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嚣自然醒来。
他睁开眼一看，怀里那个人还在熟睡，睡得很沉，看来是累坏了。
那人睡熟的时候睫毛还在忍不住颤抖，像振翅的蝴蝶般，弱小无助又惹人怜爱。往下看，雪白的脖颈上还留着暧/昧的印记，可见昨晚的战况多么激烈。
这他妈是个男人吗？顾嚣心想，怎么他妈长得比女人还带劲？
顾嚣起身，打算将床底的衣服捡起来先穿上，结果动作太大，把旁边那人弄醒了。
“唔……”
那人纤细的手指揉了揉眼睛，看见身旁人已经坐起了身，他也跟着坐起了身，先穿好衣服，再毕恭毕敬地道：“早上好。”
顾嚣嗯了一声，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愣了一下，眼神闪躲，随即道：“我叫……纪栩。”
“什么？继续？”顾嚣笑了一下，略带嘲讽，“怪不得昨晚那么浪，连名字都这样……耐人寻味。”
“……”
纪栩看出这人是在想激怒自己，可他也不敢反驳回去，只敢温吞道：“不是那个……是纪念的纪，栩栩如生的栩。”
“呵。”
顾嚣捡起地上的裤子套上，没穿上衣，他靠在窗子边上，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抽了根烟点上，他头微微偏着，面向外面吐出灰白色的烟雾，和外面的空气融为一体。
现在是清晨，楼下繁华的街道还没苏醒，空气也还是雾蒙蒙的。
“昨晚说，你什么都愿意做，只求我放你一条生路？”顾嚣叼着烟，微微仰着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纪栩乖巧的点点头。
纪栩的眼睛有些肿，大概是昨晚哭得太狠，这反而让他多了几分委屈，跟只兔子似的，乖得没边。
但顾嚣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更不懂得去心疼这么一个男人，他同他说话时候的语气如同审视犯人一般，简直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纪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看着顾嚣一路狂奔到了一家女装店时，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原来先生还喜欢这个？”
原本纪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够小了，结果还是被耳尖的顾嚣听到了。
他转过头，看着后排的纪栩：“我叫顾嚣，未来一段时间可能需要你来扮演我的暧/昧对象，陪我出入一些特定的场所。”
“所以，在外需要我扮女装？”
“嗯。”
顾嚣边说着，边把副驾驶上的那个口袋递过去。
里面是一顶长款假发。
“戴上之后下车。”
顾嚣想要维护好他花花公子的形象，在外身边肯定少不了一些暧/昧对象。
原本他想着去包养一个女人算了，结果刚好纪栩送上门了。
虽然继续是男的，但他身型偏瘦，线条较为流畅，男生女相，扮女人大概也没人能看出来。
等纪栩试衣服的时间里，顾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手撑着太阳穴。
脑子一闪而过的，是昨晚的场景——他在回味。
不可否认，昨晚他做得真的尽兴。
虽然是纪栩掌握的主动权，尽管到后面他已经累到虚脱，但为了伺候好顾嚣，还是咬牙做到最后。
不可否认，纪栩长得真的很漂亮。
顾嚣原本没想到会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可他见到纪栩，他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这个。
话说回来，与“漂亮”挂钩的好像还有一个男人，他小娘。
找时间让何晟去查查，他被谁买去了。顾嚣想。
“顾……顾先生。”
顾嚣选的是一件抹茶绿的到小腿长度的连衣裙，里面是一件紧身的白色毛衣。
这是纪栩第一次穿裙子，很不习惯，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好双手交叉放在身后，脸早已熟透了。
顾嚣突然感到一阵口角舌燥。
这人怎么穿什么都这么好看？这他妈是个妖精吧？顾嚣心道。
即使顾嚣心里波涛汹涌，思绪万千，但他还是轻咳一声，故作镇定，朝着纪栩招招手：“宝贝儿，过来。”
纪栩听话地朝他走去，刚好走到他面前，他的小腿擦过顾嚣的鞋尖。顾嚣一把拉住他，将他往自己怀里带。
纪栩侧坐在他大腿上，微微歪头，柔声唤他：“……先生。”
顾嚣：“喜欢吗？”
纪栩：“先生觉得怎么样？”
顾嚣：“漂亮，漂亮极了。”
旁边的售货员是个有眼力见的，赶忙上前推销：“这是您太太吧？哎哟，穿着可太漂亮了，先生可是好福气啊。”
纪栩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朝着售货员淡淡地笑了一下。
顾嚣直勾勾地看着他，此刻顾嚣的心情颇好，二话不说就将卡递给售货员：“再拿几件外套，厚点的，他比较怕冷。”
“哎好！”
一句“他比较怕冷”，让角落里的几个售货员小姐姐快要尖叫出声。
“啊啊啊，这么温柔体贴，帅气多金的男友哪去找！！！那个女生也太幸运了吧！！”
