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斜照大地,外面的鸟儿也开始叽叽喳喳。
金言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慢慢聚焦了。
昨天我是怎么回家的?
我好像一直在吐,然后周奕鸣……
糟了!
她一个轱辘从床上跳了起来,下一秒剧烈的疼痛就迫使她又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这时房门外传来略带急促的脚步声。
咔。房门开了。
周奕鸣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拿着包速溶咖啡,有些紧张地看着金言。
“你躺好,别乱动。”周奕鸣皱着眉说道。
他走到床边,放下咖啡,把被子给她掖好,然后说道:“等会儿会有换锁的人上门,我等他换好锁就走。”
金言一脸懵逼,她已经有些记不清昨晚的事儿了。
“锁?”
“呃,昨天你神志不清,我怎么敲门你都不开,我就把你家锁撬了。”
金言挣扎着坐起来,周奕鸣见状赶紧过来要扶她。
“你干嘛管我?”金言并不领情。
“你受伤了,需要静养……”
“我不是说这个。”金言很生气:“你昨天为什么要进我家?我有请你进来吗?”
周奕鸣有种被好心当驴肝肺的感觉,但他并没像往常一样和她针锋相对,而是站在床边。
“你这状况多久了?”
金言以为他在骂自己,也不管手臂疼不疼了,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周奕鸣赶紧握住她的手,但也不敢用劲,解释道:“不是骂你,我是问你突然变得神志不清这种情况多久了?”
金言愣了一下,有点心虚地说:“也没很久。”
周奕鸣轻轻放下她的手,道:“昨天安医生都和我说了。”
金言听了这话冷汗直冒,如坐针毡,她后槽牙咬的紧紧的。
“他说你自从两年前那件事后,就又重新开始注射抑制剂了。”
金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试图把话题引向别处:“哦,是啊。不过昨天安医生怎么过来了?”
周奕鸣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道:“来帮你包扎伤口啊。你不记得了吗?”
金言尴尬地笑了两声,道:“不记得了啊。我是不是摔倒了?”
周奕鸣沿着床沿坐下,道:“你不仅摔倒了,还把卫生间砸了,并且还自残了。”
金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故作镇静道:“这样啊,是我喝多了吧?有点不记得了。”
周奕鸣望着她,分析道:“你昨天打烂了门口的保安,一口气爬了14层楼,比电梯还快,还能把卫生间砸得稀巴烂,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超过常人的水准,即便是你失去意识了,你的攻击力依旧很强。你伪造体检结果就是为了掩盖这件事吧?”
金言不语。
周奕鸣又接着说:“我想了好久,安证南为什么要给你注射抑制剂,虽然我不是做研究的,但我清楚地记得抑制剂的作用是防止服用奇迹6号过后出现的器官衰竭,是为了配合奇迹6号而诞生的产物。但按理说你早就停止使用奇迹6号了,为什么现在还在注射抑制剂?”
那一瞬间空气好像凝固了,金言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周组长想了一晚上就想到这些啊?”
周奕鸣的薄唇边不由地勾起一抹冷笑,凑近她,道:“那你说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理由要瞒着你哥?”
金言不置可否。
“你不惜一切,欺骗你哥、拉安医生下水的理由是什么?”
周奕鸣目光深沉而明亮,似乎可以洞察一切。
金言梗着脖子,毫不回避他的眼神,道:“你如果有证据就去揭发我。”
周奕鸣扣住她的手腕,动作很轻柔,但语气却很强硬:“我马上带你去研究院一切就都见分晓了。你老实回答,你是不是一直在服用奇迹6号?”
金言突然激动起来,用力甩开周奕鸣的手,道:“你快去!让他们把我关起来!在我身上插满管子,好好地研究一番!”
周奕鸣不说话了。
她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第二次失忆是因为注射了过量的抑制剂吗?”
金言没有料到这个转折,顿了一下才回道:“不是。”
周奕鸣追问:“那是因为什么?”
金言随口扯了个理由:“发烧。”
周奕鸣眼神微暗,问出了一个他埋在心底的问题:“那你第二次失忆后,从来没试着找回原来的记忆吗?”
金言愣了片刻,然后短促地笑了下,道:“有必要吗?我过去的人生有值得被记住的地方吗?”
简短的一句话像是重锤一样砸在周奕鸣的脸上,他怔住了。
被绑架,被改造,失去了亲人,接受了十年非人的训练,她的人生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照亮了周奕鸣和金言中间那小小的一隅,形成了光带。
这时周奕鸣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离他究竟有多遥远。
周奕鸣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拿起刚才放到床头柜上的咖啡,道:“刚翻了一下你家橱柜,居然只有这洋玩意儿。”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金言措手不及,紧绷的神情都没调整过来。
只听周奕鸣有自顾自地说道:“算了,凑活喝吧。”
金言终于反应过来,抓住咖啡盒道:“爱喝不喝!”
