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鼓声此起彼伏,激荡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里,所有人一起看去,眼里的笑意顿时收敛起来。
众人目光的汇集处,男人被人推搡着,脚步虚浮,怕他会逃跑,他的四肢还被强制带上了镣铐。
“宁盟主已发话,罪徒还不快跪下!”
未清狂皱起眉头,故意和他们对着干般誓死不从,眉目轻佻。即使身处险境,他还是不肯放下那身傲骨。
……
休想!
就在未清狂以为他们对自己束手无策时,膝盖间猛的传来一股疼痛,传遍全身的酥麻感使得他小腿弯曲,下意识半跪在地上。
膝盖骨重重磕在地上,掌心摩挲地面牵连着镣铐发出声响。
未清狂直接咬破舌尖,疼得难受却说不出半句话来,而这一切全都拜宁坚汕的那一碗哑药所赐!
眼眶攀上血丝,他心有不甘瞪向上头的人,取之而来的是大庭广众下,长鞭的一番毒打。
堂堂魔教主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妙哉妙哉!
鞭子挥舞的声音格外清晰,所有人翘首以盼,本以为能看到的画面却没有发生。
鞭子在空中被应声接住,未清狂的手掌顿时鲜血淋漓,他奋力甩开鞭子,那人也直接后退几步,无助的看向四周。
喉间溢出点点声音,昔日得心应手嘲讽对方的话,未清狂愣是半句也说不出。
眸光凛冽夹杂狠厉,未清狂在一瞬隐藏住自己的情绪,自己在这么下去也只会让旁人当玩笑看。
倒不如想一下出路,兴许自己还能有个一线生机。
血渍撒在他的半边脸上,腥甜之味扑面而来,未清狂嘶吼无声,凄厉又悲愤。
高处冷冷传来“处决声”,一阵接一阵,清晰入每个人的耳里。
“魔教教主未清狂罪不容诛,容忍鬼令大杀四方,生灵涂炭,其恶简直罄竹难书,如今命你以身赎罪,恐也难消天下众人的心头之恨!”
紧接着周围燃起嘈杂声,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众口铄金,他未清狂也是百口莫辩。
“处决未清狂!”
“处决未清狂—”
嗓音此起彼伏,蝼蚁声微小甚至无法撼动一丝。
我未清狂竟会落到这般任人宰割的地步,真是可笑!
未清狂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粗犷大手攥着自己的手腕,短刃出鞘迅速划开皮肉,竟直接割开他的腕取血。
疼痛袭来的瞬间,顺势而下的是未清狂的血滴落在地,于地面相碰那一刹腐蚀出黑雾,将人笼罩其中。
“妖人!快杀了这个妖人!”哗然一片,所有人不仅胆寒,幸好他们已经抓住了未清狂。
“愚不可及…”
在黑雾的掩盖下,未清狂握住来人手腕使尽全力一别,形势瞬间逆转,这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那人也不敢冒险。
那人哆哆嗦嗦的求饶声很是聒噪,未清狂的重心从不在他身上。
“未清狂!你还想要多少条人命丧失在你手里,我劝你现在赶紧放了这位小兄弟,我们还能让你死得没那么痛苦些。”
真是好笑!未清狂手握着为自己寻来的最后生机。
这些人还在施展自己所谓的道义,刀刃按在那人脖颈,已经有点点星星的血渍。
“盟主,跟他多说废话无益,为了一个杂碎放走未清狂,还不如手下现在就结果了他,看未清狂还能有什么招数!”
宁坚汕抬手拦住想上前的手下,眼神混沌凌厉。宁坚汕不是不清楚,只是这些话,不该从他这个武林盟主口中而出。
他的计划那么完美,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结束一切。
时间一点点过去,宁坚汕听得下头传上来的消息,总算开口意味深长道。
“未教主不改其杀戮本性,却不该对这位小兄弟横刀相向,家中早些年间就遭魔教中人屠尽,唯有个年幼的小弟同他相依为命,你要是伤及了他,家中弟弟不就更无依无靠。”
……
未清狂衣襟垂地,身形不由一怔,有些听不得他这些话是何意?未清狂只清楚,宁坚汕是段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去。
被挟持之人原本紧张害怕的心境,在看到人群中的某个人后突变,他趁未清狂不意,视死如归般死死抓住刀柄。
刀刃划破脖子之处的肤肉,血在空中四溅,原本活生生的人在那刻被抽走灵魂,瞪大双目久久看着上空。
“哥哥!”
孩童之声稚嫩又残忍,撕裂了整个僵局,未清狂还没反应过来,下腹就被一股力气推了出去。
伴随着一群人上前压住自己,未清狂目光长远地看着不远处,那对难兄难弟的身上。
那个小孩趴在尸体上不顾周围一切,哭的凄惨,声声回荡。
未清狂被拉走时视线还回不来,他也不知道…
为什么那人突然就…
未清狂当然不知道,那孩子是宁坚汕命人找来的,而未清狂又多了一条人命在身。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周围有人声义愤填膺“当着我们面就敢如此,背地里害死的人还少吗?”
