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沅点点头,又从袖中摸出枚铜符:“这是青城山的平安符,公子若遇危险,可持此符找青城弟子相助。”她没再多问,转身离开了偏殿——她信沈将军的推荐,信持暖玉者的诚意,却不知眼前的“珩公子”,正是她要见的圣人,更不知自己要找的卢家遗孤,就在云中阙。
【姜珞棠视角】
漱玉院的暖炉烧得正旺,铜炉上炖着的梅花雪茶“咕嘟”冒泡,可姜珞棠觉得浑身发冷。昨夜劫狱的事,一大早就传遍了云中阙,老鸨站在廊下哭哭啼啼,说“北境蛮子太凶,把世子爷劫走不说,还烧了私牢”,连隔壁浣云院的乐伎都不敢出门。
“姑娘,您别担心,夜统领刚让人传信,说主上已经派暗卫去追了,定能把姜明轩抓回来。”凌霜端着碗姜汤走进来,胳膊上的绷带换了新的宫缎,是昨夜夜宸送来的,“还有,刚才去打水时,听禁军说宫门外来了个女道士,说是卢家的人,要告姜承业的状呢。”
卢家的人?姜珞棠猛地抬起头,手里的银簪“啪”地掉在桌上。她从小在镇国公府长大,阿娘只说过卢家直系只有她和父母,旁支早在祖辈就迁去江南,从未提过有道士亲戚。这女道士是谁?是真的卢家人,还是姜承业派来的探子?
“凌霜,备车,我要去宫门外看看。”姜珞棠的声音发颤,她必须去确认——若真是卢家人,或许能知道更多当年的真相;若不是,也能提醒她别落入圈套。
凌霜吓了一跳,赶紧拦在她身前:“姑娘,不行啊!宫门外有禁军守着,而且昨夜刚出了劫狱的事,现在去太危险了!”
“危险也要去!”姜珞棠攥紧腕间的暖玉,玉片被体温焐得发烫,“若真是卢家的人,我不能让她落入姜承业手里!”
两人争执间,院外突然传来老陈的声音:“姜姑娘,公子让我来送些点心,说是刚从御膳房取的,让您尝尝鲜。”
姜珞棠心里一动,跟着凌霜走出屋。老陈捧着个描金食盒,里面是精致的梅花酥、杏仁糕,都是她爱吃的。“公子还说,”老陈的声音压得极低,“昨夜劫狱的事闹得大,宫里现在乱得很,姑娘别出门,免得被波及。至于宫门外的女道士,公子已经派人处理了,姑娘不必担心。”
姜珞棠的指尖捏着食盒的边缘,心里满是疑云。武珩昭怎么知道她要去宫门外?又怎么知道女道士的事?是派人盯着她,还是……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听竹轩外,武珩昭说“若你想知道真相,随时可以来问我”,可现在“他”又刻意阻拦,分明是在隐瞒什么。
“替我谢谢公子。”姜珞棠接过食盒,语气冷淡,“只是我不爱吃甜的,这些点心,凌霜你吃吧。”
老陈愣了愣,没再多说,躬身离开了。看着老陈的背影,姜珞棠攥着暖玉的手越来越紧——武珩昭越是隐瞒,她越想知道真相。她转身回屋,从床底暗格摸出顾晏之送来的字条,上面记着姜承业在城西有个秘密粮仓,藏着未上交的灾粮。或许,她可以从这里入手,查清真相,也查清武珩昭的身份。
“凌霜,”姜珞棠把字条塞进袖中,“今夜我们去城西粮仓,看看姜承业到底藏了什么。”
凌霜脸色发白:“姑娘,公子不让您出门……”
“我不管!”姜珞棠眼底闪过一丝倔强,“我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卢家的冤屈,我必须自己查!”
【武珩昭视角】
从皇宫回到听竹轩时,已近晌午。夜宸拿着份急报,快步迎上来:“主上,北境旧部带着姜明轩往岐王府旧址去了,岐王的老部下已经在那里接应,看架势是要扶持痴傻皇子登基。另外,姜承业派人去了城西粮仓,似是要转移灾粮。”
武珩昭坐在椅上,拿起桌上的账册,指尖在“姜承业”三个字上重重一按:“好,来得正好。让夜影带暗卫盯着岐王府旧址,别打草惊蛇;再让顾晏之带捕快去城西粮仓,假意查‘灾粮失窃’,把粮车扣下来——姜承业若敢阻拦,就借机治他‘私藏灾粮’的罪。”
“是。”夜宸躬身应下,又道,“姜姑娘那边,老陈说她对点心兴致不高,还问起了宫门外的女道士,怕是还在怀疑。”
武珩昭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又犯了。她拿起桌上的梅花酥,是昨夜让厨房做的,姜珞棠爱吃的口味,可“她”却一口没动。她知道,姜珞棠的怀疑像藤蔓,一旦生根就会疯长,可她不能解释——解释就意味着暴露身份,暴露身份就意味着失去“她”的信任,甚至让“她”陷入更大的危险。
“让凌霜多盯着些,”武珩昭轻声说,“若姜姑娘要出门,立刻告诉我,别让她单独行动。”
夜宸退下后,武珩昭走到窗边,看着院角的墨梅。雪后初晴,阳光落在花瓣上,像撒了层碎银。她想起卢清沅递来的账册,想起姜珞棠攥着暖玉的模样,想起十五年前宫变时阿娘护着她的背影,心里的决心越来越坚定——她要护着姜珞棠,护着卢家的清白,更要护着这昭宁江山,不让当年的悲剧重演。
突然,老陈快步走进来:“主上,凌霜传来消息,姜姑娘要今夜去城西粮仓,说是要查姜承业的罪证!”
