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闻打开水龙头伸手试过水温,确认是冷水后才将夏初的手拉了过去。
夏初全程不敢抬头看人两只眼睛只盯着两人手交握的地方,觉得手腕处被沈栖闻握住的那个地方的皮肤竟然比被油溅到的地方还要滚烫。
烫得他耳根发烫,心律失常。
“沈先生......”
夏初小声喊了一声,手也下意识想要抽回。
“再等会儿。”沈栖闻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夏初又不动了。
大约又过了一分钟,沈栖闻才伸手将水关掉,“现在感觉如何?”
沈栖闻问的时候手没有松开,夏初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小声道,“好多了。”
沈栖闻又看了一眼指腹在上面轻轻蹭了蹭确保的确没事这才松开手。
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可能还会让夏初分心沈栖闻便识趣地准备出去,离开之前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小心些。”
“知道了。”
沈栖闻出去后夏初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等心跳恢复正常后才想起锅里煎了一半的蛋。虽然先前及时关了火,但是这个蛋仍因火候过了有些熟过头,并不符合沈栖闻“有点黄”,“有点焦”的要求。
夏初将蛋铲起放到自己碗里,又重新打了两个下去。
面煮好后夏初端了出去然后喊沈栖闻吃饭。
沈栖闻过来后往两个碗里都看了一眼,“碗推过来一些。”
夏初原本不明白沈栖闻什么意思,见他用筷子夹起一个荷包蛋才反应过来的他的意图。
“不用,你吃,我有。”
“你有?”沈栖闻语气有些不信。
“真的。”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夏初拿筷子探到碗底一挑,“你看,卧在下面呢。”
沈栖闻见状也就没再说什么,他盯着手中的荷包蛋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咬了一小口。
募地,整个人怔住了。
竟然没有一点不适,也不会有想吐的冲动。
“谢谢。”沈栖闻突然抬头对夏初说。
“不,不用,应该的。”夏初觉得沈栖闻似乎太客气了些。
之后两人都低头吃饭,直到这段饭结束都没再说过话。
吃过饭后两人又像早上那样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主打的就是一个互不干扰。
下午两点多夏初下来倒水门铃突然响了。他往楼上看了一眼,沈栖闻房间的门依旧关着,于是就走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女性,大概50多岁,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
见到夏初阿姨先是愣了愣,随即说明来意,“你好,我是家政保洁,今天来打扫卫生。”
听到她的话夏初才恍然想起昨天老陈是有说过这事。
“你好。”他打了招呼随即往旁边一站让开了路。
阿姨虽然对雇主家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人有些好奇,不过也没多问只以为夏初是雇主家的某个亲戚,她在门口套好鞋套进去后就开始忙碌。
跟她一起来的那个青年倒是挺悠闲的,先是慢悠悠套上鞋套,进来后又饶有兴致地盯着夏初看了一会儿,然后朝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余泽,刚才那位是我妈。”
“你好。”
余泽打完招呼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对夏初很感兴趣,“你是这房子的主人吗?”
“不是。”
“那你是房主的亲戚?”
夏初略微有些尴尬,“也,不是。”
对方好像有些意外又问,“那你和房主是什么关系?”
呃——
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夏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没说话。
对方好像也并不在意,等了几秒见夏初没回答就又换了一个问题。
“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是学生吗?”
夏初,“我在B大,今年大三。”
余泽一拍手,“哇,那好巧。”
夏初一怔,“你也是B大?”
余泽故作神秘地凑近,“我是B大——旁边的美院。”
夏初:“......”
余泽:“是不是很有缘?”
“啊,是。”夏初性子比较慢热,并不太擅长跟不认识的人打交道。
“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我就——”
余泽头一歪朝夏初眨了下眼睛,“既然你也说了我们有缘那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夏初,“啊,不好意思。我叫夏初。”
“夏初。”
“夏初。”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一个来自身前的余泽,另外一个——
夏初转头看去,沈栖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眼睛看的正是他和余泽所在的方向。
余泽在看到沈栖闻的那瞬间眼睛一亮,他是画人体的,对于长相优越不同身材的人都很感兴趣。刚才看到夏初的时候他就觉得夏初的眼睛很漂亮,现在又有一个——
沈栖闻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却不自觉皱了皱眉。
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人对夏初笑的一脸灿烂,现在又用这种冒犯的眼神看着自己。
沈栖闻眸光一沉抬腿走了下来。
随着沈栖闻迈腿的动作,余泽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长腿上,眼神越发的露骨。
以他多年画人体的经验,这布料包裹下的腿定然是......
沈栖闻下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夏初叫到自己身边,“过来。”
“哦。”夏初应了一声很听话地走过去。
余泽也跟了过去,他如法炮制地朝沈栖闻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余泽。”
沈栖闻没有伸手也没有回答,他偏头问夏初,“你同学?”