无数指指点点明里暗里朝向未清狂,那些不加以避讳的话语说的不假,因他而死,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数不胜数。
未清狂始终保持着那姿态,看不出挫败还是后悔。“我没错!我才没有错,本座能有什么错!”
视线滑落至脚边,那脚链拷住他的双足,紧紧贴着他的肌底,正如他身上的束缚之多,已经不缺这一个。
当他在抬头,宁坚汕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正以一种看待蝼蚁般的姿态看向自己。
尖叫声干枯沙哑,重重划开沉静。
这么突然的一下,所有人都倒退几步远。
未清狂被死死扼住脖子,脸色骤变,双足无力蹬向地面求生,从背后可见他那黑发垂于身后,身形小幅度挣扎想着摆脱。
所有人翘首以盼下,未清狂涨红着脸身体晃得更明显。
“我劝你还是别做无力的挣扎了…”宁坚汕笑他的异想天开,鬼令徐徐靠近未清狂,他的反应更为剧烈。
衣物掩盖下未清狂血脉喷张,所有命脉以一种诡谲的样子发狂,大有随时准备要破体而出的迹象。
“呃啊—”
体内蓬勃的血液流遍全身,在这么下去,未清狂会承受不住,乃至最后体脉破裂而死。
未清狂神情恍惚,已经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难受……怎么会这么难受
“清狂兄……”
朦胧处,沈晏忱的声音渐行渐远,似有若无。
眼看到这般地步,事情不会再出现差错,岂料鬼令突然间停止躁动,未清狂失去束缚直直摔在地上。
“怎么可能?”宁坚汕差点没绷住表情。“鬼令断不会出错,你竟不是教皇血脉…”
所有人震惊之余皆为不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未清狂的血对鬼令不起半点作用,唯一能做解释的,唯有未清狂不是教皇血脉!
“怎么可能?”
未清狂脸上写满了惊愕,这个消息晴天霹雳,未清狂心里最为清楚不过,自己明明就是……
可鬼令的反应不假,就又怎么会…
“魏前教主要是泉下有知,知道这孽障并非他的种,怕是得气死不可…”
如此荒谬绝伦的“趣事”,当真会让人笑掉大牙,惹人诟病。
宁坚汕很快冷静下来,气息平稳如常道:“鬼令无法解决,还是个祸端,未清狂作恶多端,当务之急应除之而后快,对亡者也好有个交代!”
不论如何,宁坚汕话里话外都是要未清狂付出代价。
严掌门:“鬼令如今才是重点之中,鬼令不除众人心里愤恨难平,以我所见,以未清狂之身,血祭鬼令!”
在这么等下去,鬼令要是发狂,在场所有人就等着一起死这里。
未清狂亲眼目睹他们决定着自己的生死,他拔高声调想开口,喉咙就涌上火热的刺痛,刺激得他直咳血。
宁坚汕也不知给他下的什么药,都过了这么久,此药还有效,不没见得自己能开口半句,属实可恨!
未清狂眼观四周,可他在舆论中心,众目睽睽之下怎能不显眼,他此刻要是逃跑,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自己抓回来。
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测刀凌厉飞来,幸好未清狂侧头躲开才免于一死,他目光凶狠的瞪向那人。
严掌门满眼不屑向他走来,“就让我代魏前教主,了解掉这个孽障!”
抬掌间必然用尽全力,要是换做平日未清狂还能和他过上两招,可有先前禁魔网在前,他已经没有体力和对方抗衡。
未清狂赶忙抬手遮住双眼,只听见有道鞭响传来,身上并未感觉到有丝毫的疼痛。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手,神情却在触及面前一人时骤变。
“武林当真好架势,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就肆意妄为,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他人生死!”
离冤唰地收回长鞭,目光扫视一众人,在落到未清狂身上时,她也闪躲避开。
未清狂身上的常服毁烂不堪,面上蒙着半面血污,看押在地如坠落神明般,无神双眼在看见她时满是恐惧!
兄长在她面前从未如此狼狈过,她也从未见过兄长有这么难堪的时候。
未清狂双手捏紧衣袖,他在害怕,离冤怎么会来,她不该来这的!
“你是何人?说话这么大言不惭…”离冤很少对外露面,自然也有人不识得她。
“你问我是何人?”离冤手握重鞭,双目坚定隐约有泪光闪过。
她掀开衣袖露出纤纤玉手,长鞭甩起在空中飞舞,皮肉在触碰到鞭子时被划破道口子,瞬间出血。
原本还静悄悄的鬼令,也立刻有了反应。
离冤斜了他一眼:“他未清狂不过是我父亲从外头捡来的一孤子,你问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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