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的好奇心悄然泛起,而一旁的玄夜依旧沉默不语,那模样像是在嘲讽我的无知。
正自无奈时,解惑之人却自行到来。我微微眯起双眸,朝着那人展颜一笑。
我说道:“愿闻其详,多谢兄台。”
那人略一转头,清了清嗓子,神色庄重地说:“此楼名为观星楼,据说每至夜幕降临,登顶之后便能看到满天星辰,星河绚烂,这般美景良辰,最适合两人一同观赏……”
我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我又问:“那它为何又叫冠京华呢?”
路人回答:“诶,说起这个,和观星楼名称的由来差不多是同一个道理。”
路人接着说:“之所以名为冠京华,是因为这楼的顶层可以俯瞰整个上京,不管是欣赏美景还是夜观星象,都是绝佳之处。”
我说道:“若有机会,一定要上去看一看。”
玄夜却冷哼一声:“呵…无知。”
玄夜的冷哼打断了路人的话,还不等我跟上他的脚步,他就径直走进楼内。
我本想继续听下去,怎奈玄夜心中不耐,而此刻那人又说得有些夸张,更让他没了兴致。
见玄夜离开,我满脸尴尬地看向那人,满含歉意地说:“抱歉,我朋友不喜欢听这些传闻,还请公子继续。”
那人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态,开始侃侃而谈,往上追溯酒楼的历代传承,往下谈及经营之道,只是对楼主的身份绝口不提。
我不禁好奇问道:“那这观星楼的楼主……”
听到我的话,那人轻轻摇了摇头,满脸遗憾地说:“这观星楼楼主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无人知晓。”
我疑惑道:“怎会无人知晓?难道在上京从未有人见过这观星楼的楼主吗?”
路人回答:“那倒也不是,只是传言那楼主是位女子,而且行踪不定。”
我说道:“原来如此,多谢公子告知。”
说完,我朝着对方拱手行礼,感谢他的解说,随后便快步走进观星楼内,寻找玄夜的身影。
踏入观星楼,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于各自座席之上,与挚友高谈阔论,王孙子弟与文人雅士汇聚一堂。
我环顾楼内四周,寻觅玄夜身影。忽觉右肩被轻轻一拍,回首望去,正是玄夜。他目光散漫,语气慵懒:“聊完了?”
我满脸不解:“聊?聊什么?”
玄夜啧声道:“啧,对牛弹琴。”
我愤懑不平:“喂!你什么意思?!”
玄夜岔开话题:“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
我挠挠头:“没……”
玄夜轻叹:“罢了,就你这脑子,就算听到有用之事,怕也记不住。”
我恼怒:“嘿!你…”
玄夜言简意赅:“上楼。”
语罢,未等我回应,他便伸手擒住我脖颈,如拎雏鸡般拽我朝楼上而去。
行至二楼客房,他才松开手,推门入内,独留我于门外。
玄夜踱步至窗边,凝视楼外街景,眼底一抹暗沉转瞬即逝。
须臾,他转身回桌前落座。
我揉着后颈,怨怼地瞪着他:“说话就说话,干嘛拎我脖子!差点一口气没给我上来!”
我继续数落,“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跟拎小鸡崽似的,将我提起来!”
玄夜沉默不语“……”
我亦走向桌前,将佩剑置于桌上,取过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水。正欲送入口中,玄夜瞥来一眼,命令道:“倒茶。”
我惊愕:“哈?”
我满心疑惑地望向他,却见他唇角微扬,目光深邃似有玄机。
我心下忐忑,咽了咽唾沫,抬手为他斟茶递上,口中轻声嘟囔:“喝水竟也要人伺候,自己没手么!”
言罢,我重执己杯,气鼓鼓饮尽,长舒一口浊气,扭头看向玄夜,见他并未饮水,而是将手指探入茶杯,沾水于桌上比划着什么。
我漠然的瞥向他,他一手支颐,另一只手于桌上信手画着圆圈。
见此情形,我不禁微微蹙眉,随即起身,款步迈向窗边,眺望楼外长街。
半个时辰——
我百无聊赖地临窗而坐,连连叹息。玄夜蓦然回首,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凝视我,语调戏谑:“想不想出去走走?”
闻得此言,我急忙扭头望向他,难掩兴奋之色,连连点头。但见他唇畔勾起一抹浅笑,旋即起身,快步迈向门外。
见此状况,我赶忙从窗前跃下,抄起桌上佩剑,疾步追去。
我高声呼喊:“诶!等等我!”
初临上京,满目皆新。曙光初现,我携玄夜信步于繁华街巷。人流如潮,叫卖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
玄夜眉梢轻蹙,他向喜清幽。往昔于浮云山封印之际,山中寂寥,罕有惊扰。
若有冒失者误闯,必以灵力相震,甚者灭杀,令来者灵脉皆毁。
我未察玄夜目中暗流,只当他晨意未消。转头轻声探问:“可是累了?若是实在不喜热闹,我们便回客栈休息?”
玄夜应道:“不必,既已出来,未赏尽上京景致便折返,委实可惜。”
见其神色稍缓,我趁势引他至一家五彩斑斓的糕点铺前。铺中糕点琳琅,令我这馋嘴小狐心醉神迷。
店主笑意盈盈:“姑娘,想要选何种糕点?口味繁多。”
望着摊中美味,我馋涎欲滴,伸指桃花酥与绿豆糕:“这两个各一份!”
