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她才说道:“在我们西域,女子出嫁那天,都会由家中兄弟,从闺房背上送嫁的花轿。纵使我无法接受在御妖宗看到的那一切,可我还是不免,像其他新娘子那样,幻想憧憬着哥哥把我背上花轿,成为被家人祝福的新娘子。可我,无法忽视忘却那日,想来,哥哥也不会原谅离家出走的我。我们,彼此都让对方伤了心。我的心里,很难受。我和你即将在明年三月春暖花开时成亲,这是我此生最欢喜的事,可我,甚至没有亲朋好友可以分享,那一刻,我感觉到无尽的孤寂。除了你,我再无依靠。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很好,可是,说实话,这也让我感觉自己就像走在一根独木桥上,若有一日我年老色衰,你不再爱我了,那我……我感觉很不安。”
“阿鹊,我对苍天起誓,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若有违此誓,就让我不得好死。”
“呸呸呸,别说这样重的誓言。就算真有一日你不爱我了,我也不会怪你。”
“阿鹊,要不要试着邀请你的哥哥来参加我们的成亲婚宴?让他背你上花轿。我虽然不了解云惊鹭,可我还算比较了解你,想必他这个哥哥做得是真的很好很称职,才会在你心里这般重要。我觉得,一个这么好的哥哥,不会因为任何事跟她的妹妹置气,不会看看妹妹成亲时无人背她上花轿。”
“可是,苍华山和御妖宗的关系……”
“关系嘛,是恶劣了点,可他总不会毁了你的婚宴。我觉得,他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当然,希望我没看错他。”
“阿池,谢谢你。”
“谢什么?我也是你的家人,再怎么样,你都不会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要我去帮你送信吗?”
“你替我送信固然是方便了我,可若让哥哥最近见到你,只怕,会想对你这个帮我逃离他的家伙,下死手。哥哥曾送过我一只大漠苍鹰,吹响骨哨就能召唤它。我可不可以召唤它来苍华山替我送信?你放心,苍鹰一辈子就认一个主人,它认了我为主,落到别人手里宁愿饿死也不会被他人驱策,即使送我苍鹰的哥哥也不能驱策它,所以,绝不会给苍华山带来别的麻烦,真的就只是送信。”
“可以。我说过,绝不疑心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兰濯池去书房取来笔墨纸砚,为她铺在坐榻上的矮几上,“我去给你铺床。”
她明白他这是在主动回避她写信,但,她才不信世上有绝对的信任,与其让他怀疑,倒不如让他亲眼所见,打消疑虑。
“阿池,你能不能陪我写?我不知道从何下笔……”
“好。”
与他同坐榻上,她故意写坏撕毁了好几张,才正式落笔,期间,还不忘让他帮她措辞改句。
写完,她去到院中,吹响骨哨。
没多久,苍鹰便盘旋落下,落在她跟前的石桌上。
将厚厚的一卷信塞进苍鹰脚踝的信筒,仰着它再度飞远去,她摆出一副担忧的神情。
“阿池,你说,哥哥真的会来吗?”
“我也说不好,但我希望他会来。”
“为什么?”
“因为你想他来参加我们的婚宴。他来了,你就会欢喜了。”
“兰濯池,你就不怕我叫他来是做局害你、害苍华山?你就不怕我会在婚宴上跟他走、离开你?”
兰濯池偏头看向她,笑问道:“你会吗?”
她同样偏头看向他,与他对视,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会。”
顿了顿,她又问道:“不是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吗?你肯定也会相信我说的会吧?你打算怎么做?”
这种话,她要赶在苍华山的人说是非前,优先说给他听。
明日,他听见时,才不会轻易听信。
“打算先什么都不做,先看看你为什么要做局为什么要离开我。”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今夜同样听见这骨哨,看见这大漠苍鹰的人,若他们明日这样说了,就让他们说吧。我来自西域,他们这样想,很正常。你明白我就好,我不需要他们相信我。你毕竟是苍华山的山少主,我不想你夹在中间。”
她拉着兰濯池回屋,“不说了,我困了,我要睡觉,快给我铺床吧。”
“我做不到。”
“铺床都做不到还好意思叫我主人?”
“我不是说铺床。”
“还敢顶嘴?”
“不敢不敢。”
……
此后,他待她越来越好,越来越纵容,她和云惊鹭的书信来往,他也从来都是不过问不生疑的。
表面上她和不同意这桩婚事并非常生气的云惊鹭吵得不可开交,兰濯池还时常劝导她,要耐心解决和家人的矛盾。
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哪怕,这是她一个外人不该知道的。
他说,她不是外人,是苍华山未来的女主人,是自己人。
渐渐地,因他毫不避讳的爱意在乎,苍华山上下无一再非议她的不好。
她每天都用那些在话本上学来的的手段心机和甜言蜜语哄他,宗主时常在远处瞧见都投来怒其不争的怒叹,而后眼不净心不烦的甩袖离去。
借由他教她捉妖之法,她甚至直接入了苍华山的古籍阁。
闲暇时候,她就去广为结交好友,不分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通通尝试和他们打成一片,相约把酒言欢。
喝的酒,自然是加了料的。
临行前,云惊鹭给了她很多真言露。
他告诉她,真言露是出自一种名叫诵岐的稀有妖怪头角里的无色水液,食之,吐真言。微甜,一滴真言露可勾兑三斤酒。兑后,甜味消失,不易察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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