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在桌前，谷谷还在茫然。
一秒钟，穷光蛋蛋变成百万蛋蛋，他呆乎乎盯着关理，向来不苟言笑的雌虫，此刻正微笑端详谷谷的脸。
应该是脸，谷谷也没脖子，他就是个滚圆白蛋。
餐桌上的手工面包鼓鼓囊囊，像一个快膨胀到爆的炸药包，关关哥也会做这些。
每次谷谷问，为什么不去外面的蛋糕店买，男人伸手揉揉谷谷的脑袋，掩不住眼里笑意。
“卖的没你哥做得好吃。”
还以为人是在说大话，直到后来他压不住思念去买，结果又苦又呛。
从此谷谷再也不卖巧克力包。
他偷看关理，雌虫正用小勺敲蛋。
壳碎，谷谷浑身凉飕飕。
“不和胃口？”
“啊，没。”
感情中最忌讳的就是你说我猜，谷谷却不知道怎么说关关哥的事。天妒英才，在关关哥二十岁的年纪，上天带走了他。
是二十岁吗？
谷谷努力回忆，男人从未说过真实年龄，他偷扫雌虫面容，即便跟关理相处也不过短短几月，对方其实有颗格外小气的心。
他又压下念头，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沉默时间太长，关理动作越来越慢，几番挣扎，谷谷视死如归坦白：“其实我也是。”
也是？
关理一脸莫名。
“我也有个……白月光。”
说完，谷谷闭上嘴，低头不敢看关理。
几秒过去，又是十几秒过去了，直到紧张感慢慢散去，他也没听到回应。
不由有些疑惑，谷谷视线下移，落在关理面前的盘子上。
圆滚可爱的巧克力包被切得七零八落，要不是巧克力酱是咖啡色，都以为关理在进行暗杀。
他下意识吞了口水，设想关理会有怎样反应，对方竟会微笑着，将亲手做的巧克力包分尸。
还好关关哥入土为安，不然还要再死一次。
“谷谷。”
声音突响，谷谷浑身发毛。
“咋、咋了？”
“说说看，你那个白月光。”
要是真说，他会死吧，一定会吧！
“不说也会哦。”
像能察觉谷谷心中所想，关理双手交握放在桌边，语气慢条斯理：“我不喜欢你瞒我。”
再这么下去，好好一大白蛋，就要变成了毛鸡蛋。
“那个……”
天诛异端，他必须瞒住地球人的身份，见躲不过坦白，谷谷默默祷告，深吸一口气。
“我、我从小就没父母，连福利院…雄虫保护所，也不想收留我。”
“所有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活不过冬天。”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确实又惊又怕，痛感火烧火燎，让他连哭都不敢大声，生怕用完力气死掉。
这并不是美好回忆，谷谷并不打算告诉细节：“我以为要死了，后来遇到一个胡子拉碴的流浪汉。”
最后一个词语气上扬，就算这样，吃穿用度方面，关关哥都给他最好的。
“嗯，然后？”
关理语气平静，听不出来高兴。
“就，照顾我的人，他说自己叫关关，给我起名叫谷谷。”
关理挑起半边眉。
谷谷吓得闭紧嘴，快速思考关理生气的原因，好像哪里都是生气的点。
但关关哥很……不拘小节？
谷谷纠结，关理懒得理大白蛋：“继续。”
“嗯…嗯。”谷谷端坐身子，提高音量：“我对他像待父亲般敬重——”
“噗！”
话音刚落，关理一口茶全喷在巧克力包上。
谷谷默默别开了眼。
视线又飘回去。
叹息。
雌虫的眼睛因气恼，已经偏翠绿，又夹杂着一点点蓝，流转的碎光，让谷谷屏住呼吸。
关理讲话婉转，又带了一丝复杂。
“谷谷，没人希望，自己的老……”
话音掐住，顿了顿。
“把自己当父亲看，你的关关哥，是也这么觉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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