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一群人的声音回荡山头,妺嫃跟着四处寻找,当她看见远离山崖的地上,那摊红褐色血渍,也就更为沈晏忱担忧。
断崖深不见底,底下的人马至今没有什么发现,这并不是个好征兆。
早知道自己说什么都要跟来,如今王爷下落不明,要她怎么安心?妺嫃不断加大搜查范围,却还是一无所获。
手下奉上两把残剑,妺嫃一眼便认出来,这是王爷的佩剑!
它在这,王爷肯定也在附近。
“找到王爷了!”
随着一声呐喊,妺嫃立刻寻声而去……
沈晏忱被找到的同时,魔教内,玉观音瞅着昏迷不醒的未清狂,迟迟不敢离去。
找到未清狂时,他正倒在一片血泊中不省人事,无奈之下玉观音只能先将人带回去。
“哎……”
大夫无奈长叹口气,教主这病状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另请高就。
玉观音气愤之余也只能命人暗地里,四探明医踪迹,所幸的是没过些时日,未清狂自己就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已经没什么大碍。
教内事务压身,未清狂拖着病体试图回避自己,他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两声,发丝凌乱得搭在肩上。
不会的!他才不会喜欢上……
可事实是,只要他一想到那人,内心就痛彻心扉,变得不像他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
账本哗啦啦落地发出响声,未清狂一口血吐在手上,他拼了命用手抹去,最后还是染得一手血渍。
“沈,晏,忱!”
神情阴鸷得可怕,细看柔情似一汪水,未清狂细嚼慢咽起那人的名讳,沈晏忱如今生死未卜,大越那边也没音讯传出。
长久的阴霾下,屋外难得拨云见日,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他的手上,未清狂避之不及只能默默接受。
看着玉观音端来的东西,未清狂有些避讳。
女人笑意明显僵在脸上,但又很快恢复正常:“教主身体欠佳,此药由滋脉养血的草药所熬,对身体最是好。”
“本座的身体本座自己最清醒,你也不必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上。”
未清狂留有怀疑,玉观音的药是好,但谁也不知道是取什么做药材。
玉观音双目平静无半点笑意,她要眼睁睁看着未清狂吃下这些东西,这样她才放心。
这碗药取了百人心血所熬,虽不能让他回光返照,但对未清狂的身体有利无弊……
大越的景王爷自武林大会后就闭门不出,也就少有人去打扰沈晏忱修养。
眼见床榻上的人如同一具死尸,就连呼吸也很微弱,整个人脆弱的保留一口气在,妺嫃眼神回避,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因怕招外人闲话,她在王府内嫌少露面,交代下人好生照顾沈晏忱后,她便一心去寻找历烊。
王爷的伤势严重,不宜声张名医前来医治,但眼看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妺嫃愁得夜不能寐,偏偏这时历烊还不见了踪影。
之前王爷就有所交代,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只要找到历烊,他肯定有办法。
历烊是王爷最后的救命稻草,妺嫃决心孤注一掷。
王爷,你一定要坚持住!
景王府发生的一切,历烊无从知晓,他现在一门心思在想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上。
要查出当年鬼令的走向并不难,只是历烊一直未曾怀疑过他所相信的一切,是否属实。
当年鬼令叛乱一事来的实在蹊跷,原本被收押在魔教的鬼令突然不翼而飞,当他再次出现在人们都视野里时,则是因为妖物袭击无辜百姓,祸及天下安危。
责骂同谴责一时如海浪直击魔教,武林众人好不容易擒住鬼令,最后逼得魏如谦献血为祭。
但谁也没料到,献祭过后没多久,就传来了魏如谦的死讯。
人人皆道魏如谦是因鬼令而死,历烊曾经也深信不疑。
可若鬼令不是被魏如谦抢走的,那导致鬼令叛乱杀人的,也就不是魏如谦。
历烊细思极恐,事情要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那他魏如谦……
长月涯山下,男子倚靠在梁柱边,看似置身事外,实则他在打量着小茶铺里的众人。
……当年就是在这里,鬼令暴乱袭击无辜百姓。
历烊听他们唠着家常,蹲了那么久,眼瞅得不到个有用的消息,他撇了撇嘴角,神情黯淡预备离去。
“……谁说不是呢?那李寡妇长得多俊,正经男人谁不得多看两眼,可惜她家那口子都没了那么多年。”
边上的人凑到跟前:“她男人当初要没去掺那趟浑水,年纪轻轻人怎么会没了?”
“那么个大活人上趟山就没了,说是什么令杀人,他们山上说啥就是啥,要不是封口的给得多,指不定都闹上山去。”
历烊及时停住脚步,心里怀疑的则在他们说的话上,鬼令杀人一事原不在山下发生,……而是在山上?
所以说,没人亲眼目睹鬼令杀人,而是人言可畏,人们也就潜移默化的接受了鬼令杀人这件事。
“说话小声点……”
随着身后声音变小,历烊有了主意不在逗留,长月涯谜底重重,要想拨云见日,他只能铤而走险。
历烊脚下步伐一顿,长月涯是闻人逸之前所待的宗门,历烊不由自主想到了已经长眠的旧友。
长月涯弄虚作假混淆事实,也不知他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历烊没有鲁莽行动,而是让他查到了些有趣的事,真没想到,长月涯宗主竟跟魏如谦有过那一腿。
历烊没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他不会想到,这表面的情爱后,月如涯和魏如谦隐藏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宗主回来那么久,怎么都没见个影?”两个小弟子窃窃私语,根本没想到他们的话让角落里的历烊听了个正着。
“宗主闭关修炼,乃是我们可以议论的?”
