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颜每天在公司加班加到很晚,之后又去自己家把唐知野运来的家具和衣物都归置好。
衣服挂衣柜里,还好唐知野没顺带把他衣柜也运了来,栗颜的衣服除了拿到房季爻家的,都打包好放进箱子,堆在了书房。
他还特地去买了一张床,没有和于铭一起买的那么大,但是足够长,属于是为唐知野的长度特殊定制。
自己建筑方面的书籍,装进了唐知野本来装书的那个纸箱子里,也堆在了书房,和那些大大小小包好的画待在一起。
栗颜想拆开看看那些画作,里头肯定就有唐知野形容过的“斗云”,但是没经过本人同意,就如同拆开别人的私人信件一样,属于不太好的行为,除非你能原封不动地又包回原样,这是项蛮大的工程。
再去扯了新的窗帘,白纱加蓝色拼接的样式,看起来就是他们在山上看见的天空的色彩。
渐渐的,这个房子就给唐知野打造好了。
可惜唐知野什么时候住进来,貌似还遥遥无期。
唐知野在栗颜发消息过去的一周以后,才回了他消息。
不过消息的滞后性导致他并没有回栗颜的问题,而是告诉他,他们在当地发现了新的物种,对当地的植物有很大的侵略性。
言下之意是说,还得再过一阵子才能去琴城了。
还发了一张照片,是那个新物种的解剖图,告知他属于什么科什么属,长得很好看,可惜不属于这里。
栗颜没什么好回的话,拉开窗帘去看天,也没什么好拍的云,就没有回他任何消息。
他本来还想回个:好的好的,等你来就是。
不知道什么情绪攫住了他的心绪让他无法将自己想说的话发出去。
房季爻回家也晚,新的公司项目忙着找投资和研究策划,奔波不停。
栗颜23点前脚到家,他就24点进屋来,一进屋就抱着栗颜在床上不起。
房季爻说:“同居的最大好处,是不是回家就有人抱?”
栗颜说:“嗯,应该是,不过很多人觉得还缺点东西。”
“缺什么?”
“热呼呼的饭菜。”
“我对这个没兴趣,以前回我妈妈那个家,桌上永远都是热的,可我就不爱往上坐,对面儿坐着那么个冷冰冰的人,饭菜再热都像是在零下几度里吃饭。”
“你想让我给你做饭吗?”栗颜突然问,“我可以学。”
“算啦,”房季爻把他抱紧了,“花钱就能解决的事儿,不必费心,你不也忙不过来吗?”
“哦…”
“嗯?”房季爻听这声音,把头抬高去看他,“怎么不太高兴的口气。”
“只是觉得,这个家,像是个只是回来睡觉的地方。”
房季爻呵呵笑他:“以前是,现在不是有人让我这么抱着呢嘛。”
“那你多抱抱,抱紧点。”
“好嘞。”
他们这么些日子过着过着,好像都没了周末。
栗颜公司接了个商场的装修活计,设计部门一起在加班加点设计,这本来是原来某个建筑设计团队的活,出了事故,老板凑巧接了这个单子。
房季爻去了趟外地,洽谈投资,出差了三天。
那房子就三天没人住,栗颜晚上睡在了办公室。
房季爻关心他是不是在办公室吃泡面,他笑回他:那都是穷人奋斗需要的必备道具,他们公司不至于。
拍了个丰富的一桌子外卖过去:老板疼人,不让我们吃泡面。
之后又打字过去:其实不想给加班费,当然我们这种抽成的,也要不着加班费。
房季爻给他拍一桌子酒店的菜肴,得瑟:看得着吃不着。
之后又在俱乐部发了一桌子的酒和陪酒的男男女女:酒你不爱喝,漂亮美男子你爱不爱?
栗颜瞧了眼那些个“王子”,回说:还行吧,是你的菜,你请客户,也不忘亏了自己,你们公司还报销这种支出?看来公司收支是个大问题,当心嗝屁。
房季爻打电话过来:“把这话收回去啊,公司嗝屁你也没好处,你老公我穷困潦倒,你可养不起我。”
栗颜呵呵笑:“吃糠咽菜不行?那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呗,为什么要养着个王公贵族。”
“啧,”房季爻在那头点了烟,“今天高兴,不跟你计较。”
“谈成了吗?”
“成了,项目成功的话,赚一个亿。”
“哇~”栗颜哇得无比夸张。
“我后天回来,想要什么礼物?”
栗颜想了半天:“没有。”
“我想到了,送你个耳钉吧。”
“不要。”
“嗯?”
“我耳朵好好的做什么打个洞。”
“我非得给你打个洞你能怎么样。”
“哼…”
“说。”
“分手!”
栗颜挂了电话,趴办公室桌上看着一桌子的图纸,摸了摸自己耳垂,想着有东西往上戴就痛了一痛。
唐知野好像耳垂上就有个洞,自己叛逆打的呢,还是说也是有人逼他打的?或者和谁一起打的呢…
半夜在椅子上仰头正睡着觉,一消息发了来,迷迷糊糊开了手机屏,还没看清楚那消息内容,房季爻已经把消息撤回。
盯着看了会儿手机,没有消息再发过来,关了手机开始睡觉。
房季爻回来的那天,真的要给他打个耳洞。
栗颜满屋子里跑,最后跑出门,直到房季爻打电话说不强迫他了他才回家来。
“你到底是怕痛,还是不想戴我给你买的耳钉。”房季爻问他。
栗颜犹豫,他怕痛,也不想戴,反问:“有什么我非得戴这个耳钉的理由?”
