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个梦!梦当不得真的!”
“既然当不得真,那你为何又因梦境成真而收留我呢?你也是在乎它的不是吗?”
看出她的抗拒和厌恶,濯池没再盲目进攻,默默保持着能让她感觉安全的距离。
他也不想把事情搞成这个地步,只是自己对过去一无所知,也查不到身世的过去,唯一跟这世界有关联的便是梦中的她。
虽然,因为一个梦境,而喜欢一个可能并不存在的女子很离谱。
不过,她是真的。
他很庆幸。
他耐心解释道:“我找梦妖打听过,这种无法忘记的梦境,要么是被遗忘的珍贵记忆,要么,极大可能是术法创造。”
云栖鹊听这些跟听天书似的。
见她蹙眉思索的模样,濯池还以为她听进去了,不禁内心雀跃。
“还有还有,许多妖怪都说,好些不老不死的妖怪与比自己短寿的生灵相爱后,爱人逝去,那些痴情的妖怪,就会通过入梦重演恩爱的过去,再与爱人相见,从而促进转世续缘。”
“所以呢?跟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我都是凡人……”顿了顿,云栖鹊试探性问道:“你……应该是人吧?”
濯池想逗逗她,负在身后的手悄悄燃了一张幻化符,掐决念咒,濯池头顶长出一对狐耳,九条蓬松洁白的狐尾瞬间展开,其中一条狐尾不安分的去缠绕她的手臂。
“你,你,你是狐狸精?”
云栖鹊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内心格外后悔因梦惹上眼前这只“狐狸精”。
“狐狸精?”濯池发出轻笑,他学着先前见过的一只狐狸幼崽,抬起两只爪子故意吓唬了她一下,竟然将她直接吓晕了过去。
濯池懵了懵,怀疑地望着自己变幻出的狐狸爪子,很是苦恼。
“奇怪,女子不都喜欢毛茸茸的生灵吗?我也没变个完整的狐头出来啊,我记得那只狐狸崽这样挺可爱的啊……到底哪个环节我没模仿对呢?”
濯池将从“白捡便宜爹”那儿得来的法宝拿出,从中取出丝缎被褥和锦缎粟米软枕给她枕盖上,才唤来沙狐虚塗,交代几句后,回到她身侧坐下,等待她醒来。
云栖鹊这一觉足足昏睡了三个时辰,当她睁眼看见已收了狐尾狐耳的濯池,仍旧感到害怕。
“主人,你还在害怕我吗?”
“我听说,狐狸向来都是有恩必报的,对吗?”
“当然,阿鹊放心,无论是梦里梦外,我对你应下的承诺恩情,我都会做到,绝不反悔。”
云栖鹊连连摆手,装出乖顺恭敬,“不不不,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过一些干粮和酒,狐仙大人不必太过在意,这样吧……您救我离开,就算互不相欠,好吗?”
“不好。”
“是是是,一饭之恩,哪能和救命之恩相比,我不太懂你的行情有多贵,但只要你送我回阿鹭身边,我会让阿鹭给你很丰厚的报酬。”
“只有陌路人才会互不相欠,你我,注定是要成就这命定姻缘。”
濯池摘下压在衣襟下的项链,取下坠着的红宝石指环,一张静止符快速被他贴在她额间,趁她无法动弹,他将指环戴在她右手中指。
戴完。
他还不忘以玩笑的口吻威胁她道:“你若敢摘下,我就……啊呜!一口吃掉你。”
替她摘掉额间的静止符,见她想哭不敢哭的眼眶噙泪,乖乖点头,濯池又道:“别想暂时听话敷衍我,一有机会背着我就偷偷摘掉,我在指环上施了法术,你一摘,我立刻就会知道你在哪儿,而后马上过来吃掉你。”
“我不摘就是了,你别吃我。”
“很好,我的主人很听话呢。”
濯池心情极好,从法宝里拿出一包沉甸甸的中原干果给她。
“只要主人听话,想要什么,我都能尽全力想方设法满足你。”
她表面点头答应,暗地内心不满:这口气姿态,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奴仆啊?
云栖鹊捧抱着干果也不敢吃,生怕被毒死,从此便跟云惊鹭阴阳两相隔了。
濯池的视线在她和干果之间来回移动,僵持下,濯池伸手在干果袋里随意掏出一颗干果吃下。
“就算我是个超级大坏人,也不会毒死我心爱的姑娘。没毒,吃吧。”
就在此刻,决绝的话还未说出口,云栖鹊饿着的肚子就“叽里咕噜”的发出抗议,她的脸颊顿时尴尬得羞红。
濯池抓起一把干果就剥了起来,剥好后立刻喂到了她嘴边。
“第一次做人奴仆,忘了我该时时刻刻伺候主人,有我在,剥干果这种小事,怎能需要主人亲自动手。”
云栖鹊后仰了些身子,接过他手里剥好的干果,握在手里捏了又捏,就是不吃。
“在我没成功帮虚塗抓回他的未婚妻之前,他不会放我们离开,你是准备把自己饿死?还是饿心慌了没力气跑路被它未婚妻反杀?”
