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源眼睛翻白整个人无力后倒,当众瘫倒在地。李夫人见状自也顾不上别的,手忙脚乱地指使奴才将少爷抬回府内。
“还不快去叫大夫!”那两奴才互看一眼,很快也没了影。
眼看没有了热闹可看,百姓都尽散开,继续各忙各的事,唯有那男人同他们站在原地。
一身湛蓝色劲装,男人高束发,腰间一点朱红纸,身后更是别着弓箭,走起路来腰间摇铃声响,眼尾上挑眼仁蒙雾不清,笑起来时嘴角上扬却有另类的痞帅。
这是个年轻气盛的除灵师。
手里紧握聚魂袋,未清狂几人就见男人步伐轻快地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但还未靠近修一已经警惕地拦在他前头。
修一神情戒备。
意图对付魔教的人太多,即使明知对方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对教主动手,但他还是要多加仔细提防着。
“放心!我没有什么恶意!”男人赶忙举起双手。
“在下只是看这位公子英姿勃发,如蒙不弃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聚魂袋里的死魂还在苦苦挣扎。
身为除灵师功力了得,且还年纪轻轻的,在江湖上可谓是屈指可数。
修一暗暗揣测,在江湖上,武林历家最是低调。其祖上除灵师高手云集,各个制丹一流,常被人笑称为“除灵世家”,近来渐渐淡出武林世家排行当中。
而厉家幼子厉烊自幼天赋超群,长刀破邪灵。但小小年纪却打算云游江山,一身蓝衣劲装来无影去无踪。
想必这位,很有可能就是江湖榜上有名的厉家小公子,厉烊。
历烊跟在未清狂几人身边,滔滔不绝的讲了一路:“还不知道几位如何称呼呢?在下姓厉,单名一字烊!”
“未……”
未清狂剩下还未出口的话,突然就被拦截。
“魏兄弟!”厉烊大喝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看似没有意识到未清狂的不对劲。“魏这个姓好啊,就是平日里不怎么常见。”
未清狂:“……”
厉烊目光又落在修一,离冤身上:“两位如何称呼?”
“修一”
“离冤”
接下来的一路,厉烊都亦步亦趋地跟在未清狂身侧,侈侈不休的都没停下过,就连离冤都觉得他太过聒噪。
厉烊比他们几人早几日来到这个村,村里的事他也已经了解不少。
李村远离京城繁荣比较落后,但每个村里都少不了的土地主,在这里也有一家——李家。
李家祖上以前是朝廷世家,奈何因改朝换代而遭罢官,李家后代为躲仇人追杀,带着殷实的家产躲到这里。
李家的传承更是一代不如一代,最后干脆在村里明晃晃的仗势欺人。
李霖源此人是个纨绔子弟,奈何有个护犊子的母亲在,谁都不敢动他。
百姓对此也是积怨已久。
未清狂本不知该如何开口,听他的话顿时来了兴致:“这般细想来,能让死魂附体,这一切倒是理有据。”
还是应了罪有应得这个词,就这前不久李霖源突发高热,村里大夫都诊断不出什么。
本以为小事一桩,结果等几日醒来后,人却变得痴傻憨呆,整个人如五六岁的儿童般。
村里人晓得了,一下拍手只得叫好,皆直呼这是哪方神灵下凡来替他们给除害来着。
死魂善潜藏,虽然李霖源的名声差,不堪为人,但除灵师的职责就是清除世间怨灵。
厉烊对此就深有怀疑,在追踪数日之下,今日总算让死魂现出原型。
“当务之急,厉兄还是要先问清楚死魂的身份。”修一见厉烊不像是假装不知晓他们的身份,对他也没了原来那么多忌惮。
厉烊确有此意,但这个人就算是死了成魂也还是蛮烈不羁,对李霖源怕是血海深仇难以抵消。
“死魂怨气而存,怨气而依,可想而知那李霖源罪孽深重,做了有多过分的事!”
……
此刻的皇宫御书房内。
沈彦卿正坐在龙椅之上,手里拿着奏折,无趣地翻看正打发着时间,眼睛却时不时的落在奏折上面看似思考。
自越帝龙驭宾天,权臣请柬国不可一日无君,无可奈何之下,年仅十七岁的皇太子彦卿只得立即继位。
他本就无心治理朝政,放眼整个朝廷人心可畏,为了他底下的位置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的也是,要不是看他好掌握谁又会去拥立一个“无能之辈”当皇帝。
“胡闹!”
待到顾瑨稳定边关班师回朝后,知晓此事时也是怒不可言。
在顾瑨眼里沈晏忱诡计多端,其心可诛,万一他借此趁机拉拢朝臣,新帝无知还不得成了他手下的傀儡。
但事已成局,为时已晚。
但日久见人心,顾瑨相信迟早有一天,沈晏忱定会露出马脚来!