武珩昭猛地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胡闹!”她抓起桌上的暖玉,转身往外走,“备马,我去云中阙——不能让她去粮仓,姜承业肯定在那里设了埋伏!”
【副线暗涌:谢伶仃×傀儡阿丝】
与此同时,上陵城的东市,一场傀儡戏正演到**。穿粗布襦裙的谢伶仃坐在后台,指尖操控着丝线,台上的傀儡“阿丝”穿着红衣,正跳着《霓裳》片段,眉眼间竟与卢明姝有三分相似。
“好!再来一段!”台下喝彩声不断,谢伶仃却面无表情。她从五岁起就跟着师父学傀儡戏,师父说“阿丝”的脸是按“恩人”的模样做的,可她从未见过恩人,只知道恩人姓卢,十五年前死于宫变。
突然,几个穿黑衣的人冲进戏班,手里拿着刀:“奉镇国公爷令,查抄乱党傀儡!”
谢伶仃眼神一冷,指尖丝线猛地一收,“阿丝”瞬间抽出腰间软剑,挡在台前。黑衣人没想到傀儡会动,顿时乱了阵脚。
“哪来的妖术!”为首的人怒吼着拔刀,却被一道黑影拦住。是夜影的暗卫,他对谢伶仃使个眼色:“跟我走,姜承业要抓的是你,不是傀儡。”
谢伶仃没多问,跟着暗卫往后门跑。路上,暗卫递来张字条:“我家主上说,你若想知道恩人是谁,可去云中阙找姜珞棠姑娘。”
谢伶仃攥紧字条,心里满是疑惑——姜珞棠?是和“阿丝”长得像的人吗?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和卢家、和姜珞棠紧紧缠在一起。
【姜珞棠视角】
夜幕降临,上陵城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城西的方向还亮着灯火。姜珞棠穿着凌霜找来的玄色夜行衣,把暖玉藏在衣襟里,跟着凌霜往粮仓走。
“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夜统领说,粮仓那边肯定有埋伏。”凌霜的声音发颤,她刚收到夜宸的消息,说姜承业派了私兵守在粮仓,就等“乱党”自投罗网。
“不能回去。”姜珞棠摇摇头,眼底满是坚定,“只要拿到姜承业私藏灾粮的证据,就能为卢家伸冤,我不能放弃。”
两人刚到粮仓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私兵的对话:“世子爷说了,今晚定能抓到那个穿夜行衣的,到时候就说是乱党,直接杀了!”
姜珞棠心里一沉,转身要走,却被几个私兵拦住:“哪里跑!果然有乱党!”
私兵们拔刀围上来,凌霜赶紧拔出短刀护在姜珞棠身前,却被一个私兵踹倒在地。姜珞棠刚要摸出藏在袖中的迷烟,就听见一阵马蹄声——是武珩昭!
“珩公子?”姜珞棠愣了愣,看着“他”骑着马,身后跟着夜宸和几个暗卫,瞬间制服了私兵。
武珩昭跳下马,快步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怒意:“谁让你来的?知不知道这里有埋伏?”
姜珞棠别过脸,声音冷淡:“与公子无关,我查我的事,不用你管。”
武珩昭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又气又疼:“我不管你?若我不来,你早就成了刀下鬼!”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姜珞棠躲开。
“公子还是管好自己吧,”姜珞棠攥紧衣襟里的暖玉,“管好你的武家,管好你的圣人,别再来管我卢家的事!”
武珩昭的瞳孔猛地一缩,指尖泛白:“你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姜珞棠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知道你瞒着我,知道你和武家脱不了干系,知道你接近我肯定有目的!”
她转身要跑,却被武珩昭拉住手腕。“珞棠,”武珩昭的声音放柔,“我没骗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姜承业在粮仓设了陷阱,就是为了引你出来,若我不来,你怎么办?”
姜珞棠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担忧,让她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可阿娘的话又在耳边响着:“别信武家……”她用力甩开武珩昭的手,跑进了夜色里。
武珩昭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针扎了下。夜宸走上前:“主上,要追吗?”
“不用。”武珩昭摇摇头,眼底满是疲惫,“让她冷静冷静,我会派人跟着她,别让她出事。”
月光洒在雪地上,照亮了武珩昭的身影,也照亮了他腰间的暖玉——那是他和姜珞棠之间唯一的羁绊,也是他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语气转沉,带几分悬念)
列位看官,这一章里,金阙的疑云越来越重:卢清沅带来了血案证据,却没见到圣人;姜珞棠闯粮仓遇险,被武珩昭救下,却因“武家”二字再次闹僵;谢伶仃因傀儡阿丝被姜承业追杀,即将与姜珞棠相遇;北境旧部带着姜明轩投靠岐王旧部,痴傻皇子的危机越来越近!
您道武珩昭会如何处理卢清沅的证据?姜珞棠会不会原谅“他”的隐瞒?谢伶仃见到姜珞棠后,又会揭开什么秘密?姜承业和岐王旧部,会不会提前动手扶持痴傻皇子?
(醒木最后一拍,余音绕着夜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粮仓险·傀儡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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