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前三个星期备课轻松,闲隙甚多,也等来了一场仲夏的闭幕。随之第三周来到,证实着幕夏降临,秋风将起,迎接新一轮明阳的照射。师北照例开展“初秋序幕”艺术周
阮辞身处设计系,被逼着一系独揽下艺术周晚宴场地设计,吉祥物设计以及相关讲座ppt和礼堂涂鸦的工作。阮辞有点惨,他不仅要设计布置晚宴场地,还要涂鸦礼堂。以至于他所谓“休息”时刻削去了大半。
阮大教授早起也没时间打理形象,头发总是一翘一翘的,泛着慵懒的光彩。他上课总想着抬手压下呆毛,一压一个压不下去。而且他但凡抬手,原本安静的教室就会一阵窃窃私语,听着阮辞心里烦躁,也不再去管它。
“自习。”
光洒入教室,照透了阮辞的衬衫。今天课讲的快,也不用实操,趁班上自习的空隙,他可以继续画那个倒霉催的艺术节场地设计稿。
阮辞坐在讲台边的课桌前,操着一双生的纤莹的手,握着支铅笔在纸上勾勒。
“啧。”
阮辞没忍住说了出来:“不对。”
大学生的自制力还是了得,台下没有骚动,抬头看的也只是少数。只见穿白衬衫的教授侧头修改着稿件,认真而又细致,微风扰乱他的碎发,一个人自成一幅遇冷的画。
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临近正午,目下仅剩的烈日当空,遮不住的热气充斥着校园,今天约了人一起吃食堂。一下课,阮辞便赶去了离南苑隔着两个操场的地方。推开食堂的门是止不住的器质冷风与门外冰火两重天。
“这里。”
一个个子挺高的教授招呼阮辞。戴着金丝框眼镜,狼尾刚好长到下巴。名字里透着点败类的气息,叫楚清辞。同样是设计系的住3012,在阮辞隔壁。两人常常遇到,一来二去变成了朋友。
“你可算来了,再不来就要吃刷锅水了。”楚清辞道,一边指了指各个窗口群蚁排衙的势头。阮辞坐到他对面,随手把设计图放在一边,说:“嗯,我刚有课,在南苑,这不你在呢。”说着他慢悠悠的把盘中的香菜一根根的挑出来。对面的人轻轻一笑,偏了下头:“这算好人卡吗?我接受了。”
阮辞吃饭难得的没有沉默,毕竟一起来吃饭,也就是因为艺术节手稿在侧。
阮辞挑完香菜只是不紧不慢的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点点设计稿,道:“这个场地和板块,看看。”
楚清辞咽下一口米饭:“呦,来看。”
“嗯。”阮辞抬手递过去,“可以吗?”
“可以啊”
“嗯,除了气球有点难搞。”
“但整体都好看啊。”
楚清辞随意翻了两页,看到第4页有大片空白时顿了一下,指了指稿子,问:“这儿空着吗?老齐不是让全整满吗?”齐顺之总是给些奇怪的要求,去年让必须画三只蝴蝶,今年又让画全部填满。
阮辞漫不经心的一瞥,却很是认真的说:“外校来的不是艺术专业的人,让理论系的写个介绍。”
“奥奥奥。”翻稿的人一脸恍然大悟,旋即又懵逼了一下,理论系有几个能帮忙的?
“找谁?秦薇?妍总?”
“不找程妍。”
楚清辞刚想再问几句,就听见对面的脸盲教授真切的问了句。
“秦薇是谁?我们学校的?”
很好,开学的会是白开了。
又想开口,对方又扔过来一句能吓死人的。
“我找沈离清。”
软辞顿了一下,接着?道:“他学历高。”
楚清辞有点儿神飘飘的,灵魂满天飞。
理论系,不是个个都博士吗?沈离清学历怎么就高了?人还真高,博士后。还有,就他那个脾气…他几乎脱口而出:“你敢找他?”
阮辞一脸的你在说什么废话:“不然呢?”
“他可没答应过帮任何人忙。”
“别人是别人,我是阮辞 ”
我当然知道您是阮辞,但是——楚清辞还没开口。
“我敢。”阮辞又是一句。
“我去……”楚清辞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加油。”
说干就干。
阮辞抓起设计稿就去找人,最后在齐顺之办公室门口堵到了正在玩手机的人。沈离清独自站着,浑身透着股孤独的气质,是属于他自己的屏障。
“沈导师。”阮辞收起自身气焰,开门见山道:“你看艺术节——”
“不能。”沈离清头也没抬,声音低沉。
不能个头,阮辞心道。他面不改色,实在心里问候了沈离清这辈子和上辈子前后二十年。
“——你可不可以写一段简介,关于——”
“不可以。”
“——关于艺术的初衷与践行的——”
“不行。”
“——的介绍稿。”
阮辞在沈离青的三次打断下说完了话。
沈离清终于从屏幕上移开了眼睛,对上阮辞的目光,语气明摆着的不耐烦:“说了不能。”
阮辞还没回答,倒是齐顺之在办公室里喊了一声:“可以啊!”接着匆匆的走了出来,“沈导写一下刚好。”此话一出,刚刚强烈抗拒的人面瘫了。“刚好外校不是美学院的老师,让他们了解一下我们的专业。”
沈离清只能僵硬的点了一下头。他并不惧怕齐顺之,但是也不能当着阮辞的面萎了上司的面子。
齐顺之又道:“你们有微信的吧?”