沈彦卿对此始终唇角高扬,带点笑意。
表面清高对此不屑一顾,但背地里心眼比谁都多,这是沈彦卿对顾瑨的初印象。
沈彦卿眸子微闪看向一旁。交椅上的男人正低头喝茶,五官深沉忧郁,体型高俊如峰,深色长纹劲装真看是气宇轩扬。
他可不就是那个雷厉风行,行事果断的顾将军。
“皇上不看奏折,一直看着末将是何意?”顾瑨感受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
少帝丝毫无畏被发现,眼神清亮的紧盯他手里的茶杯无拘无束。“朕见将军看的如此入迷,想着如何把这些奏折都给将军批改。”
顾瑨:“……”
“皇上要努力学习治理朝廷,这才不枉为大越天子,更不负先帝的期望。”手里扣上茶盏,顾瑨如老父亲般语重心长道。
“皇上现在是大越的九五之尊,身为天子更要为民解忧才是!”
这位顾将军是想当忠臣,还是想要名垂千古?既然你这么喜欢,看来这个皇帝应该由你来当才是。
沈彦卿内心暗讽,嘴上还是要装无知。
“按顾将军此言,朕都已经是天子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为何还要做那些事!”
“真是荒谬!身为天子又怎可安于现状。”
顾瑨听着这些歪理,气不打一处。
“有顾将军在,朕不只要安于享乐就行。”也不知是讽刺还是真无心,沈彦卿这话听起来是那么怪异。
“皇上句句所言,末将今日全当没听见,末将先行退下!”
顾瑨严肃道,挥袖行礼退下。
这孩子出身皇家却有一赤子之心,想是听到底下的言论污了耳。顾瑨暗自想道。
刚才的一番话要是让旁人听去,怕是又要以为他给新帝灌了什么**汤。
已然不见刚才那人的身影,花梨大理石大案上照应出沈彦卿若有所思的样子。
“顾将军这又是被皇上气走了?”
顾瑨刚走没多久,自己的那个啷当皇叔不请自来,沈彦卿闻讯抬头看去。
“皇叔!”
沈晏忱听见不由唏嘘:“皇上可还是在疑心顾将军?也罢……顾将军贵为两朝元老,皇上到底资历浅还是敌不过!”
他这话模棱两可,倒像是有意误导些什么。
“然也,幸好还有皇叔在朕的身边!”
沈彦卿见他神情怪异,知道他在不满什么。
“前不久搜府的事朕也有所耳闻,顾瑨此举属实藐视皇权!只不过现在风口浪尖上,还是要请皇叔暂且忍忍。”
他话虽说得如此好听,但对顾瑨的所行并没有反驳。
眼见四下无人,沈晏忱也不必忌讳那些所谓的礼数,开口不明提醒他道。
“顾瑨绝非池中之鱼,你可没把他想得那么简单,到时被人摆了一道都不知!”
听见他的话,沈彦卿不以为然笑着解释:“侄儿做事自有分寸……但是皇叔就……”
“本王?”沈晏忱抬眼望去。
沈彦卿恍惚间不留意的提了一嘴:“侄儿近来可听到些传闻,说是皇叔与魔教那魔头走得有些近?”
沈晏忱讽笑说:“你这是在警示本王?”
外界并无传闻流传开,那能说这话的,也就只有在暗中跟踪他的人。
沈晏忱感到不满甚至恼怒,虽为同脉血缘相通,但骨子里都有那股狠劲,他并不意外沈彦卿会这么做。
“侄儿不敢!若是能获得魔教的一臂之力,大越又何必再与武林装作一片祥和!但听闻那未清狂多疑成性,可若被他发现皇叔的目的,到时候……”
剩下的话他不说,对方就懂他话里的意思。
未清狂心高气傲,且不提自己能不能成功博得他的信任,倘若途中被他发现,那后果可想而知!
“本王自是清楚……”细细想来自己好像也是有些时日不见未清狂了。
沈晏忱眯起眼睛,双眼闪过道微妙的光芒。
……
死魂的身份很快就被问了出来,但听完他背后的故事,却会让人噤声不言。
李村地属偏远,且村民多为李姓族人。
在村子河边处的草屋里就住着家徒四壁的李休韫和他那病弱的母亲。
李休韫是村里少有的学士,读过些书,但因为些因素并没有继续就读下去,偶尔成了樵夫要上山砍柴补贴些家用。
天色开始渐晚,夕日残阳落下拉长了李休韫的身影。本该就是文弱书生,背上今天砍伐所得地木头压得他有些力不从心。
但日子就是这样,更何况母亲的身体愈加不行。他本想在村子开个私塾教书,可是村里的人都比较腐朽,不情愿将自家小孩送去。
本是该上书郎的年纪,他也只能每日早出晚归的上山砍材卖给村上的李地主一家。
以往每日他还没进门就能听见母亲咳嗽的声音,但今日却没有,感觉到些许不对的李休韫将背上的木头放好,拍拍手推开门。
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咯吱的声响被缓慢推开,更加加重了他心头那不祥的预感。
母亲衣衫褴褛地躺在破旧不堪的床上,病气惨白的脸上带着安详,流露出解脱的样子。
嘴角淌着微红色的血迹,一截玉手露出被子,静静地垂在床沿处。
“母亲!”
李休韫扑身跪在塌前,手指颤颤巍巍地往母亲的鼻子下探去,母亲已经没有半点呼吸探出。
悲凉的哀嚎声中充满整屋,他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人。
“啧……,躲了本少爷那么些天,看来还是要我亲自来接你?”
听见男人的声音,李休韫的脸色猛的煞白,因为恐惧身体还在颤抖,木木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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