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取花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非常细微的力量。
那种感觉就像在摘一朵纤弱的花时,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只有在花茎被折断的那刻才会产生瞬间的拉扯。
就像“啵”地一声,轻轻响起,又转瞬消失。
刚才她很明显感觉到了,且那股力道就出现在米糕的嘴巴里。
但这朵花的力量还很小,它的花茎就像针尖那么细,所以米糕并没有什么感觉,打了个哈欠卧在土坑旁边。
但晴山很快反应过来,“这花会在人的血肉上生根。”
她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松开了手。
旁边几个人也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花落到地上,在小土坑旁不远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扎了根,颤颤巍巍的抬起花茎,勉强活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这朵花便重新打起精神。
它的花瓣舒展开来,昂起头仰望天空,甚至颜色都变得更艳丽了一些。
但这次花蕊里并没有生出女孩,那朵花的花瓣片片掉落,竟然在地上变成了一张老照片。
这张黑白老照片也就两寸大小,徐行拿起来看,还没有巴掌大。
这是一张陈年合照,画面里除了刚才那个求助的那个小女孩,还有一个眉目慈祥的老太太。
看年龄可以轻易推断,这两个人似乎是祖孙关系,两人神情放松的依偎在一起,应该关系很好。
但具体情况是什么样,此刻谁也不能断定。
徐行把照片喂给方塔苏斯,却没有提示新的物品编号。
“哎?这不算有效信息吗?”徐行把照片反复在感应器上贴了几遍,方塔苏斯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
“这东西是不是坏了?还是没电了?”徐行把方塔苏斯抬起来,检查它底部的开关,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张照片一定和梦魇有关,不可能没有用处。
之前的纸条在荒村变成了纸钱,并非普通的遗失,说明那上面的信息并没有被忽略,而是很有可能化成另外一种方式出现了。
晴山盯着照片上的人,试着猜测,“也有可能方塔苏斯把这张照片和消失的纸条判定为同一件东西。”
只不过这个“信息”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还像等待破解的密码。
“先把东西收好,没准后面还能派上用场。”蒋筠摆摆手,并不打算死磕这张照片。
信息往往要联系起来看,她们现在手里的东西还太少,猜不出来也正常。
没头没尾的荒村事件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不管怎么样,密林里的藤蔓确实退去了一部分,可供探索的区域增加了。
“不如去那边看看。”她带头朝着新区域走去。
方塔苏斯把新区域的地图绘制好,众人发觉刚才被迷雾覆盖的另一部分空间现在可以完整展现了。
这块面积最大的区域中心摆着晴山发现的那个沙发,而在刚刚呈现出的新区域里,又出现了一扇木门。
那扇门原本被藤蔓掌控着,现在藤蔓退去,门就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像动漫里能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即便前后没有支撑,也丝毫不晃。
门上有一个圆形把手,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变色生锈了,晴山走上前扭动,发现锁芯应该已经锈蚀了,根本打不开。
不过打不打得开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这扇门就立在一片空地上,什么也关不住。
几人围着门研究了一会儿,没人注意到方塔苏斯的检测天线升了起来,它敏锐地感应着四周,然后锁定方向。
“检测到前方有厄梦气息,请尽快前往排查。”
地图上适时标注了一个三角符号,提醒几人应该前往的方向。
没想到方塔苏斯的功能这么齐全,她们不约而同愣了一下。
方塔苏斯的基础功能和精神系异能很像,感应厄梦中的异常气息,为队伍提供行动指导。
“这玩意也太好使了。”徐行感叹道,“有它在,能省不少时间啊。”
只不过这是精神系异能里相对简单的功能,控制异化物和感知梦魇情绪是它还做不到的。
但是感应异常气息需要精神系成员随时铺开自己的感应区域,这是非常消耗能量的,所以这个功能任鸿雪一般不用。
蓬舟说过,人在厄梦里呆久了会陷入混乱甚至走不出来,方塔苏斯能恒久开启这个功能,就大大缩减窥梦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的时间。
从某种程度来讲,它和任鸿雪形成了完美的互补。
