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戚三娘

王珏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但很快,他正色道,“本县倒也没有如此倒转乾坤的能力。不过,身为一方父母官,理应护佑本县子民。”

听完前半句,林修明显有些小失望,可等他听完全部,眼里忽然有了光,“多谢县尊!”

他顿了顿,道,“县尊,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王珏问:“你收到的是什么任务?”

林修脸颊一红,道,“严……橧只说让县尊死在这里,伪装成被凶徒所杀。”

王珏抿唇一笑,“他倒是并没有考虑你们的后路啊。”

林修脑子猛地一震,严橧确实没说他们该如何出去,看来那姓严的一开始就没想让他们活着出去!

如此说来,他的妻女……

林修气得紧咬牙关,又要朝王珏跪下,好在王珏眼疾手快,将他拦住。

“如今之计,先出去再说。”

林修为难道,“不瞒县尊,这暗道若是从外头关上,便再也出不去了。”

王珏冷笑一声,“那倒未必。”

在场众人脸上明显慌张的神色忽而一滞,皆带着希冀地看着王珏。

“县尊知道怎么出去?”

却听哗啦一声,王珏打开手里的扇子,轻轻将空气中的异味驱散,随即往出口走去。

众人见状,纷纷拿着火把跟了上去。

暗道的门也不知是用什么封的,边缘缝隙都封得死死的,竟是连一丝水汽都没泄露进来。

王珏走近前去,看了好一会儿,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正当众人以为他也没法子时,他转过身走到内室,从墙上拿下一把锤子。

林修要去接,王珏却道,“将墙上的榔头、狼牙棒、锯子、砍刀都拿下来。”

林修得令,领着几个捕快将那些泛着陈旧血腥味的东西拿了下来。

“县尊……”

“门左右一步、三步各站一人,沿地面高出七尺处进行敲打,直到敲到墙面有所动静便停下。”

林修领命,带着几个捕快在规定的地方站定,开始抡着手里的东西哐哐哐地朝坚硬的墙面敲打。

而王珏则是拿着锤子,在这座厚实的石门上进行敲敲打打,一时之间,暗室里一阵哐哐作响。

也不知敲打了多久,一个小捕快突然道,“县尊!有动静!”

众人纷纷停下手里动作,暗室倏地安静了下来。也正因此,那小捕快面前的动静愈发明显了些。

小捕快激动道,“县尊!有人在外头敲墙!”

王珏微微颔首,“继续。”

众人得了命,手里的动作更加卖力了几分,而王珏则是拿着锤子站在那扇门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抬手朝那道石门的某处狠狠一砸。

月夕正打算离开戚三娘的屋子,谁想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看她的穿着打扮,该是楼里的姑娘。

“你是何人?”那姑娘问。

亓官彧也不知去了哪里,月夕顿了顿,随即低下头冲她行礼,粗着声音道:“小的过来找三娘汇报事宜,谁想三娘不在,小的这就离开。”

说完她便要离开,谁想刚走出半步,耳边便传来一阵嗤笑,“哦?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小娘子?寻我有何贵干?”

月夕心尖猛地一颤,没想到这戚三娘竟还会回来,她顿觉不妙,正要离开,没成想前路却被戚三娘给封死了。

戚三娘一把扯掉了月夕的面巾,嫌恶地啧啧了几声,“也不看看秦娥楼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粗鄙之人该来的?来人!”

话音刚落,楼里不知何时多了好些个蒙面的黑衣人,月夕蹙了蹙眉,这些个黑衣人的形制与行为她有些熟悉,像是在城外截杀王珏的那批人。

戚三娘冷笑一声,近前又看了看月夕身上的衣裳,转而朝院中的那个地窖望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住,“我就说那几个废物怎地还不上来,原来是被你这个丑物给截了,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说着,她后退几步,朝空中指了指,悠闲地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杀了她,做干净些!”

身后的黑衣人几乎一拥而上,月夕连连后退几步,与此同时,手里也多了几枚银针。

下一刻,已至面前的黑衣人早已向她展开杀招,月夕节节败退,直到退无可退之时,她瞅准时机,将手里的银针掷出。

却听一阵闷响,面前几个黑衣人竟是毫无准备地倒了下去。

然而这几个黑衣人倒下,还有另外的黑衣人补上,月夕手里的银针早已不够,不过几息的功夫,她便被黑衣人围住了。

戚三娘站在不远处,仿佛在看一场十分精彩的戏,呵呵几声笑了起来,“哟,没想到你这丑蠢之物还有些本事,只不过也就如此了。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听闻那京城来的小县令招了个丑物做仵作。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丑物,原来是五年前被顾宗那老不死救回来的小东西。”

她顿了顿,“呵,难为他竟是没把你送去栖月楼,而是将你放在身边养着。啧啧,也不知他那老相好会不会因此吃醋呢……”

月夕猛地一顿,错愕地看了过去,“你方才说什么?”