月如涯这女人藏头藏尾,当年鬼令一事极有可能是她陷害魏如谦的,想当初她和魏如谦的事只能不了了之,不仅闹得不欢而散,她自己也名声扫地。
他虽未见过月如涯,但从外界对她的“轻描淡写”而言,历烊就知道,这是个胜负心极强的女人。
她会想让魏如谦好过?
心里是这般想,但历烊还是举棋不定,毕竟这些也只是他的推测罢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真相哪有那么容易就浮出水面。
更何况月如涯本人如何,要他亲眼见过才知道。
还不知自己被惦念了的月如涯,此刻她正怀抱孩子欣然一笑,宛然一副爱子情深的慈母形象。
手里拨浪鼓轻轻晃动发出响声,她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孩子,直到将孩子小心放好,月如涯才如释重负喘了口气。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来,但终究是自己的骨肉,说什么也舍不得,更何况这孩子是他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
院子里没有半个下人,她对外宣称是闭关,始终是一个人偷摸生下孩子。
月如涯半靠在床榻边,床上一有动静,她都要反复看个好几次。
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打算,待自己养好身子,就下山游历,这孩子就宣称是途中所捡,这样孩子就能名正言顺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想到以后,月如涯的脸上不再忧思重重。
这天她如往日抱着孩子出来走动,周围莫名寒风瑟瑟,她身上还是暖阳依旧,没有察觉到异样。
月如涯整个人暴露在对方的视野里,历烊眼里的煞气难挡,直接冲出角落。
背后一掌骤然突袭,月如涯的身子欠佳直接往前倾倒,即使她在小心,孩子还是控制不住掉出去。
啼哭声来的迅猛,幸得历烊单手接住,孩子娇嫩,他动作轻浮也没见多小心,月如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的孩子——”
历烊抬手作势就是逼她后退,见月如涯那副怕他伤害到孩子的模样,内心拔凉难耐,面上却还是如常。
“原来你就是月如涯!”历烊低头看向刚才还在啼哭的孩子,婴儿不知危险,竟还天真的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闻人逸啊闻人逸,临死你竟还不忘算计我一把!”
历烊反应明白过来,被挚友背叛,欺骗的冲动充斥住他的头脑,掌心聚集灵力,他竟想直接对怀中的孩子下手。
“不要!”
月如涯此刻的煎熬下,孩子的笑声显得那样无邪,她的心被牵动着,无时不在担心历烊会下死手。
“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和孩子没有关系……”
她的说话腔调已经带上哭腔,泫然欲泣,泪眼模糊又不敢轻举妄动。
月如涯直接不打自招,历烊心里没有拿捏对方的兴奋,也没有复仇的愤怒。
在他所不知的时候,他复仇的冲动早在潜移默化内被消磨殆尽。
“我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我求你了……”说着她就要向历烊跪下。“是我们对不住你,但孩子他是无辜的——”
历烊一声怒吼。“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月如涯小心谨慎:“是我执意报复魔教,但你的轮回路是魏如谦害的……”
“满口胡言!”历烊被逼急,这个女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鬼令是魏如谦亲手奉上,他有何理由害我!”
“闻人逸栽赃魏如谦脏我轮回路,你持鬼令大杀四方栽赃魔教,魏如谦以血祭令,我轮回失败,一石二鸟,你大仇得报,月如涯你真当我是好糊弄的吗!”
历烊颤抖着身子喊出一切,脸憋得上了红,脖间青筋凸起气上心头,怀里孩子本来乖巧的面容在他看来,也变得如他的父母样憎恶。
“你们同流合污欺我至今,害死不知多少人的性命,闻人逸虚伪做作,你同他珠胎暗结,不过是个孩子,你们造的孽!千百倍都不够还!”
“不!不要——”
月如涯见他要走,只能强行而上,奈何她的身子刚生产完没多久,虚弱的身子实在不堪一击。
“我求求你了,还我孩子……”
历烊一掌击退她,见她重伤摔在地上,面上的表情就没变化过,眉眼间有过的也是轻蔑和冷淡。
“你也不必在装什么慈母,当初说不要这孩子的也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月如涯不顾一切冲上前去,也没能抓住一片衣角,她彻底瘫软在地,无力嘶吼道:“历烊——”
“历烊!”
一抹身影离去,怀中婴儿已经哭累了陷入沉睡,身后女人荡气回肠的喊叫,历烊视若无睹。
这是你们欠我的,如今那就怪不得我!
吆喝声传的街头,男子身姿挺拔,俊貌非凡,他低头挑逗着怀里的孩子,几度险些撞到旁人。
好不容易哄睡孩子,历烊抬起头的功夫,肩上莫名搭上一只手,他眼神凌厉拔剑向后砍去。
“是我——”
女人赶紧出声,不是月如涯。
历烊在看见是妺嫃后,眼里的警惕明显减少。
“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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