这样来看,秦思齐带着它能做出那些标准答卷也是理所当然的。
徐行用石质重刀在前面开路,几人朝着方塔苏斯提示的方向而去。
从地图来看,她们穿过那扇孤零零伫立着的门,就等于进入了一个新的房间。
只不过暂未发现家具,还不好判断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
这个房间里,树木枝干更加粗壮,就连空中斜出的枝桠都需要双手环抱才能围拢。
但如此粗的枝干却有很多倒塌在地上,要么树枝断裂,要么树干被连根拔起,仿佛经受了一场恐怖的龙卷风。
梦魇在浅层区域往往蛰伏沉睡,看起来这似乎是梦核的手笔。
如此惊人的破坏力,预示着它的能力很强。
“注意安全。”晴山抓回到处乱跑的米糕,小声提醒几人。
在这片可以称得上是废墟的区域,她们按照方塔苏斯提示,发现了两个新的纸团。
这次纸团一到手晴山就飞快打开了,生怕再出现什么变故。
两张泛黄的纸张颜色和尺寸一致,长边的边缘是粗糙的锯齿状,应该来自于同一个笔记本。
字迹因为时间久远变得暗淡,蒋筠指尖燃气一簇火,几人借着火光才勉强看清。
6月11日 晴
明天就要入职了,虽然很不喜欢这份工作,但心里还是紧张。
毕竟是千盼万盼盼来的检察部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员,但也是他们眼里闪闪发光的铁饭碗。
这份工作或许真的还不错,听说联邦现在处处都在裁员,但一想到将来都要过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我实在提不起心情。
从小到大都(这几个字被黑线划掉了)明天一定要给领导们留下个好印象,毕竟将来要一起共事很久,加油!我可以表现好的。
11月21日 晴
我从没想过奶奶去世会是什么样,我想让她一直一直陪着我。
今天村口的风特别特别大,吹得我浑身像冰块一样硬。
好想奶奶,我想让奶奶回来。
日记的内容不多,笔迹相同,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两篇日记。
第一篇是新工作入职,第二篇是奶奶去世。
晴山看向被方塔苏斯收入资料仓的那张照片,想起飘着漫天纸钱的荒村,不由联想道,“我们刚才经历的,或许就是第二篇日记的内容。”
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段回忆在梦里显得混乱而离奇。
两张日记在方塔苏斯的扫描下,被编号为02-1和02-2。
“那我们会经历第一篇日记的内容吗?”蒋筠问。
“也许会吧。”晴山摩挲着纸张,把那两篇日记看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能找到新的细节。
但这些内容还是太少了,没法提供什么指导。
徐行很容易在这种时候走神,他不太喜欢对着密室里的东西研究线索。
几人说话的功夫,他又带着米糕在密林里巡视了一圈,没想到线索没找到,倒让他看见了个意料之外的东西。
徐行被吓了一跳,连忙跑回几人身边,头都不敢回,伸手指着那扇伫立的房门,语气惊愕,“那、那个小女孩又出现了。”
晴山的视线越过徐行,果然又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这次没有穿白裙子,而是穿着一件简素的校服。
女孩身后的场景变成了教室,她正站在讲台上,远远地看着几人。
晴山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就感到自己的思绪仿佛在被她牵拉,那双眼睛丝丝缕缕的引诱着她不断靠近。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教室的座位上。
这是一间很像舞台的教室,讲台在房间中央凸起一块,其他座位像同心圆环绕着讲台。
晴山坐在女孩正面中心的地方,其他几人分别坐在她身边。
教室里没有老师,只有女孩自己站在讲台上,所有学生都紧盯着她,目光灼灼像在看自己的敌人。
晴山想站起来检查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也没法说话。
她用余光环顾两侧,发现其他几人应该也是一样的情况,否则照徐行和蒋筠的性格,现在早就俯身过来跟她聊天了。
她们像几个被困在壳子里的灵魂,在这间死寂地教室里僵坐着。
晴山有些不知所措,两只眼珠茫然地四处打量。
忽然,坐在台下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开始狂笑。
巨大的笑声突如其来,几乎要刺穿晴山的耳膜。
她被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身体被限制,此刻她一定已经从作为上弹起来了。
反倒因为动不了,没让她变成人群里最显眼的一个。
晴山定下心神,发现周围的同学并非毫无由头地大笑,从他们的视线和神态不难看出,所有人都在嘲笑台上的女孩。
与此同时,许多议论声传入了晴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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