“可我觉得那个女生也很好看，万一家里也很有钱呢？两人真的绝配好吗？！”
两人也听到了这些话，顾嚣勾唇一笑，手放在纪栩腰上，仰头看他：“晚上要不要去我那儿。”
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试探纪栩有没有住处。
“不了，今晚我得回家。”
“好，等会儿我送你。”
“可是……顾先生今天不是很忙吗？”纪栩的手拂上顾嚣的眉毛，动作亲密，嗓音温柔，“要是公司有事，你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闻言，顾嚣拉着他的衣领往后扯，纪栩重心不稳，摔在了顾嚣身上，此刻两人的距离不到半掌。
感受到顾嚣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脸上，纪栩心跳得很快。
顾嚣按住他的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公司没有什么急事，而且我更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不行嘛？”
这会儿的顾嚣简直和私下里判若两人，柔情又多情的模样勾得人心痒痒。
纪栩抿了抿嘴唇，佯装羞涩地推开他：“随便你好了。”
买完东西，两人刚从服装店出来，顾嚣就听到他的名字。
“刚才那女生喊他顾先生？莫不是不夜区第一财阀的那个顾先生——顾嚣？”
“他不是前段时间刚回国吗？他爹不是刚死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女朋友啦？”
“哎哟，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啦！但不行，我还是得和我好姐妹分享一下。”
“我也是，我必须得和我姐妹分享这事。”
听到这儿，顾嚣突然笑了一下，笑得意味深长——他的目的达成了。
顾嚣把那些衣服放在后排，他让纪栩坐副驾去。
坐在驾驶位上的顾嚣又变成了那个阴晴不定的他，他转眼看了一下纪栩，语气冰冷道：“你住哪儿？”
纪栩给他说了一个位置。
顾嚣“嗯”了一声：“找时间，你搬到我那儿去住。”
“不用了。”纪栩微微一笑，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我自己住习惯，我不太喜欢和别人住。”
“那我给你买套房子，你去那边住，方便我来找你。”
这算是……包养吗？纪栩皱眉思考。
“不要多想，现在你是我对外宣称的情人，如果没有一套像样的房子容易被人怀疑，要么就是得诟病我亏待了你，所以不要拒绝。”顾嚣单手掌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姿态轻佻，说得有理有据的，“没什么事我不会过去打扰你，所以你可以放心住。”
听着顾嚣不容拒绝的语气，纪栩也就没再推脱，答应了下来。
“再过段时间，顾家有家宴，你和我一起去，我开车来接你。”
纪栩嗯了一声，随即嘴角轻扬，转头看他时眼睛里藏着点点星子，亮晶晶的，看着讨人喜欢极了：“那我做得好，顾先生给奖励吗？”
好样的，这人学会从他这儿捞好处了。
顾嚣也转头看他，轻轻挑眉，眼中带着一丝玩味：“你想和我谈条件？”
“不敢。”纪栩自知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去，悻悻道：“对不起，是我越界……”
“给，没说不给。”突然，顾嚣话音一转，收起了先前的戾气，变得温柔起来，“你想要什么？”
纪栩愣了一下，被顾嚣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
他讪讪地笑了一下：“没想好，等后面再说吧。”
“嗯。”
顾嚣开着车窗，他想抽根烟。
纪栩打了个喷嚏，眼尾有些泛红。
顾嚣抽了张纸递过去，把车窗摇上去，放弃的抽烟的打算。
“谢谢。”他小声地喃喃。
“你身体不太好？”顾嚣随口问道。
“嗯，冬天来了，容易生病。”纪栩说这话时已经带上了鼻音，看样子，已经感冒了。
闻言，顾嚣眉头一皱：“明天我叫医生过来帮你做个检查，该补的补一下，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娇气？”
“娇……气？”纪栩微微歪头，不解地看他，手指指了指自己，“我吗？”
“嗯，你娇死了。”
这一句是顾嚣随口说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纪栩竟然听出了几分纵容的意味，忍不住心头一颤。
顾嚣，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纪栩心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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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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