如此相比,云栖鹊心一横,果断丢了手中捏的干果,重新接过他递来的新剥好的干果吃下。
他不再多话,一直剥到她吃饱。
收拾好剩下的大半袋,濯池在心里重复练习了无数遍语气和措辞,尽最大可能让说的话听起来温柔真诚。
“主人,你可以完全放心的相信我。”
“……”
“我知道现在的你不愿意相信我,但,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我能把你养得比在他身边更好,”
“哪又怎样……我只要我的云惊鹭。”
她别过头,不再多看他一眼。
云栖鹊的声音虽小,可比她跟他梦外相遇后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更坚定真诚。
“嘭!”
巨响的爆破声震耳欲聋,连带着他们所在沙洞,都被远处传来的震动给震得不断掉沙砾。
濯池收起玩笑做派,认真掐诀施术带她土遁,奈何这沙壁固若金汤又路径缠绕,一时半会儿很难在这迷宫沙道中寻到出路。
他手中的一沓符咒很快便燃完,终于在快要被闷热得晕过去前,被“活过来”的黄沙所裹挟着送至一间空旷的沙洞。
一入此,闷热就全然消失了。
相比这里可能存在的其他活物,云栖鹊还是选择更相信濯池。
她时刻保持紧随于他身后,频繁回头观望,恐惧带来的毛骨悚然,使她总觉得身后黑暗处“很是热闹”,似是有许多双“藏起来”的眼睛在盯着她。
濯池用了许多破阵法,才带她再次回到地面,刺眼的阳光晃得他们刚适应黑暗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离她最远处的沙漠边际,西域与中原连接的第一个关口,止沙关,已能瞧见半个城楼。
而止沙关,是云惊鹭进入中原的必经关口。
远处热闹的商队人群,微眯着眼,瞧不清楚,但那商队中的旗帜图腾纹样,像极了云惊鹭的商队。
栖鹊抬起手背遮住阳光让眼睛逐渐适应,透过指缝,她尽量睁大眼直视。
果然,是阿鹭!
带着满满激动欢喜的一声“阿鹭”还未喊出声,就在看见一个身穿鲜红纱裙,头戴纱丽浑身缀满珠宝首饰的的貌美女子靠近云惊鹭。
算算时辰,若云惊鹭不寻找她,继续按照他以往的速度赶路,顺利的话,现在也该到这儿了。
心,瞬间被眼见为实的景象所浇透。
“主人想知道云惊鹭身边那个貌美女子是谁吗?”
云栖鹊嘴上口是心非的说道:“不想知道。”
眼睛,却是紧盯着他们的。
“那如果我说,那个貌美女子,也是云栖鹊呢?主人也不想知道云惊鹭收养你为妹妹云栖鹊的秘密吗?”
“秘密?”
“是啊,一个,利用珍爱的妹妹,攀稳中原皇族生意的秘密。”
濯池的这句话,让本就敏感多思的云栖鹊,瞬间胡思乱想出那所谓的秘密,可能会是什么。
“无论你怎么挑拨,我都不会因为你的话而去怀疑阿鹭。”
“眼见为实的确比言语更能证明真相。”
言罢,濯池取出两张召妖贴,滴血念咒,召唤出一只肥嘟嘟的河马妖,通体透明,体型巨大得圆滚滚的肚子能直接容纳包裹住两人。
河马妖虽面相憨态可掬,甚是可爱,但毕竟是只妖,云栖鹊还是害怕地躲在了濯池身后,不敢看它。
濯池为她解释道:“别怕,这只河马妖已被收服,归顺多年,不会伤害你。它的绝技,是隐身。”
云栖鹊点了点头。
河马妖朝她友好地笑了笑,随后用圆滚滚的肚子去撞濯池和云栖鹊,他们非但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在被河马妖肚子完全包裹后,两人凭空浮在它透明的肚子里。
“这样我们就能跟它一起隐身了吗?”
“嗯,我带你去亲眼瞧瞧那个秘密。”
河马妖粗壮的腿迈得飞快,凑近商队,云栖鹊一眼就瞧见了,云惊鹭笑意盈盈地喊那个鲜红纱裙的貌美女子为妹妹。
温柔得就像喊她时一样。
云栖鹊心里闷得难过。
这一刻,她心里认为云惊鹭只属于她的坚信开始崩塌。
这女子除了身形,无一跟她相似
商队被驻守止沙关的将领迎入城中,住进使馆,一路上,人前人后,云惊鹭都对她极其温柔体贴。
夜里,鹰送来密信。
信中之人夸赞云惊鹭的诚意,称赞他妹妹云栖鹊的貌美容颜和曼妙身姿,更是夸赞她的举止仪态婉若公主。
信中人,一见倾心。
信末尾写着:两姓联姻,永结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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