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追你?”刘丽娟急切地问,看着江雁额头的伤和满身泥泞。
江雁惨然一笑,简单说了被舅舅舅妈卖给傻子家的事。刘丽娟听得目瞪口呆,气愤不已:“太可恶了!我带你去找妇联!去找我爸!”
江雁摇摇头,雨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没用的,他们是我的监护人。除非我离开这里,否则永远逃不掉。"
“没用的,丽娟姐。”江雁摇摇头,眼神冰冷而绝望,“他们是我法律上的监护人,这次不成,还有下次。除非我死,或者……永远离开这里。” 她此刻的冷静和绝望,让刘丽娟感到一阵心悸。
刘丽娟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帮她考试、如今却如此凄惨的同学,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咬咬牙,把自行车往江雁手里一推:“骑我的车走!快!” 她又拼命翻遍所有口袋,掏出几块零钱和几颗糖果,其中赫然有一块用金色锡纸包着的巧克力。“我大手大脚惯了,身上就这些了,你拿着!如果不够,就跟我回家,我跟我爸妈再要点。”
江雁定定地看着刘丽娟,这个曾经骄纵傲慢、利用过她的女孩,此刻却成了她绝境中的一丝微弱曙光。人性的复杂,让她感到一丝讽刺。她没有推辞,接过东西,突然上前用力抱了刘丽娟一下,低声说:“谢谢。车子我会丢在学校附近。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别说见过我。” 说完,她骑上自行车,迅速消失在雨夜中。
......
江雁骑着自行车,凭着记忆和王村长留下的地址,在雨夜中艰难地找到了位于县城边缘的何叔家。那是一处带小院的平房,窗棂里透出昏黄温暖的灯光,在这冰冷的雨夜里,像一座遥远的灯塔。她停下车,浑身湿透,额角的伤口混着雨水和泥泞,狼狈不堪。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那扇木门。
开门的是何叔,王村长的战友,一位面相敦厚、身材结实的中年男人。他看到门外这个像从泥水里捞出来、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借着灯光看清了她苍白的小脸和额上明显的伤痕,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而关切。
“你是……王班长说的那个孩子?江雁?”何叔压低声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迅速将她拉进院子,关紧了门。
屋内,何婶——一个面容和善但眉宇间带着操劳痕迹的妇人,正在灯下缝补衣物。看到何叔带进来一个如此狼狈的孩子,她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
江雁站在温暖的屋子里,感受着久违的、与舅舅家冰冷氛围截然不同的气息,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但她强行忍住了,用尽量简洁的语言,讲述了自己被舅舅舅妈卖给傻子家,刚刚拼命逃出来的经历。她刻意隐去了用烟灰缸砸伤傻子的细节,只说是拼命反抗才找到机会从家里逃跑的。
何叔听完,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碗叮当响:“混账东西!简直畜生不如!走,丫头,我这就带你去派出所报案!我就不信没王法了!”
“没用的,何叔。”江雁抬起头,眼神里是超越年龄的冷静和绝望,声音因为之前的哭喊和寒冷而沙哑,“他们是我亲舅舅、舅妈,是我的监护人。这次报案,他们顶多被批评教育一顿,等风头过了,还是会想办法把我弄回去。下次……下次他们只会看得更紧。”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深思熟虑的决定:“何叔,王爷爷跟您提过去香港的事吧?我想去香港,找我妈妈。这是唯一的活路了。”
事实上,母亲江霞生死未知,去香港投亲希望渺茫,但此刻,江雁必须说得肯定,这是她说服何叔、也是说服自己的唯一理由。
何叔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却眼神决绝的女孩,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艰难和风险。他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孩子,香港……不是那么好去的。正常申请,基本没可能。你王爷爷应该也跟你说过,唯一的办法……是坐船偷渡。” 他特意加重了“偷渡”两个字,目光严峻地看着江雁,“你知道偷渡意味着什么吗?海上风浪大,巡逻艇随时可能出现,一旦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那是拿命在赌!”
“我不怕!”江雁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何叔,留在这里,我可能生不如死。与其被他们像牲口一样卖掉,我宁愿去海上搏一条生路!死了,是我命不好;活下来,我就能重新做人!” 她那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狠厉与决绝,让何叔夫妇都为之动容。
何叔凝视了她几秒钟,仿佛要从她眼中读出真假。最终,他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既然你有这个决心,何叔就帮你一把!你等着,我这就去联系中间人。今晚后半夜可能就有一条船,正好是暴雨天,海上巡逻可能会松一些,但这也是风险最大的一种方式。”
何叔披上雨衣匆匆出门了。屋里只剩下江雁和何婶。何婶看着这个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的孩子,心疼得不得了。“哎哟,可怜见的,快,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婶子给你找件干净的。”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套自己儿子小时候穿的、虽然旧但洗得发白的男装,“快去里屋换上,别着凉了。这头发也湿透了,得赶紧擦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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