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献殷勤。
段铮翻身压住她,感觉腰上搭了一双手。忍着四处奔涌的冲动,他突然张开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咬狠了。
身下一声轻吟,她闭着眼,声音止不住颤抖,已然沾了丝欲:“轻点,疼!”
“苏云溪。”
平静的一声唤醒她的理智,苏云溪从迷糊中醒来,眼神还未变过来,对上段铮的目光,一瞬清明。
她怔怔看着他,旖旎散去几分。
“记住,我爱你,是永远。”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段铮埋下头。
不知怎么,苏云溪却始终入不了戏,眼前明明是充满**的眼,缱绻恩爱,却老是觉得他的眼底有着一层说不出的悲怆。那一眼的漆黑如墨,让她心脏酸麻。
脑子不得不抽离出来。
段铮也察觉到她在走神。
往日这种时候他都不会再继续,今夜却如同着魔一般不想停下,仿佛失去彼此的联结也就失去了她,而这是他最怕的。
她像个木头做的壳,灵魂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定要把她唤回来。
干净,白皙,柔软,温暖,只属于一人。
身下床褥皱巴成一团。
直到苏云溪终于受不住哭出来,他才稍稍放缓力度。
这一哭却像是打开了闸门,彻底停不下来了,越哭声音越大,越哭越伤心,简直是崩溃般地嚎哭,哭得段铮心疼到不行,整颗心都在颤抖,不忍再做下去,她又贴上来。
抹着眼泪,长腿勾着他的腰。
“静言哥哥。”
“我真的很爱你。”
“要我。”
一句一句,语调轻软,却绝对不可拒绝。
每一寸都覆盖上他的气息,就不会再害怕,也不会分离。
晶莹破碎的眼泪,清透无瑕,勾起潜藏于骨内的兽性。段铮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这么变态过,但也清晰感觉到,她的灵魂似乎回来了。
折磨到怀中人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连说话都不利索,躺在他怀中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段铮已经彻底弄清一件事。
白日里发生的事一定不止她说的那些,不想说不问了,不管她干什么要干什么,他只管奉陪就好。
“如果。”苏云溪勾着段铮的头发,嗓音低哑微沉,积聚全身力气让话语完整,“有一天我离开你,你别难过。”
“离开?”段铮贴着她的额头,“你就算是死了,到土里也是要跟我埋在一起的,请问段夫人,你能去哪儿?”
她沉默不语。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他冷酷对她吼,全然不顾她刚经历了狂风暴雨,正无比娇弱。
“听见没有?”提高声调,训斥一样,“苏云溪,给我说话!”
“听见了。”苏云溪弱弱回了一句,脸凑近贴住他,“我在你身边,一直一直都在,你不要凶我。”
说完这句,抬起眼睛看向段铮。
他是清明的。自她哭叫开始,只怕他后半段一直都是清醒的,看着她此刻说出不着边际乱七八糟的话,也跟着她胡言乱语。
“凶?”段铮笑出声,“就凶你!”
拿了一件衣服披上,松松垮垮地系了条腰带,又随手从一旁衣架上拎了一件把她裹起来,抱去侧房洗浴。
还未洗完,苏云溪坐在桶里,头一歪直接睡着了,段铮把她洗干净抱回床上。
她睡着了也不安稳,眼珠在眼皮下一直动,皱着眉。他试图拨开那眉头,很快就又皱起来,底下睫毛间沁出一层水珠。
到底在做什么梦?
段铮无奈,凑近她,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段铮永远都不会离开苏云溪,直到黄土白骨,下辈子再娶你为妻。”
“睡吧。”
微微直起身,看到她眉头解了,嘴角浮出一丝浅浅笑意。
因为梦到离开他,所以才哭?为了他这个她嘴里讨厌又无耻一直欺负她的混蛋,至于吗?
苏英英,告诉我,至于吗?
眼眶一酸,段铮扶住额头,闭上濡湿的眼,等待日出。
夜很静,隐隐有夜鸟凄厉的嚎声从很远的房顶传来,听的人不舒服。严寒的冬要来了,而这个最冷的时节……他往身侧看了一眼。
幸好,她在。
幸好,幸好。
好不容易等到日出之时,却控制不住浓重困意,沉沉睡去,苏云溪睁开眼。
大约是因为过了一日,时间已过,昨天那种强烈的不安淡了很多。而代价就是她现在像块软棉花。人虚,心却是满的,什么都不再怕了。
还有。
这,牛,啊不,人,真的……日子还长,为了她自己的小命,得节制。
苏云溪轻轻挪了挪,往前蹭进段铮怀中,重新闭上眼。
有什么东西把手臂间撑开,他微微睁开眼:“醒了?”
“累。”她咕哝道,“我想再睡会儿。”
段铮不动:“那再睡会儿吧!”
“今夜我也去。”苏云溪说,“你们踩好地点,我想个办法把玉琳秋引开。”
“不行……”
段铮的嘴被堵上。
成功让他闭嘴,苏云溪离开稍许,对他正色道:“你知道,他一直都对我有那个心思,他扣下花妞是为了算计我,而我也可以将计就计,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段铮眼眸深刻地看着她,再度拒绝:“花妞没有你重要,我可以没有花妞,不能没有你!我不准你去冒这个险。”
“可是我不是,我不想你难过,这次一定要把花妞平安救回来!”苏云溪坐起来,也不看他,整个人已然变得坚硬,“我倒是不怕他来个计中计中计,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我这几个月的铁桶也不是白提的!”
