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见顾将军,今儿怎么有空登门求见?”公主府内,看着堂下的人沈柔佳没有半点私人感情。
顾瑨来找她则是另有目的。
“末将有事需面见圣上,还望大长殿下能帮忙引见一下。”自上次的隔阂后,自己虽还保留将军身份,可却能明显感觉到圣上对自己时不时避讳。
沈柔佳表情阴冷,明显不愿意。“顾将军还真是高看本宫了,有事顾将军直接去求见皇上,来找本宫是何意?”
顾瑨仍然不死心:“这……”
沈柔佳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若是你还在疑心景亲王府,那来找本宫,本宫也只会劝你四个字,到此为止!”
最后几个字她语气拖长,沈柔佳不留情面的打断。
沈柔佳还真猜对了,顾瑨一棒子打死不回头,他找不到真相,就断不会就此罢休。
她悠悠说道。
“中宫皇后有喜,皇后背后是整个景亲王府,到时若你真查出什么,牵连景亲王被怪罪,皇后肚里的龙胎有任何不适,这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孩子,所有人肉眼可见皇上对皇后和孩子的重视,有些事注定找不到真相,又何苦浪费那个时间。
现在的沈晏忱早就洗清那个草包之名,而顾瑨却因前些年那怪罪一事,不怎么受皇上重视。
“皇上疼爱皇后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的顾将军又觉得自己有几斤几两同景亲王府做对抗?”
回去的路上顾瑨一直在想这句话。所有人都在劝他放弃,只有他还在揪着那点蛛丝马迹不放。
顾瑨还是深信不疑。
沈晏忱一次次挑拨离间,在朝堂之上更是具以力争,现在更是不惜在皇上身边安插人,在这么下去,整个大越怕都会落入他手里。
次日,顾瑨一声嗓门传遍校场,无数老兵只能加紧操练。
“将军!”
心腹凑到耳边一阵低语,顾瑨原本索然无味的眼神泛起幽幽冷光。
皇宫中皇后娘娘有喜,听闻皇上一下早朝就回去皇后身边,一刻也不想离开,实在是羡煞旁人。
“呕……”
因皇后娘娘害喜得厉害,整个宸华宫外跪满了太医。
“这都快临盆了,怎么还害喜得那么严重啊?”
临近推算的临盆时日,离冤隆起的肚子很是显眼,满殿的人吵的她更加心烦,吐得也更加起劲。
所有人都退下,沈彦卿看她这样实在不忍心:“还难受吗?我给你拍拍背。”
离冤摇了摇头,胃里的酸水都被她吐出来,整张脸没有半点血色,她无力地躺在沈彦卿怀里,肚子里的小家伙一无所知,还在乱动。
“生完这胎,咱再也不要孩子了。”
听见沈彦卿这么说,离冤眼里深情款款的看着他:“就算你这么说了,我也不许你去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要不然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不会的……”沈彦卿看着她一脸笑意,紧紧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走。“除了你就没人要我了。”
离冤显然没听清他的后半句。
沈彦卿留下来陪她用膳,因怀有龙子,菜肴皆要由太医看过后无妨,御膳房才敢送来。
“他……,有消息了嘛?”
用膳到一半听见离冤这么说,沈彦卿并不意外。
早在他们刚成婚那会,离冤就叫他在私底下帮她找个人,按理说偌大的京城,就没他找不到的人,可偏偏那么久了都没有点消息。
沈彦卿一股脑往她碗里夹菜,那个人……应该是她很重要的人。
整个吃饭途中沈彦卿没有多问离冤一句,就像离冤的过去,他不会去过问,她若是想讲自然会讲。
“已经加派人手下去,会找到的。”他只能安慰道。
离冤始终低沉着脸,夹起碗里的菜小心放进嘴里,都说吉人自有天相,修一一定会没事的。
“明日早点想吃些什么?我好提早吩咐下面做好准备。”
“你决定就好了,等会我让人将案桌搬来,今晚我就不过去御书房了,留下来陪你。”
蒙蒙夜色下突然乌云密布,豆子大的雨点夹杂着雷电而下,殿内的两人不以为然,突然在这时,离冤肚子一阵剧痛。
“怎么了?”
离冤捂着肚子疼得想蜷缩身子,沈彦卿也慌了,急忙召来太医,幸好太医都在偏殿,来得及时。
雷电声作响,殿内乱做一团,本以为是快生了,检查过后却无半点要生的迹象,如此强烈的阵痛,太医们只能硬着头皮翻看医术。
不只是皇城内,整个京城都被乌云笼罩,大雨瓢泼冲洗街道,各个摆摊的都收摊赶着回家。
一切没有半点征兆。
哗哗的雨声很大,直接吵的修一没办法休息,他缓慢睁开眼,意识回颅的那一刻,看见的是雨水顺着那窗户流进地牢,直接淹了过来。
他起初并不当回事,可当雨水汇集淹过身下草席时,修一这才发觉点不对劲。
“来人啊!来人啊——”
修一不知道的是,大雨引发洪涝,京城街道多处被堵,大多数人力被派遣过去协助,牢内只有个狱卒看押犯人。
修一所处的地牢在其他牢房下面,地势低更容易被水淹,且因被紧急召走,没人来得及告知那狱卒下面地牢还有个人。
修一无助地望着铁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窗堵住他的活路。
他快喊破喉咙,还是不见来人:“有没有人啊!”
