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求娶共榻

他垂着眼帘看她,明明眼角湿润泛红,表情却还是那么冰冷,“今日表现,刮目相看。”

沈婧娇抬眸,原以为他会怪她,毕竟是她将江含月置于死地,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叫他。

可他如今的表情和言语,看着确实对沈沐没什么感情。

谢司衍就这么站着,山风吹得他发丝凌乱,在空中微微飘扬,给他增加了几分不羁的气质。

看着看着,沈婧娇不禁想:“总是自己对他心悸,可他对自己只有无意二字。”

这么想着,她回了句“多谢殿下称赞”后转身离去。

留下谢司衍在刺骨的寒风中不明所以。

沈潇柟在回去的途中,低头看着一处,一直都没说话。

沈婧娇看出阿兄疑惑,也知道阿兄想问什么。

马车颠簸,她的思绪有些乱,搅着手指神色晦暗,说出了第一句,“阿兄,我们的母亲就是江氏母女害死的。”

沈潇柟抬眸,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兄相信前世今生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重生回到了古意园那次,我知道你和父亲,沈家最终的结局。”

“什么结局?”

沈婧娇将事情一一告知沈潇柟,说到父亲时候热泪滚下,一句话梗咽在喉,“是我重来一次,也没能救父亲。”

她以为阿兄会认为她得病了时,沈潇柟半揽住她,极力控制着沙哑的嗓音,“阿娇,不怕,阿兄不会离开你的。”

沈婧娇绷着许久的弦得到瞬间松懈,她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泪水模糊了视线。

*

她醒来已经是翌日午时,这一觉算是补齐了她这些天的失眠,除了昨晚做了个噩梦以外,这一觉还算安稳。

门外曲清端着木盘上的午膳,轻轻叩响了房门,“小姐,你醒了吗?”

这已经是曲清今日第三次敲响她的房门了,连带着手里的粥都热了三四次。

终于,“进来吧。”

屋里传来了回音。

沈婧娇伸起双手,左右扭动了下脖子,随后摊开被子下床,曲清把热好的膳食一份份放到桌上,她坐下后问:“沈沐怎么样了?”

“派人跟着的小厮说她先回了趟先前的沈府,回来时已经很晚了,直接在丫鬟秋瑭那住下的。”

“嗯。”

谢秦南住在宫里,三更半夜她总不能到宫里去住,更不可能让自己流落街头,还是认命回来跟球瑭挤在一处。

沈婧娇定睛这才看清眼前的膳食,比往常的分量少了不少,又开始担忧起来:“是不是近日府里要揭不开锅了。”

“倒也不是,就是我看小姐最近吃的少,准备的少了些。”

曲清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姑娘最近操心的事情数都数不过来,肉眼可见的消瘦不少,可不能再操心别的事情了。

她端起碗喝了口粥,勺子在碗里绕了半天没喝下第二口,“府上该遣走的下人都遣走了吗?”

“都遣走了。”

她微微叹口气,是时候该盘算起赚钱的路子来。

说起赚钱,沈婧娇似乎想到什么,惊道:“曲清,你去把这月几家店铺的盈利取来发给下面的人,另外多的取来给我。”

她还欠谢司衍五百两。

人生到处是债...…

*

肃王府,裴玄和玄影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便每天都能见面,都成了谢司衍的贴身侍卫。

玄影甚至有些后悔,因为此时此刻,不仅要在寒风中站着不说,身前更是透着刺骨的寒气,随着时间越来越冷。

“玄影,添茶。”

“是。”玄影压着内心得意的笑容,站这么久,他最爱的就是殿下叫他添茶,还能趁机去屋里暖和暖和。

回来的时候玄影实在是没忍住,问了句,“殿下,咱们是在等谁吗?”

“沈姑娘。”谢司衍冷冷开口。

“殿下不早说,属下去给您请来。”

谢司衍刚要制止,就见蜿蜒石子道门前,常嬷嬷身后跟着一团毛茸茸的雪球,带着大氅的帽子将一张小脸掩盖起来。

她取完钱派人给谢司衍先传了消息,得知他在府上这才赶来。

还未等人露脸,走进门,谢司衍就已经起身,整理下衣摆后踏步而去。

沈婧娇将大氅帽檐放下,露出一张被风吹的鼻尖发红的小脸。

谢司衍道:“还以为沈姑娘不来了了。”

“家中事务确实有些多。”她连桌上的粥都没喝,急匆匆直接就出了门。

如今定了神,她才发现此处布局通透,除了左手边两层高的四角楼外,就只剩下古味十足的蜿蜒长廊了以及方才走进来的石子小道。

难怪从府上一路走来花了不少时间。

她从身后曲清手里结果布袋,“这是欠殿下的五百两。”

谢司衍接过直接递给身后的玄影。

都不点一下?

而后谢司衍没说话,在等她开口,料定了她亲自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殿下可否教我剑法?”

裴玄和玄影相视一望,求着殿下教的她还是头一个。

谢司衍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开始学?”

