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珠段嫣兄妹被投进了大牢,谢照和司轩也只好披着隐身衣跟着住进了卞城关押罪犯的监牢里,每天吃的都是狱卒的大锅饭,搞得狱卒之间流传最近监狱来了只特大号的老鼠。
不然怎么剩饭每天每天那么快就消失一大半?!
终于,过了一个多月,饶是把时间快进的谢照也受不住了:“不行,我要出去吃顿好的。”
司轩当然是无所谓的,他小时候曾经一度因为害怕贵妃下毒不敢吃饭,因此只要能够果腹,并不像谢照那样在乎伙食的质量,但既然谢照这样说了,司轩也只能跟着谢照一起离开了卞城监狱。
对此谢照并没有十分感激,只不过觉得司轩很识时务——毕竟隐身衣只有一件,谢照走了,他呆在这里只能被当成胆大包天敢来监狱劫囚的不明人士。
当然谢照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出去监狱才能打听清楚——当初花灯节在段家,段父要段小哥去给季荆道歉,两个人却始终没有说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季荆才和段小哥起的冲突,估计司轩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没有逼迫谢照继续吃狱卒的大锅饭。
总之,谢司二人通过隐身衣离开了卞城监狱,此刻正望着谢照打听到的据说是“卞城最大最好吃的酒馆”驻足不前。
这酒馆的门框被涂的花花绿绿,很有一种九十年代非主流的气息。
谢照激动地连跑带跳地进去了,司轩犹豫了一会儿,跟在谢照后面也进去了。
司轩环顾四周,只见这卞城的酒馆和金陵的酒馆十分不同,里面的桌子都挖了一个浅而大的孔,里面放着一个铁锅,铁锅中间还有隔板,很像阴阳太极,只是这一副太极一半是红的,一半是白的。
惜字如金的司轩终于忍不住好奇道:“这是什么讲究?”
小厮显然已经是被问得多了,非常耐心地快速解释道:“这是我们前任店主研制出的汤锅,名叫鸳鸯锅。”
“本店的汤锅不是厨师自己做好再端上来,而是把做好的食材放在桌子上,客人自己放进汤锅煮熟后食用,因为客人们食辣的喜好不同,所以本店有清汤和红油两种汤锅,故名鸳鸯锅。”
谢照刚刚看着招牌的亲切感终于得到了验证,如今看着亲切的一桌桌火锅,忍不住对小厮说出那句经典的,她看小说的时候穿越文里的现代“老乡”之间常用的那句问候语:“奇变偶不变。”
小厮抽抽嘴角道:“符号看象限。”
谢照刚想抱着小厮痛哭流涕,就被小厮制止了:“姑娘先别急着哭,我只是一个土著罢了,据说前任店主在的时候经常有神经病进到店里什么都不点就说一句奇变偶不变,然后和前任店主一起抱头痛哭,再然后就能免单。久而久之,大伙都学会了说这句话来吃霸王餐。”
谢照:“……”
小厮冷冷道:“还好当今登基之后,这样的人少了。”
谢照不解:“他们都去世了吗?”
小厮道:“不,他们被当今砍头了。”
谢照:“……”
原来当今登基之前,有个很有名的和尚宣称自己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而且确实造出了很多旁人想象不到的东西,和尚还说棣王会继承先帝的皇位,他身边更是聚集了一大帮自称穿越的人士。
惹来不少人相信,继承大统的是棣王。结果不到三年棣帝所在的金陵就被当今给打破了,当今把那个和尚拉到午门前斩首示众,之后再没有人相信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的胡言乱语。
谢照却没心思听这些弯弯绕绕,心思全然放在了菜单上面,老练道:“来个鸳鸯锅,一份鲜鸭血,一份羊肉卷,一条鳕鱼,一盘鲜鸭血,一盘时令蔬菜拼盘,一筒豆芽,两份米饭。”
小厮好奇道:“姑娘怎么点得这么熟练!”