一直没见来人,修一就快心死,水漫过脚掌还在不断上涨,看样这雨是没那么快停。
地牢里唯一的高处只有那出口台阶,可他光是挪动身子就很吃力,更别提他还被关了起来。
“啊——”
不管他制造出什么样的动静,都被雨声盖过,雨水顺着那扇窗涌入地牢,越积越高的水位直接盖过他半个身子。
他咬咬牙再度怀着希望看向那铁窗,可外头的雨不仅没停,反而有加大的趋势,修一唇角轻扯心里只剩下无奈。
莫非是天有此意,他命就真该断送于此?
那水冰冷刺骨,他的手脚没半点感觉,身子散发的点点温热被吸走,随着而来的透心凉传遍修一的全身。
才不!
他才不要死在这!
修一神情焦虑,扯着嗓子使劲乱叫,此刻地牢内的水位已经到他下巴,他只能在水里挺直着后背,给自己争取那一点点的机会。
他恨,他怨,他恨历烊废了自己,更怨他把自己关押在这。
他本不该这样……,冥冥之中修一觉得这些都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些痛苦,为什么都要他一个人承担!
“咳!救……”
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没有人不害怕,修一再也说服不了自己,没人会来救他,他被所有人遗忘在这小地方。
万念俱灰下,雨水淹没了他整个人,无数气泡冲着鼻腔冒出水面,他感觉不到什么,只觉得有人在死死扼住自己,让他无法喘息。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待自己?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修一轻嘲一声,没有在做任何反抗,他的身子在逐渐冷却,和那寒冷的水面一样。
好难受……
修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但他现在也已经无力想其他,要是能从来,他还是会随自己的愿做决定。
可他……,真的有机会重来吗?
不知过了有多久,外头的雨终于停了,地牢里积水无数,看似平静的水面,没人知道下面还躺着个尸体。
皇宫内离冤的阵痛随着大雨停止,听到离冤和孩子无事的消息,沈彦卿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事。
“皇后娘娘母体欠安,微臣刚发现,肚中孩子胎像不稳,胎心更是比寻常孩子弱上一些,怕到时生产会凶多吉少。”
……
太医看着很是紧张。
“皇后身子为要紧,孩子也要保则保……”沈彦卿深思熟虑后才道,这个孩子他和离冤都是满心期待,绝不能出什么差池。
李太医有些畏惧:“恕微臣直言,皇后娘娘怕是幼时牵连的病症,身子怕冷畏寒,预产期又在冬季,生产怕是难上加难。”
这些年来每到冬天离冤的异常,他也早看出来,用药作补竟都没半点气色,这让沈彦卿不由有些担心。
……
时隔那么久,再次收到沈晏忱的来信,宁坚汕第一反应恨上心头,莫不是他逼得自己屠尽陆家满门,也不至于发生后面的事。
沈晏忱,你害得我举家破散,现在又有何脸面敢来使唤我?
他怀揣着满腔怒火甩开信封,当看见信中提及的计谋作废,宁坚汕再也按捺不住,皱起的眉头气的发抖,嘴角情不自禁抽搐。
计谋作废?他说作废就作废?
宁坚汕暗下决定,沈晏忱顾念未清狂,所以不在打魔教的主意,可如今鬼令在自己的手里,不管是魔教还是沈晏忱,自己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新一轮的雪又席卷大越,满宫看过去一遍花白,离冤的身子比寻常月份的女子来得大,外面严寒,她也懒得四处走动,整个人缩在一堆炭火边养胎。
睡了一会,一睁开眼她感受到了肚子里的不适,离冤张口叫来宫女,可喊了几声都是不见人。
刚走到殿外,一股刺骨的寒就迎面吹来,离冤托着肚子来回走动,走了快到偏殿,她突然听见一阵说话声。
“我托你买的拿到了没?”
“你是真不怕死啊,这万一圣上怪罪……”
离冤拧着眉,一手搭在门框上死死握住。
紧接着就听其中一个宫女道:“男人都一个样,皇后都怀了那么久,是个男人都会寂寞,等我当上了娘娘……”
“等你当上娘娘就怎么样?”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直接把那两个人吓了一跳。
扑通一声两个人直接跪在地上
“娘娘息怒!”
“息怒?”离冤怒不可言,单手掐住刚才那个以下犯上的奴才就想下死手。
“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宫平日待你们可不薄,没想到养的都是一群白眼狼,自己什么姿色,还敢妄想爬上龙床当主子?”
边上的人明显被吓坏了,谁会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娘娘还有这种本事。
那宫女紫青的脸:“娘娘……,饶……”
肚中的孩子感应到母亲的愤怒,也在她的肚中肆意乱动,离冤猛的收手。她即将临盆,不想见血也只是想给肚中的孩子积点德。
“咳!”
看着趴在地上宛若蝼蚁的人,离冤一脚踩在她的手上,轻描淡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再让本宫发现你们动了什么歪心思,你们自己知道什么后果!”
两个小宫女末了还在哆嗦。
皇后品行温润,却也不是个会受气的,她们平日里在私下没少说她没风范,没想到竟是他们这些奴才小瞧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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