“现在。”

谢司衍点头,“可以。”

她确实需要点功夫保全自身。

她又问:“在哪练。”

“就在这,你先把那处的水都填满吧。”谢司衍手指向临近湖泊旁的一口大缸。

裴玄和玄影此刻瞪着眼睛再次相望,这江澜苑可是殿下最喜欢的观赏园,他们路过一树一木都得小心翼翼,竟让沈姑娘拿来练武?!

她顺着谢司衍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口莲纹青花的大缸,这缸色泽清白,花纹精细,就是不知作何用处。

她走近些,皱眉,再回头表情严肃,“为何要填满?”

“习武最先得有力气,若是手上无力又如何拿得起剑。”

沈婧娇微微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她卷起袖子,询问了声水源在哪,也不顾得寒气拂面,径直朝远处的水源走去。

谢司衍坐回原本的位置上,热茶端在手心,看着眼前的人一趟一趟搬运。

身后的玄影看了不禁皱眉,“殿下,连我站在这时间久了都受不住,您还让沈姑娘搬水,姑娘家哪里受的了。”

事实确实如此,她搬到第八趟时水缸里的水才到一半,而她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谢司衍放下茶盏,起身到她身边,衣冠济济,与沈婧娇喘着粗气衣袖半挽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缙云纹银丝长袍,玉面银饰发冠,他低头去看她犟劲的脸,手里拎着两个木桶,像个捕猎半天毫无所获的兔绒。

“不行了?”他扬起尾音,慢条斯理地开口。

来来回回这么多趟,身体逐渐燥热,没得先前那般冷,她道:“行的。”

话是这么说,身体却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不冷,但累。

谢司衍看了半天,没意识到嘴角翘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过来吧。”

沈婧娇跟上去,只见谢司衍从裴玄手中接过一把剑炳处雕刻着梨花纹的佩剑,剑身悬挂着一串淡青的剑穗。

她接过剑有些震惊,竟还有专门给她准备的剑。

玄影在一边站的笔直,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可就是眼珠不听使唤,往他们的方向看去。

随后谢司衍取来自己的剑,他的剑并不复杂,通体乌黑发亮,散着寒气光芒,自他拔剑那一刻,沈婧娇觉得周身的空气冷了半分。

“举剑。”声落,只见深灰的身影持剑挥舞,娇若游龙。

沈婧娇拿着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是做什么?耍帅?

一剑舞落,谢司衍剑身放下,正着身子走来,再度出声,“举剑。”

她单手握剑举起,脑海中浮现昨日山崖上的场面,寒风呼啸,心下悲凉。

周身陡然一热,身后一袭黑影落下,将她包裹着,谢司衍的手穿过她耳边,手腕温热。

骨节分明的长指下是纤细嫩红的腕骨。

谢司衍将她的手腕微微抬高,“平视前方,剑身不可过低。”

肃冷的声音渗入她的耳中,方才的燥热逐渐消散。

谢司衍松开手,后退半步,“举着吧,什么时候坚持不住了再放下。”

随后,他便进了屋。

三面透风的院子里只剩下沈婧娇一人举着剑,坚持不住就放下会儿,缓过劲来再举起。

举起放下间沈婧娇不禁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自己又和他没有过节。

一天日头将要落下,屋内的玄影出来,“沈姑娘,殿下说可以回去了,明日记得来得早些。”

明日还来?

也是……哪有一天就能练成的。

她就这样举了一天的剑。

后面的时间实在是坚持不住没少休息,玄影也出来同她说可以到廊檐下休息,不然恐怕早就冻成冰雕了。

她重新披上大氅,经过那口大缸时停下脚步,回头驻足三秒后果断取下大氅,忙活到日落这才心满意足喘着气离开。

谢司衍出来时盯着大缸顿住脚步,缸内的水面波荡不断,泛起层层涟漪。

沈婧娇回府就听见祖母房里传出一阵响声。

她已经累到不行,回府还有位大佛等着她。

她进入内堂,就远远听见尖锐嘹亮的声音,“你也不好好管着你的两个妹妹,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剩下的话在看到她来后逐渐没了下文。

她俯身,因为举了一天的剑手有些颤抖,“祖母。”

梨木镌花椅上忠毅侯之女林若奕端坐得正。

知非之年的年纪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痕迹,几缕泛白的发丝被福寿簪松松簪着,皮肤依旧白皙透着光泽,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林若奕作为忠毅侯之女,却有着坎坷的一生。

五岁时一家出行被人拐走,直到十三岁才被寻回。寻回时忠义候已有三位妻妾,生下两男两女。

因其年龄最长,又是后来才被寻回。在府上大多看人眼色行事,日子过得怏怏不悦。

好在嫁给祖父,时来运转,生下父亲。

她记得,祖母不喜母亲也不喜江氏,江氏进门后,祖母便常年居住在福泽寺,父亲每月都送去银两,日子过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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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卿娇
连载中卿九拾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