与此同时,黑衣人瞅准时机,手中的剑直接往她的面门砍来。

却听哐当一声,那把快要砍到月夕脖子的剑直挺挺地掉落在了她面前,那黑衣人也应声倒了下来。

下一刻,月夕顿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同时远离地面,随着那股力道飞了出去,最终落在了院子里的一座亭子的飞檐上。

月夕知道,是亓官彧回来了。

满是新鲜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月夕蹙了蹙眉,“你受伤了?”

亓官彧却扯了扯嘴角,调|笑了一声,“小月娘这是在关心我吗?”

月夕十分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又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道,“你若是受伤了,今日你我怕是出不去了。”

亓官彧唇角的笑意又是微微一僵,他就是知道……

正此时,楼上的戚三娘笑了几声,“哟,这还给老娘演上英雄救美了?给我杀!一个也别留!”

黑衣人得命,再一次朝亓官彧与月夕攻来,彼时一墙之隔的内院里,花魁赛恰好演到了最**之处,丝竹管弦之声、台下恩客喝彩之声此起彼伏,完全将这边的动静给掩盖了。

亓官彧将月夕护在怀中,手里的剑却丝毫没马虎,那黑衣人来一个他砍一个,来两个他砍一双,招招致命。

有隐约的月光轻轻洒了下来,月夕躲在亓官彧怀里亦是伺机而动,银针也甩出去好些,只是——

月夕的目光不经意间落进了院子里,趁着月光,她竟是瞧见明明倒在院子里的黑衣人,竟是仿若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其中一人的脑门上还插着她丢出去的银针。

他们没死!

亓官彧本就爆发力强大,耐性不大够,如今更是有明显力竭的现象,眼见着黑衣人越来越多根本杀不死,他也没打算久留,只节节败退,伺机逃脱。

然戚三娘似是并不想放了他们,一双美目更是附上了数倍的凶残,“杀了他们!”

她一声令下,黑衣人们仿佛趋光的飞蛾,纷纷往亓官彧与月夕的方向而来,亓官彧见状,暗自咬牙,使劲浑身力道抵挡,并往后院退去。

“后院有一口井,你先下去躲一阵子。”

月夕知道他想让她先逃,但此刻群狼环伺,她若是逃了,亓官彧即便有命也会伤得不轻。

于是她摇了摇头,“擒贼先擒王。”

那些死而复生的黑衣人像极了一具具任人摆布的傀儡,是以想要一网打尽,最快的法子,便是制住那戚三娘!

亓官彧也明白过来,继续抱着月夕在院子里四处逃窜,如此毫无章法,也让躲在暗处的戚三娘看不明白了。

一旦她看不明白,手里的布局也开始紊乱,正此时,亓官彧将月夕留在亭中,而他则是一个闪身,成功站在了戚三娘的身后。

血淋淋的剑重重地压在了戚三娘那截白皙的脖子上。

“住手!”亓官彧道,“本郎君的耐性有限!再不住手,就杀了你!”

戚三娘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十分嚣张地嗤笑了一声,“郎君不如现在立刻就杀了我呀。”

说着,她将那又细又白的脖颈往亓官彧的剑刃上靠了靠,霎时间,一道黑色的血流从剑刃上滚下,亓官彧眼底一阵惊愕。

这女子竟不怕死!

戚三娘玩味儿地看着他,任由脖颈上黑色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流。

亓官彧顿时一惊。

不对!

这女子——不是活人!

那边的黑衣人并未得到停止攻击的命令,纷纷向亭中的月夕群起而攻之,月夕身上没什么功夫,懂的也不过是些巧劲儿,再加上身上的银针已空,她想躲退却已经不能。

突然她顿感手臂一疼,那双被她送出去挡剑的手已经被划开了好几个口子,霎时间鲜血淋漓。

月夕咬牙,来不及顾及手臂上的伤,继续用巧劲儿躲着,谁想她才躲了几步,黑衣人的剑便已经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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