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季爻把栗颜拖到自己可以压紧的位置,开始了所谓的“赶逃?我干不死你”的惩罚。
所以说,朋友的爱和情人的爱,妥妥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对待。
因为“所有物”的意思就是,你得听话,不经过我的同意,你别想有自己的思想。
也就是,情人之间才能有的占有欲。
栗颜脖子上的伤很严重,屁股也痛得要死,肚子难受,可他只有一双手,于是捂着肚子拿背对着房季爻,蜷缩状,哭得泣不成声。
房季爻松了那项圈,给他上药,一种是消肿的,一种是愈合伤口的,屁股的药刚要上,栗颜哭兮兮凶巴巴:“滚开,让它烂了算了。”
“我警告你,”房季爻毫无怜悯之心,“你要是能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再计划逃跑这件事,如果只是在琴城,就死了这条心。”
“不是…我也不叫逃,”栗颜抹着泪,“我在给你讲道理,恋爱不是这样谈的,你不心疼我就算了,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我还问清楚了你,是不是从今以后就和我一个人一起走到老。你说了是的,但是你现在又说你需要时间才能做得到,多久?都好几个月了,是不是几个月后又说再几个月,最后上升到年,再上升到十年。我没那么多十年,我老得可快了,我最近觉得我老得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人都说恋爱能使人年轻,怎么跟你谈恋爱跟过一场灾难一样呢。”
房季爻本来只是上药,听他说那些话后变得故意,找着地方故意去搅和。
“唔…”栗颜咬了手指,哈着气,“要死,要死的…”
房季爻在栗颜哭声变得微弱的时候,才说了心里话。
“就你一个人难道不是真的吗?我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过一个人?说一起到老你怎么知道我撒谎了?你倒是跟我一起走到老看看啊。你说你老得快?明明看起来还是我的那个栗颜,笑起来像狐狸,撒起娇像个比熊。跟我在一起用受灾来形容,过份了吧。你真的觉得我对你不好?如果仅仅是爱和你做这件事的话,为什么你不纠正一下你的理解,不喜欢,怎么会忍不住想碰你?”
栗颜转头,有点儿恍惚,但是理智还在,渣男的言语,你得忽视一些表象,他回避了的问题才是重点,拆穿他。
“如果喜欢,我也不是没有满足你,你还不是在外头吃别的。照你这么说,那些也都是你喜欢的人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和我走到老是真的,路途不单单喜欢我也是真的,唯一的区别是,你没有陪他们走到老的必要?”
房季爻的药擦完,洗了手,躺他旁边,从手臂伸手过去握了他咬在嘴里的手。
“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介意,所以才瞒着你,这真的不够坦荡,没能控制住不算大错,这也是我的缺点。既然是缺点,得给改错的时间和空间对不对?这样,我以后尽量忍,也不瞒着你行不行?以后再别拎着行李往外跑,我也不爱听你那些话。”
“哪些话?我说了那么多的话。”
“离开我那些话。”
好一会儿,栗颜哭了第二波:“我觉得我上了一个大当。”
房季爻笑而不语,反正他是不打算放栗颜走了。
……
栗颜失眠了,房季爻怕他跑,也跟着不睡觉。
半夜两点,栗颜说:“带我兜风去吧。”
房季爻开他的另一辆敞篷跑车带他去兜风,车速加快的时候,栗颜演着一个从来没兜过风,第一次感受到刺激的角色,在哪里欢呼。
房季爻赶忙检查了他的安全带,并且把速度放慢,他觉得栗颜现在随时随地会出幺蛾子,直接往车外跳他的心脏可受不了。
“你还记得第一次你带我兜风的时候吗?”
栗颜扯着嗓子问他,因为风从脸上耳旁呼啸而过。
房季爻没能记起来,他带太多人兜过风。
栗颜说:“当时我可不敢乱叫乱喊,怕得要死,你是故意开那么快的,想看我能吓成什么样。结果飙太快被交警拦下,罚了款扣了分…”
“是…”房季爻记起来了,和当时一样的笑,“你当时整张脸跟纸一样惨白。”
“当时我说,这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流线型的、飞速往前的、能同时看见过去和未来的世界。往前看到的是飞速向我们扑来的未来,却在后视镜里看见那些过去在里头消失…”
“坐下,”房季爻拉他的手,就知道他会慢慢站起来,“危险的事别做,不然我停车了。”
栗颜坐下,屁股疼了一阵,忍了忍,继续以着亢奋的劲头在他耳边吼:“这个世界里有什么呢,从琴城的灰砖大楼到商场的影院、从繁华的街道到郊外的空寂,还有在夜里还发着光的麦田,是萤火虫的屁股将麦田闪成了绿色,最后拥有的是遥远的星河…”
栗颜的声音和他的亢奋一起戛然而止,当房季爻转头探视过去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张古怪的笑脸,那笑脸不顾一切,带着报复和冲动。
房季爻本能地立马刹了车,可是来不及了,他刹车的同时,栗颜抢了方向盘,撞在了刚出琴城路边的护石上头。
“你疯了!”房季爻从弹出的安全气囊里拔出脸来,瞪着把头偏在安全气囊里笑他的栗颜,“?!”
“怎么了?”栗颜说话了,“怕啦,你不是说你在你的瞭望台上看见了时间是个循环,时间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终将走进死亡的大牧场?早点去晚点去没有关系对不对?哦,打扰你在路上继续享受美好的人生了?我是个坏家伙,既然坏,扔了吧,啊?”