其实没有。
阮辞到现在只有三个师北人的微信。
一是齐顺之。
二是楚清辞。
三是程妍。
一个是三年学长也是领导,一个是朋友,另一个是研讨组组长。其他人微信阮辞除了开会那天看都没看一眼。
沈离清更不用说,来学校第二年,一共就只有齐顺之一个人的微信。
齐顺之见两人不语,说“:“加个微信吧,好联系。”
沈离清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回轮到阮辞懵了。
他也没想到有这个part啊。
他只是想给沈离清找点事做而已。
什么鬼?
谁要跟冷脸哥联系啊?
冷脸哥本人也不怎么想跟他联系。
阮辞眼前突然多了个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是某绿软的好友码。“扫。”沈离清疏冷的嗓音从高一点的地方传来。
“……好。”
您还真加。
阮辞一点儿也没想把自己搭进去。
但微信还是在齐顺之的逼视下加上了。
他幽幽开口:“写完发给我就好。”对面沈离清勉强开了金口:“哦。”接着在背后二人瞪…不,目送下离开了现场。
齐顺之见瘟神走了,连忙打着哈哈:“都是同事,反正以后也要相处,多聊聊就好了,他人还是很好的。”这话说出来齐顺之自己都不信。
沈离清漫无目的的划着手机,闲散的走回办公室,没有课的下午,刚好回去写稿子。他的办公室比阮辞的大一些,但一进去东西就一览无余。一个黑色木珠配套的椅子和书柜,两侧有几个给来访者准备的办公椅,书柜上几乎没有东西。跟他本人的气质倒是符合,整个都淡淡的,若不是身后落地窗透进来阳光,那边一点儿生气都没有了。
这边人回到了办公室,那边的阮辞硬是被齐顺之拉着,强行灌输两个人都不相信的**汤。
“他这个人呢只是……”
“嗯。”
“其实吧……”
“嗯嗯嗯。”
无论齐顺之说什么,阮辞都点头。在他坚持不懈的把领导“嗯”走了以后,成功的落枕了。
没办法,阮辞就是同一个僵硬的姿势回到了宿舍。办公室是玻璃门,他不喜欢在那儿待着,有种裸奔的感觉。
阮辞坐在床边,一下一下按着脖颈,有点儿麻木。
“嘶…”他感到一阵刺痛,没忍住喊了一声。旋即颈骨“咔”的一声,竟然可以动了。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手机响了几声。阮辞第一反应是林可元。但随着弹窗点开,顶着个“离”字,头像从“勿扰”改成了纯黑的人升到了列表的顶端。
这人一共发过来四条信息。
一半都不是好话。
第一条是图片,是备忘录内容的截图,点开一看,便知道是阮辞要的稿件。
下一条:好了
再往下:要文件?
最后是个文件,命名是…
《不修改》
……我说让你修改了吗?阮辞想打人。
这个高材生不要也罢。
他有点儿怏怏的,回了个“哦”,接着转去了楚清辞的聊天框,顺手改了个昵称。
心平气和的跳了吧:请到了。
楚清辞:?
阮辞以为他没理解什么意思,一条语音过去。
心平气和的跳了吧:“理论系冷脸哥我请了。”
楚清辞:不是,你微信名???
心平气和的跳了吧:心平气和是一切最好的解决方案。
楚清辞:???
心平气和的跳了吧:没事
柚:好了,刚刚有点过激。
阮辞把手机丢回了床上,没在看信息。
搞得楚清辞那边一头雾水。
离艺术周正式开始还有三天,他要把场地的布置先弄好。明天再去画礼堂的涂鸦。
单软词艺术生以设计出身,从来没玩过扎气球,也不擅长喷漆画。
而场地布置需要扎一堆气球
礼堂里需要大面积喷漆画。
天杀的。
到底是哪个畜生排的班?
阮辞的上级领导右眼皮莫名跳了一下。
虽然不擅长,但该干还是要干。
他举着一堆上网买的气球站在南苑的操场上。对比着设计图,一个一个将蓝色气球挂在围栏上,呈现层层海浪,穿插着一点秋天的金黄。主席台旁是银色的和谐色……
留出放长桌和礼仪桌的地方,整个操场在暮色落下之前焕然一新,骤现光彩。
说不知这里的人不擅长扎气球,没人信
阮辞轻轻倚着操场的栏杆,任由热风戏弄他的发丝,暮色下的教授有种莫名的疏离,有那么惹人注目。
路过的学生们频频回头,一个女生跟同伴儿语着什么。
看着手下的艺术品,阮辞有点疲倦,又有点欣慰。
自己居然在6个小时之内布置好了操场。
这下还剩礼堂。
最好先去看看。
不去不知道。
请问呢
礼堂的顶怎么做喷漆?
阮辞要气急败坏了。
“我操……”他盯着齐顺之和程妍拟定的要求,“礼堂三面白墙都必须有色彩。”然后他看看两面白墙,和一面白顶……
三墙一人面面相觑。
这是艺术生的工作吗?我玩儿的是设计,你耍的是猴……阮辞心道。
这个微信名随便瞎想的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艺术周(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