将军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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