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折腾不休

栗颜大喘着气儿,眼睛里除了刚刚缺氧造成的红血丝,还有不受控的泪花,也不是因为背后人太用力造成的身体疼痛才有的泪花,他好像在心疼自己个儿。

什么重温呐,房季爻这混蛋,这不叫重温,是变本加厉地告知他永远只能作为受匍匐在这些技术好的攻下头,意志力再顽强都能在他们的节奏里渐渐变得薄弱,还是逃不开身体上愉快的造作。

不知道那里发出来的热气,自己的还是对方的,雾了一眼。

“起雾了。”他说。

“说什么?”

房季爻反手托他下巴,一个起身,他在他身上创造出一种韵律,将此时所有的一切包裹在当中。

韵律带来的是清澈,有规律可寻,清晰而美丽。

栗颜呼出最后一声气后趴那大床上不起,眨着眼去确认自己眼前因为起雾所看见的景象。

“薄薄的黑色云层出现在地平线上,一边朝着森林,一边蹿向天空,当风跋山涉水赶来,惊起了还在沉睡的森林,森林在尖叫,响声越来越大,云占据了整个天空,世界是灰蓝色的,是大海深处的颜色,我们抬脚,迈向深海。”

房季爻手指在他脖颈上,点摸,上头沁满了汗珠,缓缓移到了他的脸颊,轻轻一捏。

“什么情况,事后不说躺我怀里来,整这么一篇文?是诗?”

“这是云啊,”栗颜头偏在枕头上,脸颊被捏得痒痒,换了一边躺,冲着的是满足后洋溢着微笑的房季爻,“从山上下来前天晚上看见的,之后狂风暴雨把整个山都打出了雾花,我就像站在深海里,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回琴城以后,这种云就一直在上头待着,不想走了。”

“那是你没看见,”房季爻从床头拿了打火机点了烟,“我从加拿大回来那天看见的天空当中一朵云也没有,太阳就那么**裸照在当空,整个琴城都是暖的,那天我心情不太好,可站在这琴城的大地上,第一次感觉到某种归属感。”

“归属感,你以前没有?”

房季爻吐口烟:“没有。”

栗颜坐起来跟他一起靠床头,房季爻递给他自己的烟,又点了一根,悠悠然说:“我妈妈我后爸我叔叔我弟弟,都走了,想让我也去那边,我不想过去。”

“那边不好?”

“不好,”房季爻笑出一阵烟雾,“我在琴城长大,这里一切都是我熟悉的,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里,都是琴城的影子,更何况我姑姑还在这里,她38岁离婚后就一个人生活,我得养她老。可那边有什么呢,只有她们,一想到因为去一个新地方就得跟她们紧紧捆绑在一起,我就受不了。我妈妈对我的决定不满意,骂我来着,说我眼界小,目光不长远。她说琴城已经不适合居住了,还给我安排了一场婚姻。说来好笑,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跟男人厮混这种事,知道后瞧着我那意思,像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那么成功你妈妈都这么瞧不上你,她要求可真够高的。”

“她以为我公司从创业到上市,没她的支持根本走不到现在。”

“那她也确实支持了?”

“她说的也是实话,好多决策和关系,用的也都是她的。”房季爻继续笑话自己,“她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不听她话,公司就不属于我了,国内财产也一分不给我。”

“啊…”栗颜抽着烟笑他,“我就说你这两天怪怪的,原来你将面临你人生的一场重大决定,选不好就将一无所有哦,哈哈…”

“所以,我面临这么难的选择,你是笑我将会人生一直被牵着走呢,还是笑我将一无所有?”

“我笑了吗?”栗颜皱眉去压制他的某种看笑话心态,“我怎么可能笑话你的人生看起来光鲜亮丽,却到处都是窟窿呢,太不够朋友了是不是?”

房季爻按他一头,听栗颜笑个不停,也跟着笑了:“够了啊你,得意忘形没好下场。”

“诶,好,不笑不笑,那你怎么选想好了吗?”

“前些天还在想,”房季爻抽着烟望他一眼,“现在想清楚了。”

“怎么选的?”

“留在琴城,和我妈妈对抗到底。”

“好样儿的,太有男子气概了,”栗颜吐口烟冲他坏笑,“崇拜你~”

房季爻把他下巴一捏:“真崇拜还是假崇拜?”

“真…噗…真的,你想怎么对抗,如果真的一无所有老周酒吧酒保的工作绝对能为你提供一席之地,不过你往后就不是呼风唤雨的房季爻,是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了哟。”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房季爻把他下巴一丢,“一无所有,那根本不可能,我在琴城的资产我妈妈知道的根本不多,再说那公司我妈妈说收回去就收回去?我已经打算慢慢稀释掉她的股份,让她做不了我的主。”

“你…”栗颜收了笑,“真是的,我还以为你那抉择多难多痛苦,不管怎么选,你不还是那个多金又帅气的房季爻吗,有什么区别,还从此逃脱了你妈妈的掌控,生活根本没什么改变嘛,害我白高兴一场。”

“怎么?”房季爻把他脖子一箍,压过去,“你想看我落魄看我笑话,对你有什么好处。说我狗朋友,你什么朋友,我看就不能对你好,你这只臭狐狸。”

“放…放开…说狐狸就说狐狸,我哪里臭了。”

“狐狸~,”房季爻做作了腻歪的生气,揉着那胸口,“让我来尝尝这只狐狸有多臭…嗯…臭不可闻…”

“住手!不行了,这样我明天起不来,我,我明天还要上班呐!”