店主颔首领命,手脚麻利包好,报价:“客官,一共八文钱。”
我接过糕点,望向玄夜,眼中波光闪烁。虽是身上没有半分钱,却仍难抵美食诱惑,所以这一路行来,自然都是玄夜所付的银两。
他常以此为由,嘴上笑骂我脸皮厚,出手却极为大方。我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摇晃着说道“玄夜,你能不能帮我付下钱啊?
玄夜一脸无语道:“你有哪一次不是让我付的钱?”
我低头略作思索,伸出三根手指发誓:“你放心!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就当是向你借的!”
玄夜被我晃得有些不耐烦,正要从怀中掏钱给店主,突然,身后大娘的呼喊声传来:“小偷!抓小偷啊!”
我还来不及转身,一个莽汉就冲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身形摇晃眼看就要摔倒。
玄夜迅速拉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拽,我直直扑进他怀里,唇瓣无意间轻触到他的锁骨,如蜻蜓点水。
玄夜身躯一僵,我也尴尬地急忙退出他的怀抱,转头看向那小偷的身影,撇了撇嘴埋怨道:“大白天竟然还有人偷东西?还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也不看着点人来!”
再回头,玄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见状,我在他眼前挥挥手,心想难道是拉扯时旧伤复发?
想到这,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伸手在他胸前探了探,见他没反应,又往腰侧轻触,玄夜闷哼一声,耳根瞬间泛红。
他拂开我的手,整理衣衫,执笛转身就走。
我赶忙跟上,焦急地问:“玄夜,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我扯到你伤口了?伤口炎症并非儿戏,宛念曾跟我说过,若是伤口感染蔓延,小伤亦可成大害······
我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玄夜心烦意乱地望向远处,突然停住脚步,把钱袋扔给我,一言不发地离去。
我急忙接住钱袋,抬头时,已不见他的踪影。我不满地嘟囔:“这人真是阴晴不定……”
另一处——
自我与玄夜踏入上京,后面便有许多仙师接踵而至来此。
大街上,一对师徒格外引人注目。师者洒脱不羁,少年紧随其后,那少年看似年纪尚轻,举手投足间却透着“天(单)真(纯)无(好)邪(骗)”的气质。
师徒二人皆着青衣,师者长发半束,一条翠绿丝带萦绕发髻,更衬出其庄重神秘。
双眸深邃似海,引人无尽遐想。身旁少年稚气未脱,眉眼含笑望着师者。
其发长而黑,以青色绸带束起,几缕垂于肩头,飘逸自然。
少年好奇地打量四周新奇之物,师者在前,少年在后,漫步于长街。
良久,师者侧目,语带轻快:“淮序啊,待为师除了宫中邪祟,领了皇帝赏赐,定带你去酒楼大快朵颐!”
沈淮序应道:“嗯!淮序信师父!”
尧暄抬手欲轻抚徒儿头顶,却未能触及,只得无奈叹息:“诶?淮序你怎又长高了?为师都够不着了!”
闻此一言,沈淮序嘴角轻扬,逸出一抹浅笑,微微俯身向前,星眸弯弯,笑意盈盈地凝视着师者道:“这下师父便能碰到了。”
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阳,纯真无邪之气满溢,仿若一方未经雕琢的温润璞玉,澄澈纯净得让人心中生不出丝毫亵渎之意,似是不被世俗所染。
尧暄遂眉开眼笑,如愿以偿地摩挲着少年发顶。此时,人群中有人疾步而来,高声呼喊:“仙师可是从仙山而来的降妖师?其后可是仙师高徒?”
刹那间,众人目光齐聚二人身上。尧暄抬手半空,众人未觉异样,他尴尬收手。片刻后人群散去。
沈淮序上前作揖,转身疑惑道:“师父…这是…?”
尧暄干笑:“啊哈哈,下山前遇一户人家受妖物侵扰,随口应下的除祟之事。”
沈淮序道:“哦~师父,你不讲武德!咱们原是要去皇宫除妖,您却又接别家活计骗钱。”
尧暄忙摆手:“哎呀!非也,非也。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沈淮序审视道:“师父,老实交代,您收了人家多少银两?”
尧暄心虚咳嗽:“咳…咳…那个…也不多。”
沈淮序追问:“不多?不多是多少?”
尧暄嗫嚅:“也…也就…一千两。”
沈淮序惊呼:“什么?!一千两?!”
尧暄赶忙拉过沈淮序,低声道:“嘿呀!钱早被我买酒喝了,现在浑身上下一分钱也没有,就算有那也是留着给你成亲用的!
沈淮序一脸单纯:“师父!你…拿钱买酒喝倒也罢,徒儿不怪您…只是这成亲是为何?”
尧暄道:“先莫管成亲何意,等你长大自会知晓。淮序,再过几年你便弱冠,为师不得为你攒些聘礼钱?”
沈淮序道:“可是师父…若去了王家,那皇宫咱们还去不去?”
尧暄思索片刻:“嘶——无妨,皇宫之行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先解了那户人家妖患,再动身前往皇宫也不迟。”
沈淮序叹道:“唉,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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