“是种只属于我的装饰。”
栗颜站在沙发边,依旧警惕他手里那个穿孔机,想了想说:“你在我身上弄出来的疤,还少吗?要不你往我背上刺上你房季爻的大字,干的时候还能满足让你的变态嗜好,就像干着自己那么牛逼。”
“也可以,前面加两个字:我爱。”
“……”
房季爻可能不知道“心疼”二字怎么写,就在栗颜睡着的时候往他右耳朵“啪嗒”一声,打了个耳洞。
按着他给他戴上了自己选的耳钉,并且警告他:“别动,当心把耳朵扯坏了。”
栗颜把头一偏,被子一裹,开始哭。
结果三天以后,栗颜的耳垂肿成了鹌鹑蛋,他接着哭,然后抱怨:“我都说了,不爱戴你这个臭东西,现在好了,要痛死我!”
房季爻这才开始心疼他,虚假的心疼,因为疼不在他身上,只是抱着他摸摸头啦,捏捏脸啦,说句对不起啦,然后喷了酒精和消炎膏,但是那耳钉坚决不给取,借口是:取了更容易感染。
栗颜躺他怀里啜泣,嘴里说着:“分手…我要跟你分手…”
房季爻就用嘴去堵他的嘴,再去卷那耳朵上的耳钉。
他们就是这么谈恋爱的,只是隐隐埋着什么地雷,栗颜不过问,房季爻当作不知道。
不过地雷总要爆的,当有人踩的时候。
就在那天栗颜回家洗完澡,手机接到的一张照片,是个男的,眉毛张扬,眼睛装着自信的神采,嘴角是一抹歪歪的笑容,耳朵戴着的是和栗颜同一款耳钉。
他没理会这张照片,说明这雷是个哑雷。
于是三天后在离开公司开车的档口,又收到一张照片,这照片太熟悉了,就是电视剧里小三要破坏正主家庭所用的场景和角度。
后面是酒店,床上躺着个人,拍照的人还比着个yeah代表着胜利的手势。
栗颜把照片删了开车回家,那雷不爆,踩雷的耐不住性子,打了个电话过来,栗颜瞧着那电话号码,在响了十几声后递给了正在泡澡的房季爻。
十几分钟后,房季爻头发半湿,吹得急,出来的也急,手里拿着栗颜手机,站在了栗颜面前出口要解释。
栗颜双手抱臂,一副正主等着出轨臭男人被抓包的架势,等着在对方解释的时候发挥他的趾高气扬。
“就一次。”
“嗯。”
“还喝了酒。”
“嗯。”
“原谅我。”
“好,我原谅你。”
房季爻脸色发怔,察觉到某种隐约的情绪错位感。
晚上抱着栗颜z爱的时候,那种感受越来越强,栗颜要不把头偏到一边,要不眼睛紧闭,要么背对着他把头埋枕头里。
他觉得栗颜身上埋着地雷,总有一天踩着了,会炸得他粉身碎骨。
栗颜只是按照该有的剧本在演,在完事儿后房季爻从身后抱紧他的时候,他想的是,剧本谁写的呢,主旨是让主角伤心难过吗?
那我是主角了呗,可我不想难过伤心,你失策了。
这是主角对于命定故事情节的反抗!
然后剧本又来了,那人找到了他面前,请他吃饭。
啊?吃饭?电视剧里好像都是喝杯咖啡啊?好往你脸上泼不是吗。
这怎么整。
吃啥?吃烧烤!我勒个c,还真的以为吃顿烧烤就能增加友谊了吗,不对,是结下仇恨了吗?
我吃死你!
栗颜带他去琴城最贵的烧烤店,进去以后发现好像就是房季爻带他常去的那家,什么都爱加黑松露和号称有着高级鹅肝的烧烤店。
然后点了最贵又少的那些个菜,埋头猛吃。
对于对方说他和房季爻在哪里认识,认识多久,欢爱过几次,说了什么话完全没有往下追问的兴趣,甚至于没有任何对方想要的情绪反应。
那人最后指着他耳朵上的装饰说:“这都是我给你挑的!”
栗颜夹肉的筷子一顿,半秒后继续吃。
直到那人骂他:“你怎么油盐不进,是不是个傻子!”
栗颜抬眼,藐视他:“买单。”
那人一看账单,拍桌而起,买不了单,冲着服务员:“全是他吃的,让他买单!”
栗颜手插裤兜:“穷逼。”
那人恼羞成怒,扑过来就要打,栗颜就是让他买单,那人就是不买单,扭扭打打进了派出所。
房季爻赶到的时候,神色慌张不说,张口结舌,结果还是没能逃开剧本的威力,对着那人:“你怎么来了,到底要干什么?”
那人哭得比栗颜被抛弃的时候还要惨,栗颜就在房季爻背后,把下巴靠他肩膀上,吐舌头羞辱对方。
房季爻从来没见栗颜这副脸面,在回家的路上不安地问:“栗颜,你还好吗?”
栗颜在想,剧本让我怎么演?骂人吗?骂什么呀,糟心。
哭吗?不想哭,哪能上那人的当呢。
委屈说自己难过吗?那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栗颜?”
“把我耳钉取了吧,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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