周奕鸣点了点头:“确实不爱喝,我更喜欢喝茶。”
然后他自然地扒开金言的手指,像哄小孩儿一样对她说:“你好好休息吧,我等会儿把早饭给你拿进来。”
金言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周奕鸣的背影,她突然喊了声:“喂!”
周奕鸣转过头,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一样,说道:“你有你不想说的理由,我也有我找答案的方法。”
金言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越想越不舒服,还是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周奕鸣正在煎鸡蛋,看到金言出来了,立刻放下锅铲,走过来要强行让她回房休息。
金言拍开他的手,皱着眉问:“哪里来的鸡蛋?”
“街对面便利店买的啊。”
金言有点好奇地打开放在台子上的袋子,只见里面放着牛奶,面包,鸡蛋,西红柿,草莓和山竹。
周奕鸣把这些东西一个个拿出来,说:“我看你家冰箱空空的,除了饮料啥也没有,就随便买了点,你以后早上自己做点吃的,或者晚上饿了弄点夜宵对付一下,健康生活。”
金言嘀咕道:“谁让你乱翻我家冰箱的。”
“不翻怎么给你做饭啊。”说着他便又回到灶台前忙活起来。
金言觉得这一幕太神奇了,让她很不习惯。
“没必要给我做饭,我也不饿。”
“有必要啊。毕竟照安医生的意思,是我追你,导致你摔下楼梯,才让你留下这种会发疯的后遗症,我要尽力补偿啊。”
这话让金言很不爽,但当下她并不想继续深究这个话题。
于是她岔开话题,问道:“你昨天为什么要来酒吧找我?”
周奕鸣煎好鸡蛋,铺在面包上面,边递给金言边说:“差点忘了,我昨天是想问你,你去找肖悦干嘛?”
金言咬了一口鸡蛋,唔~还是糖心蛋,很不错。
“我就是散步,正好走到医院了,就去看看她。”说着,她又咬了一大口。
“你和她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啊。怎么了?”
“她失踪了。”
“咳咳咳咳咳咳……”金言一个不留神噎到了。
周奕鸣赶紧去拍她的背,又递过去一杯牛奶,金言接过猛灌好几口。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你和她见完面之后,她就去护士站打了个电话,接着昨晚9点40,她主动去地下车库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之后就失踪了。”
“什么电话?你们追踪到车辆了吗?”
“是假身份注册的电话,所属地是火星民住区,车辆小孟他们还在查。”
金言回想着和肖悦的对话,突然一个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
“昨天我和她提到了吕莹,她表现得有点奇怪,我也没在意,就走了。难道和这个有关?”
周奕鸣微微蹙眉,道:“你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个?”
“她之前一直很担心吕莹啊,怕自己因为她的死多获刑。”
周奕鸣看了看金言。
金言很无奈:“我知道我多嘴了,可你别老怀疑我行不行?”
周奕鸣叹了口气:“你秘密太多了,不得不怀疑。”
金言有点恼火地说:“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啊!拜托你去审审汪宇泽行不行啊!他才是所有线索指向的人吧!”
周奕鸣突然怔住了。
他想起了昨天汪宇泽说的话。
“真不一定是汪宇泽。”
“什么?”金言不明所以。
“昨天我审讯汪宇泽的时候,他说吕莹是肖悦卖给石墩子兄弟的,他并没有害她。”
金言觉得好笑:“他一个犯罪嫌疑人说的话你倒是相信。”
周奕鸣耐心地解释道:“我不是相信他,我是在分析。首先石墩子兄弟联系的人是’疯狗’,他们唯一见过的人是肖悦。而肖悦说自己是得到指示才这么做的,我们还原了她和汪宇泽所有的通讯记录,都没有看到类似的对话。而最关键的一点,吕莹回家取钱的那天,’疯狗’又联系他们,叫他们把吕莹卖了,但此时王虎生还在星火号上。”
金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道:“那个时候汪宇泽和王虎生还是合作关系,并且他东西都没到手,为什么要把作为人质的吕莹卖了呢?”
周奕鸣点点头,道:“对汪宇泽来说,吕莹的价值就是作为人质威胁王虎生,如果杀了她,还有什么意义?并且肖悦和吕莹长得完全不像,谈何假扮?根本骗不过任何人。所以合理的解释就是吕莹本来只是监视吕莹和王伊人,但是她起了私心,把吕莹卖了,汪宇泽是被蒙在骨子里的。”
金言灵光一闪,道:“那王虎生的女儿是不是也被肖悦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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