曲起手臂展示成果。
身后无声扶额。
“苏云溪!”突然一声暴喝,段铮扒拉下她的细胳膊,“你能不能听一次话?”
她又窝回他怀中,指甲在他胸前划来划去,磨出一层薄薄的痒意,看他不舒服,随手挠抓了几下,故意抓出几条红痕:“我听,但是我也有个脑子,也有气,我都管不了,你能管得了?”
段铮哑然。
“睡去!”他冷脸推开她,坐起来穿衣服,“不行就是不行,今天给我在家呆着!敢乱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她根本不怕。
段铮背对她,语气不好,丢下几个硬邦邦的字,打开门走了出去。
苏云溪瞠目结舌,实在忍不住,趴回去捂住脸,笑出声来。
好一个“跪下求你”,好一个英明神武说一不二面子大如天的好男儿,但这次她必须去,只能不听话了。
入夜。
玉家的一处墙外,几个黑魆魆的影子轻脚移动,等待。
院里的灯无声灭了。
影子跃上墙头,落入院中,段铮一眼就看见了冷月之下的雪豹,它被关在一个宽大的铁笼子里,置于院子中央,此刻正瞪着圆眼望向来人,开始奋力挠笼子想出来。
“胖了。”小醉低声道,上前去打开笼子,发出一声惊呼,“没锁!”
没锁?
一道寒光疾速飞来,小醉的手已经堪堪触到铁锁,被段铮一把拉开,一支箭正射在脚边的地上。
灯火忽亮,脚步声杂沓,十来个院卫持剑从各处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位是?”一个圆胖男人拍着手,从后面走上来,满脸不出所料:“哟,不是当朝小国舅吗?怎么也来学做家贼?”手一挥,轻飘飘道,“私闯民宅,给本管家拿下!”
段铮朗声道:“怎么称得上私闯?我只是不走寻常路,来拜访你家主人罢了,敢问人在哪呢?”又倒打一耙,“莫非这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
管家一笑:“果然是不走寻常路,只是我家少爷不在,会佳人去了!此时应当……”眼神一变,“相谈甚欢!”
佳人?
段铮捏紧剑鞘:“那甚好,告辞!”示意身后人动手开笼。
“莫急,这位佳人过来了,国舅爷不想看看吗?”
段铮心口一紧,匆忙扭头,自阴影里走出两个人,玉琳秋紧拽着苏云溪过来,她在努力挣扎,头发蓬乱,上面还挂着几片树叶。
看见段铮,她急声:“他骗我!”
段铮一瞬想杀人:“放手!”
“骗人什么的,段夫人也不遑多让,就不要再恶人先告状了!”玉琳秋松开手指,苏云溪朝段铮跑去,刚跑开一步,脑后挨了一掌,失去意识落进他怀中。
“小国舅,二选一,你要选哪个?”玉琳秋冷冷一笑,“如果实在是两个都想要,也可以,就废了你自己吧!自己选。”
身后小醉急声:“大人别……”
玉琳秋望向怀中人,轻佻地嗅了一口,抬手拿下苏云溪头上的落叶,不经意划过她的脸。
段铮举剑,目光落在苏云溪脸上:“放开她!”
玉琳秋扫了一眼怀里昏迷不醒的人,松开手,眼看她往地上倒去,只能被他揽住腰搂回,得意道:“看到了?过来拿!”
段铮一步步走近。
“动手!”玉琳秋掐住苏云溪脖子。
段铮手中的剑搭上右手筋脉,正欲动手。
没有人注意到,苏云溪眼眸微动,再反应过来时,一把锋利的开刃匕首架上玉琳秋颈间。手上用力,刀下就是颈动脉,割破一层外皮。
“夫君住手!”她转向玉琳秋,阴森道,“玉公子,你想死吗?我帮你啊!”
玉琳秋望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异常美丽,扯出一丝笑:“你若陪我,我就死!”
她笑:“你休想。”
管家要冲过来,被她一句狠厉的“站住”生生拦住,而最后面,无人注意的小乙已经利索把虚挂的锁打开,花妞破笼而出,仰天长啸。
喵。
苏云溪眼角一跳,转向段铮:“带它走吧,我不会有事。”
“你确定?”玉琳秋捻了捻手指,这只手方才搂着她,还碰过她的脸。
苏云溪手中匕首一转,指向自己:“当然。”
“你敢……”
玉琳秋话还未说完,一道剑光划过眼角,直冲他面门而来,不得已躲开,苏云溪落入段铮怀中,段铮却不打算就此打住,将苏云溪推往背后,拿过小乙的剑扔给玉琳秋。
他手中寒剑仿佛长眼,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招一式看似比划,闪避后出击,让对手即便拿了利剑,也无路可遁。
剑击中腿弯,不致命,只会下跪。
“夫人可满意?”
段铮看都没看一眼,问苏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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