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有“前科”呢,时渠总不能每次见她都没好事。
那她会很愧疚的。
齐玥找了附近一家糖水铺,开始点外卖:
“我知道这有家卖梨汤的,可以加川贝,治嗓子。”
“谢谢,你还需要什么吗?这里是菜单。”这就是说咖啡店的花销她买单了。
有来有回,还真是跟何夕一个样。
齐玥摇摇头,接着之前的话往下说:
“他具体什么时候生的病不知道,但夕姐九月份回了趟家,那时候应该是到了比较严重的地步。”
她看着时渠,突然转了话题:
“其实还有件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当时是专门去C大找你的。鲸姐查到她的航班,临时通知她周一去赶通告。我们当时都以为是你……没想到是她主动的。”
[她那个周末原本是要回老家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中途拐去了C大。]
鲸姐的这句话时渠初听时只觉得恐慌,根本不敢猜何夕骗她的原因。
后来跳出情绪,也怀疑过这是不是句假话。
或者说,鲸姐那天跟她说了那么多话,没所谓真假,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乖乖断联。
时渠当时年纪小,真以为自己惹了大麻烦,在她的注目下把所有联系方式断得干干净净。
但线下追星比她疯狂的多了去了,“梦女”不只是她独有的罪名。
她有时候也会疑惑:鲸姐为什么就只揪着她不放?
明明经过断联和伪装,她的喜欢跟一个普通粉丝并无不同。
她就接个机能引起什么不好的影响?
年纪小的时候会觉得一切针对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好,
随着年岁阅历增长,时渠猜测自己当年是恰好撞在了枪口上,成了最好抓的典型。
现在亲耳证明那是句真话,时渠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她的喜欢确实不值得被如此针对,但何夕的喜欢值得。
桂花因为时渠的喜欢而特殊,
时渠也会因为何夕的喜欢而特殊。
藏在同类里的她们,就这样变得引人注目。
那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何夕姐姐的喜欢,比玫瑰花开、比海上的日落和烟火,还要早吗?
“咳咳……当然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回去问问吧。”
齐玥看时渠一副当场愣住的样子,立马出声打断她的思考。
当年那些事里,她可没少瞎搅和,别想着想着,一怒之下打算跟她来场清算,今天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齐玥继续讲何晨:
“何文林病了之后,何晨就变得有点……疯癫。一开始我们觉得他父亲重病,听说事业和家庭也不是很顺利,所以表示理解。
不就是要钱嘛,有时候带点不好听的话我们就当听狗叫了,艺人的奇葩亲戚也不只他一家。
可是他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反正就是跟有病一样,各种威胁我们,什么爆何夕的料、曝光我们公司丑闻之类的,
到他爹去世,他就彻底变成了他爹,真的很奇怪,我有时候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还是男的一到年纪就自动解锁爹味啊?”
世界上真有人性情大变堪比夺舍重生吗?
时渠对这事持怀疑态度,她更愿意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何晨也许不是突然变坏的,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跟何文林一早就是同一边儿的,各司其职,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让你们送了钱还心怀愧疚,何文林倒下了,他不得不撑起他的那部分,因为继续扮演一个好哥哥是得不到利益的,我猜,何文林的葬礼应该挺热闹的吧。”
何文林的葬礼,就是齐玥送何夕去见时渠的那个月月末。
齐玥这次谨慎了,没擅自把这事说出来,只专注讲那场葬礼:
“你猜得没错,那是场热闹的闹剧。何文林的遗产数目非常可观,按照法律依据,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以均分,但是何晨说自己在何文林生前尽了主要扶养义务,也一直跟他住在一起,而何夕没有,所以他主张自己应该多分。
来参加葬礼的人多多少少跟逝者沾亲带故,还有交情不错的朋友,这些人情关系都是何晨在维系,他们之间的利益链条也是横七竖八地扯不清楚。
但在集体对抗何夕这件事上,这群人很团结。
他们觉得,钱只要不在何夕手里,就有机会流进他们的口袋。
而这个机会,掌握在何晨手里。”
时渠能想象得到:“他那几天走路都不好迈腿吧?大腿上抱的全是人。”
齐玥笑了两声:“挺形象的。不过葬礼结束后,律师带来了遗嘱,他的继承权不再确定,那些人又都从他身上下来了。
遗嘱遵循的是何文林生前的意志,他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他的朋友、亲戚、合作伙伴甚至医院的护工,都有可能得到一笔意外的财富。”
时渠觉得不对劲:“何文林的遗嘱最有可能偏袒的就是何晨,不应该是如了他们的愿吗?”
齐玥又笑:“不知道,这些人的事我了解得不是很深,我只记得,遗嘱宣读仪式那天,公证处来了很多人。他们共同见证,何文林将自己的遗产全数捐献给了寺院。”
时渠:“寺院……”
时隔多年,齐玥想起当时在场人缤纷如调色盘的表情,仍觉得身心畅快:
“就是寺院,他可能是想往生吧。”
后面的事就没什么好讲的了:
“葬礼结束之后,夕姐就彻底和家里断了联系了。他们之间应该做过约定,她出钱直到何文林过世,然后就算两清。
接下的两年,她提前完成了与星海的合约,成立个人工作室,一直到现在。”
时渠串联起她目前知道的所有信息,缺失的板块依然很多,但有件事很好猜:
“那些捐去寺院的遗产,抛去他想用来买往生位的那部分,剩下的不会是想给他儿子积德吧?”
齐玥得知信息的时间太分散,还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性:
“你还挺会联系上下文,遗嘱这事的真相只有何文林自己知道,不过我猜,他们父子俩之间的关系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融洽。”或者说,合作没有那么顺利。
时渠:“真可惜,这个故事没有我想的那么典型,但也足够精彩了。”
齐玥回答完了她的问题,仍然不知道自己在她的计划里是怎样的一环:
“你现在知道何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打算怎么扭转舆论?”
时渠给她看自己列的想法:
“我要从多方位曝光何晨,他写十四页,我就写二十八页,他能引起男人共情,我就能引起女人共情。他剖析自己的情感,我就剖析他的行为。”
齐玥看得有点晕字,她不搞文字好多年,只捡几个明显的标题看,勉强顺了一遍:
“这是全方位审判啊,一点余地不留……不过,现在还缺好几个人才能补全视角,就这几个,你怎么找?”
时渠直直地看着她,双手交叠,礼貌请求。
齐玥也是豁出去了,一咬牙,一蹬腿,开始翻联系人列表:“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我今天就陪你把这事干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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