………

房季爻送栗颜去上班,车开到楼下把补觉的人唤醒,醒了就亲人额头,并且送上祝福:“祝你上班愉快。”

栗颜揉了眼,对自己额头被温柔对待没有反应,反而对他那句祝福满是埋怨:“上班愉快?愉快你个…我今天要是被传新剧本,我饶不了你。”

“你下班我来接你,看你怎么饶不了我。”

“你不是忙着和你妈妈多斗争吗,接我做什么,我中午去一趟修车店,晚上我自己回家,我可不想再让你在我身上留什么草莓红斑手表了。要是你和你妈妈斗争太累我作为朋友可以陪你聊会儿天,心情不好可以陪你喝会儿酒,但是你不能再这么对我了。我都成什么了,我是个人,混蛋,拿出点对你好朋友,我~的尊重。你不说友达以上吗?除了炮友的解释就不能高级点,说成普通朋友、酒肉朋友之上的那种朋友,知己都行啊,说我俩处于对方往后生活里有的那道倩影那道风景那般的存在不好么?”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累?”房季爻把眉头一皱,“下车。”

“累个屁,有你昨天折腾我累?”

栗颜侧身开门,腿刚下地听房季爻喊他,一回身嘴又被狠狠啄了一嘴,即刻像擦了润唇膏似的红了。

“?!”

栗颜刚要骂人,背后被推了一把,踉跄下车还没能转身,车门“彭”一关,车响如快马加鞭,只剩下离去后扬起的虚拟灰尘,就那么从栗颜一脸没地方撒气的注视下驶离了他们公司的地面停车场。

栗颜想:什么人呐,摊上这么个朋友倒八辈子血霉!要不是那天那房子物管费那么贵一定就让他大出血买套300平的,一百平自己住,两百平我整个大花园,养狗养猫养花养树。

栗颜带着几分气进公司,那把脸当墙涂的三八男堆一脸笑上前来。

“哟,昨天自己开辆大g今儿个直接玛莎拉蒂送你来公司,生意做得真广。哟哟,你瞧瞧你这脖子,还有空位没有?今天怕是没地方再下嘴了吧。”

“……”

“我好心提醒你啊,脖子这块儿呢偶尔这么整整没关系,多了久了可就危险了,知道上头毛细血管有多少吗?为了些钱,不值当…”

“呵呵…”

“怎么了?笑什么,别好心当驴肝肺啊。”

“嘿嘿…”

“?!”那逼见栗颜神色幽幽,目光炯炯地瞧着他,冷笑再冷笑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有没有空?”栗颜问,“请我抽支烟嘛。”

“我没空。”那逼要跑。

“诶~没空你跟我这儿说那么多关心我的话?”栗颜一把抓住他后衣领,学着房季爻的招式往后又拽又拖,拖到防火门后的走廊,冲他耳朵旁笑了几声,失去理智那种:“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做什么?有监控啊,别以为做什么不用负责任!”

“哈?负责任?对哦,别以为那嘴巴往外吐字伤害别人不用负责任…”栗颜把手塞进了他的大嘴巴,搅半天,“大嘴猴儿,这张嘴给多少男人口过?是不是都喜欢你这大嘴啊?能深多少?”

“唔…”

“再往里你才舒服?”

“唔…”

“什么?听不清?”栗颜松了他的嘴,嫌弃看自己手指上头的唾液,瞧那三八扶墙咳嗽半天,真的就往他那屁股上头一踹,整个人从楼梯摔了下去。

“呀!”栗颜跑下去扶起他来,“有没有摔着呐?我看看,这么不小心。”

栗颜发现自己冲动了,跑下去把他衣服头发扯得凌乱不堪,胡乱检查一通,还好这楼梯铺了地毯,降低了伤害,确认没事儿后放下心。

“要不要送医院?我帮你打电话…糟了,电话没电,我去充电,你等我会儿啊。”

栗颜洗完手回自己座位,将手机充上电,忘了那楼梯间还有人躺地上,管他伤哪儿,就算报警也没监控拍他真的打人踹人啊。

别以为我好欺负,不,别以为我被欺负了不会还手。

那三八男回位置上的时候,栗颜冲他那么一笑,好像自己刚刚只是进来只是上班啥事儿也没发生过。

不过从那家伙眼神看得出来,栗颜往后日子也不能好过。

栗颜就想,改天再往其它公司投投简历吧,琴城家装设计公司多如牛毛,卷得厉害,除了大点的公司,薪资都差不多,工作也得挑环境不是吗。

下班的时候,那位善良的同事又告诉他:“说你那什么了都。”

“那什么?”

“就是那什么嘛。”

栗颜猜不着那什么,准备回家。

“说你强j呢。”

“啥?”

栗颜开自己的小破车回了家,刚进家呢,电话就响了,一接是房季爻,来了火:

“我在那公司待不下去啦!都是你这个混球害的,我都成强j犯了,也是够侮辱我的,好像我是个人都行,说得我也太不挑食了。也不知道谁好他这口,你见过?你什么时候见过,啥,你认识他那男朋友,长什么样?”

栗颜往沙发一躺,开始聊起八卦,聊八卦就像看书,都是为我们消除烦恼解除寂寞的灵丹妙药。

栗颜看房季爻发来的照片,笑出声:“长得可真够坑坑洼洼的…哈,那他到底有没有被甩?没有?也是,他俩其实挺配…话说你怎么有他男朋友的照片?哈哈…你们还一起喝过酒,世界真是小…对对…是我们的世界真是小…”

门铃一响,栗颜对着电话:“那我先挂了,有人找。”

门一开,是于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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