房季爻把安全带一松,把他脸从安全气囊里拽出来,见额角受了伤,虽然挂了两股血,但只是破皮,收了责怪和担心,变回原来的脾气,抵着他额头,鼻尖碰鼻尖,一字一顿将自己的意愿表达了个清楚。
“别挣扎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一起死嘛,我有这个觉悟,随时奉陪。”
“啊?”栗颜演砸了,没了刚刚的疯癫,在房季爻松了他后反而害怕了,“你…你不怕啊…”
“怕你妈个b,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怕痛怕死的该是你。”
“你知道我怕痛你还这么整我!”栗颜换了脾气,就是闹个不完,“非要穿个耳洞导致感染,耳钉取下来的时候尼玛里面都烂了,项圈play的时候你知道我缺氧吗,你他妈只顾自己爽,狗朋友!死…”
“死什么?”
“男友?老公?”栗颜想不出再多骂人的话了,又是三字经伺候,“xxxxxxx!”
“你能不能别闹了!”
“呜哇——!”栗颜张嘴就哭,在没有棚的车子里哭得撕心裂肺,“我闹什么了!你不爱我闹就让我走!我受不了你了,你当朋友的时候他妈还是个正常的人,现在尼玛是个占有欲接近变态的死变态!你还撒谎,还为自己在外面儿乱来找借口,我又不是真傻,你知道我心里闷着气呢吗,我是会被闷死的!”
房季爻有些耳鸣,把脸凑近了,眼珠子瞪圆了,威严得像是封了级别的战神。
“闭嘴!再闹我就真的一点也不心疼你,就地罚你几千下抽cha!”
栗颜立马收了声,张着无辜的大眼瞧着那份威严,去看车前盖,弱弱地:“车前盖是不是毁了?发动机坏了吗?还能开回家吗?”
“……”
回家后,栗颜老老实实坐沙发里,等房季爻坐他旁边了,又糯糯地问:“车不需要我赔吧,你那辆是不是法拉利来着?要陪的话我是不是得卖房卖车才行?”
“你卖人吧。”
房季爻叹口气,憋着笑,他被闹出了某种精神气。
“啊?卖…卖什么人?”
“车毁了,毁车的人没能力赔偿,不得拿身体赔吗?”
“……”
“现在你可是有价码的人了。”
“……”
“听话的话一次多算你点,不听话,你就归于不值钱的那一波。”
栗颜气鼓鼓瞪着他,就凭他说话越来越过份。
“你还一辈子都还不起。”
“你什么贵车!我一个月两万工资存来还不了你一个车?你什么贵物啊你,我出去卖难道卖不起价,在你这被你评估价钱!”
“出去卖?”房季爻严正了神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是你在说吗?”栗颜站起身,“我发现不仅说话避重就轻,还挺能倒打一耙啊,你的错最后全到我身上来了。”
“车是因为我撞烂的?”
“……”
栗颜去床上打算睡个闷头觉,被房季爻拖起来:“洗个澡去。”
“不去!”
“至少把头上的伤清理一下。”
“我明天再理,我现在就想睡觉。”
“不准睡!”
栗颜一骨碌坐起,双手去拽他的衣领:“房季爻!这么点自由也要给了你吗?我能不能有点自我选择的权利,我现在就想睡觉,拿背对着你睡觉!”
“……”
不过栗颜根本就睡不着,他有气,还有对未来的恐惧。
身后的人洗了澡在他身后慢慢躺下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往床边上移了移。
这种行为在对方看来是种使气,可能需要些安慰会好,但是栗颜瞪着窗帘,头一次感受到某种绝望。
这不是恋爱,也不是爱情。
他想:我找不到爱情。
栗颜闭眼打算睡过去,睡过去就不用想了,不然头会炸开。
身后人又从床上起了来,他没管他要去哪儿,出门最好,不然一直保持一个睡姿也挺累的,但是他听到了近乎贴近脸颊的呼吸。
栗颜睫毛眨了眨,恐惧立马又灌满了全身,不得不握紧了本来放在枕头边上的手。
他额角感受到了一阵丝丝的清凉,带着某种温柔的叹息。
房季爻拿棉棒粘了酒精,一点一点地帮他清理额角的血渍,最后用创可贴贴在了伤口处。
“还好伤口不深,不然脸上留了疤,这又得算在我头上。”
栗颜把眼睛睁开,看见的是一副关切的面容,真正关切的面容,还带着后悔,尽管他知道后悔在房季爻身上持续不会太久。
要说人都贪心,却又都可怜。
当拥有的东西多了,会要得更多,东西少了,就那一点点的关怀,足以让你忘记那些伤痛,平复了心情。
房季爻拿温热的帕子帮他擦脸擦身体,淤青处擦得很小心,后悔说自己没轻没重,检讨的是自己因为喜欢你才造成的,没能控制住力气,希望得到原谅。
人都那么说了,栗颜眨着眼,没了脾气,但是也就只能没了脾气,他可不想伸手去摸摸房季爻的脸,那上头也有着两条擦伤。
“车不用我赔了吧?”栗颜问他。
房季爻刮了刮他的鼻梁:“不用,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这种话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渣男会说的话,但是在栗颜听来还是挺能抚慰他现在的心情,困意来了,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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