“不是,这个是阿姨的——”
夏初话还没说完阿姨就从阳台那边小跑过来,“不好意思沈先生,他是我儿子今天学校放假来看我,刚好我今天有班就跟着一起来了。”
“嗯。”沈栖闻应了一声,他还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让阿姨为难。
阿姨见沈栖闻没说什么刚要叫余泽跟她走,就听见沈栖闻又叫住她。
沈栖闻伸手揽了一下夏初的肩膀介绍道,“这是夏初,我先生,以后也会住在这里。”
沈栖闻的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很震惊。
当然,夏初的震惊跟另外两个人的震惊不是一个震惊。
夏初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他没想到沈栖闻会在外人面前这样介绍他。
所以——
这是开始正式上岗了吗?
自己该怎么做才会显得自然?
阿姨也没想到眼前这位青年竟然是沈先生的伴侣,之前她来过很多次却是一次都没见到。
她虽然心里疑惑却还是立马改口道,“夏先生好。”
“你好。”夏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最震惊的莫过于余泽,他才知道夏初是大三的学生也的确对他有点兴趣,没想到对方却已经英年早婚。
沈栖闻介绍完又看了一眼余泽,才将搭在夏初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
他对夏初说,“楼下还在打扫,你打完水就先回房间。”
“啊,好,好的。”夏初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台负荷超载的机器,脑子完全宕机,全凭着沈栖闻发出的指令行事。
他甚至连水都忘记倒,直接转身上楼进去房间关上房门,等重新坐在书桌前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只不过是被揽了一下肩膀,刚才沈栖闻整个人靠上来的时候他险些都要绷不住露出破绽。
夏初突然对自己能否胜任“伴侣”这个工作产生了怀疑。
阿姨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夏初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下去拿遗落的水杯时客厅里就只剩沈栖闻一个。
夏初打完水本来想直接上去,最终还是停下来问了一句,“沈先生,二楼不打扫吗?”
沈栖闻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过了两秒才回答他的问题,“这次不扫。”
这次不扫?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之前每次都有扫,那为什么这次不扫。
夏初没明白也没敢问。
晚餐的时候,再次在厨房看到沈栖闻夏初已经不像中午那样吃惊了。
“晚上吃什么?”沈栖闻一边倒水一边问。
语气随意地就好像原本两人就很熟一样。
夏初这次学聪明了没有问沈栖闻想吃什么,而是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吃饭怎么样?我炒菜也挺好吃的。”
倒不是他不客气,主要是他实在不想连续四餐都吃面。虽然如果自己问沈栖闻他也不一定会说吃面,但万一呢。
还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比较好。
“我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沈栖闻倒是一副挺好说话的样子,不过说完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端着水杯站在离夏初一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夏初心里打鼓,沈栖闻不走难道是要待在这里看自己做饭?
他心里一边犯嘀咕一边强装镇定打开冰箱开始挑选晚餐要用的食材。
在他第二次往外拿食材的时候,沈栖闻在身后突然冷不丁开口,“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什么?”夏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看出沈栖闻是真的想帮忙并不是因为客套便将手中的土豆递了过去。
“那就麻烦您把这个削下皮。”
沈栖闻没说什么放下水杯接过土豆,随后又往刀架上看了一眼,很快就选好工具。
然后堂堂总裁一手土豆一手刀顿在那里,似乎是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夏初见状心里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沈栖闻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削土豆吧!
随后一想,又觉得挺正常。
毕竟电视里的富家少爷都是吃饭有保姆,出门有司机,有些甚至都葱和韭菜都分不清,所以不会很正常,不必过于大惊小怪。
夏初原本是想提醒一句,见沈栖闻开始上手,便又把话咽了回去。等他拿出排骨准备清洗的时候,发现沈栖闻虽然动作生疏,整个过程却是不紧不慢。
而且一般人削土豆都是一下一下地削,削出来的皮都是一截一截的。沈栖闻却不是,他神情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土豆,手上仿佛自带转盘。
明明只是在削土豆,却莫名让人产生了一种艺术家在雕刻作品的错觉。
夏初不由地看呆了。
土豆灵活地在沈栖闻手里转圈,土豆圆润,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整个过程可以说是有点赏心悦目。
等等。
夏初惊了一下。
土豆圆润也就算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什么鬼。
虽然沈栖闻的手是长这样没错,可是关注点难道不应该是土豆吗?
夏初眼神闪烁,移开了视线。他开始没话找话,“沈先生是第一次干这活吗?”
“嗯。第一次。”
呃——,明明是夏初自己开始的话题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接。
眼前出现一颗光溜的土豆。
“好了。”
夏初伸手接过,看见挂在水槽边缘那条完整的土豆皮,脑子灵光一闪终于把刚才的话接上了,“沈先生第一次削就这么厉害,真棒。”
这话一出沈栖闻当场脸色一变,他放下削皮刀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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