谢照的谎话说来就来:“以前在你们这里吃过。”
司轩:“……”
司轩让高启调查过谢照,谢照这辈子就没有在开茶铺之前走出过吴中。
小厮果然惊奇道:“可是我们这店是新的分店,才开了两个月不到,我师父之前的酒馆是在北朝开的,难道姑娘是——。”
谢照:“……”
她总不可能说自己是去北朝吃的,会当作奸细烧死吧。
司轩:“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家掌柜在别的地方吃过也没什么奇怪的,又或许你的师父还有别的徒弟。”
小厮:“……”
小厮震惊于这惊人的可能性,完全没有想到这可能是司轩为了给谢照解围胡诌的。
小厮一边端着刚刚装盘子的空餐具往回走,一边摇头道:“不可能!我师傅就我一个徒弟。”
“当年那个江南过来的小个子就住了几天,不可能是他。”
“说起来那小个子长得和师傅有点像啊。”
谢照:“……”
又一个被忽悠瘸的。
过了几分钟,鸳鸯锅煮开了沸腾起来,红的红,白的白,像谢照这样吃惯了火锅的,还没有下菜就已经流起口水来了。
食材也被呈上来了,鲜鸭血被切成一块一块的,每一片都很薄,羊肉卷上面还挂着冰霜,也不知道酒馆是怎么保存的,总不会那位死去的同乡还发明了冰箱吧。
鳕鱼看着成色上好,时令蔬菜拼盘也很大很实惠,用竹筒装的豆芽上面还有水珠。
谢照刷刷地把蔬菜,豆芽和鲜鸭血放进去了,吃了一会儿又放了鳕鱼和羊肉卷。
吃的时间长了,她发现司轩夹了不少蔬菜吃,鳕鱼和羊肉卷也尝了一些,唯独鸭血,司轩碰都没碰。
谢照:“司轩你怎么不吃鸭血?”
谢照非常大方地用公筷往司轩的盘子里夹了好几片鸭血。
南朝的皇子是不吃内脏和血一类的东西的,先祖觉得内脏和血都是北朝那些蛮人才吃的食物。
说白了就是要显出来自己南朝比北朝的优越之处,非要在没有贵贱的食物上划分出个高低来。
是以司马轩和他的一众兄弟姐妹,包括司马轩那高高在上的父皇,都没有吃过鸭血。不要说吃鸭血了,司马轩长这么大就没有吃过有一滴牲畜血的羹汤,能够容忍鸭血出现在汤锅里已经是对谢照的极度容忍了。
然而还没等司轩回答,谢照就自顾自地感叹起来:“天哪真是太可惜了,竟然有不吃鸭血的人。”
她的感慨充满感情,仿佛是真的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有不吃鸭血的人,如果这会谢照的手上有谢照曾经讲给司轩的那种喇叭,谢照此刻肯定已经广而告之火锅店里的所有人了:“你们快看!这里竟然有一个不吃鸭血的人。”
司轩:“……”
事实上,就算现在谢照没有作案工具,这一声惊呼也足够周围不少人聚过来瞧热闹了。
这店装修古怪,所以来吃的人也都和谢照一样,没什么正经人。
几个读书人打扮的围过来看到司轩盘子里孤零零被剩下的鸭血,和B一样的同款惊讶:“兄台竟然不吃鸭血?”
“天哪鸭血剩下太可惜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
“说到底不是所有人能有吃鸭血的命的。”
“不是所有人有这个福气。”
司轩:“……”
一旁的谢照伸出筷子从锅里夹出一块鸭血,嘎嘣一口咬掉一半,一边嘴里嚼着鸭血一边含糊不清道:“就是现在最嫩的时候吃才好吃,一会鸭血就老了,就不好吃了。啊啊啊好烫。”
司轩:“……”
吃了一会儿,谢照道:“我吃的差不多了,去问问这里的几个小厮关于季荆和段小哥的事情,虽然刚刚那个小厮是新来的,但其他帮忙的小厮里一定有卞城的本地人。”
司轩见谢照放下筷子,走到隔着几张桌子正在休息的几个小厮旁边,很娴熟的把刚刚在街上买的甜瓜切成瓣分给小厮们吃,几个小厮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和不好意思,但很快和谢照聊得热火朝天。
司轩皱了皱眉,随后目光收回来,落在盘子里的鸭血上。
眉头皱得更紧了。
仿佛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司轩四下看了看,随后飞快地伸出筷子,夹起一块谢照刚刚夹给他的已经有些冷的鸭血,放进鸳鸯锅里重新涮了涮,随后有些迟疑地仿佛在吃什么致命毒药似的,闭着眼睛一口吃进了嘴里。
半刻钟后。
谢照和其中一位小厮已经是我爹的朋友的妹妹家的大侄子的发小这样非常密切的关系,几个小厮俨然已经拿谢照当作发小的大侄子的妹妹的朋友的爹,呸,的女儿了,小厮们一边吃甜瓜一边道:“真是想不到一个大男人竟然靠女人吃饭。”
“小刘你这话不对,那小子能把三个女人哄得服服帖帖还是有点本事的。”
“我要是能有一个知疼知热的媳妇就满足了,那小子竟然有三个。”
随后齐刷刷脑袋转向谢照:“后来呢,这三个女子有发现她们丈夫外面有人的吗?”
谢·发小的大侄子的妹妹的朋友的女儿·照对此的回答是:“想要探索更多结局,欢迎光临我的茶铺喝茶!地址金陵界身巷的潘家酒楼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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