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是谁,在天灾面前,总是没有办法的,没有人是例外,也不敢奢求自己是例外。
真要发生了什么,身处如此小的一个村子,能依靠的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得想着快些做点什么,不能把生的希望放在别人手中才是。
杨槿也如是想的,但如何应对雪灾呢?
杨槿瘫在床榻之上,头都要痛毁了,仍然想不出。
问小刨子,小刨子也不知道!
虽然说撒盐会让雪化的快一些,可盐是官府管着的,再者说,人都吃不够,怎么舍得去融雪呢。
可若就是等着日头高了,天气温了,恐怕一年也晒不完。
可自古以来福祸相依,现在没准也是可以小赚一把的机会,雪既然如此之多,那造一个雪林园不是正好。
杨槿想着做一个大大大雪人,别的就做些雪做的桌子板凳、花瓶碟子、雪树银花、雪之府宅......
这场可以摧毁很多东西的雪,在这时竟然也成了一场意外之喜。
这般大的活儿,自然是全村都来做是最好的,杨槿给来的人每天三百文工钱,每日做完了自己要做的活儿,能在做出什么花样来,凭着做出来的繁琐、精美度来定奖钱。
如此以来,也可以帮村民度过这场难关。
可选在哪里好呢?
要是建在西边、东边、北边,都是会毁坏些农田,等这雪园彻底不复存在的时候,会更麻烦。
这么看来,似乎南边成了唯一的选择。
沙地之上的雪中园林,倒也别是一番滋味,尤其是这沙地,远远看去,似是小沙漠一般。
如此少见的景色,定然能勾得很多人来。
一想到这,杨槿心中也不是对这场大雪的恐惧,反而多了很多期待。
既然是雪园,自然得都是雪才不算骗人,也是少见的全村都一条心去做一件事情。
杨槿选了最中间显眼的地方放大大大雪人,别人不许插手,杨槿下定决心一定要自己来。
“柳仰!这个怎么堆好看啊!”
“柳仰!我找不道雪人的眼睛了!”
“柳仰!快看,好看吗?”
杨槿觉得这个雪人应该也得加上柳仰的名字,每次杨槿喊柳仰,柳仰总是很快就来了,给出的法子也是好得很。
只是大大大雪人都这么大了,定是要建一个上去的梯子。
杨槿在拉了很多雪过来,又花了五天的时间给雪人增了增肥,从雪人身子最下处,绕着雪人身子建了一个仅可供一人通行的梯子。
从小刨子那儿换了固雪粉,这样雪便不会融化,即使到了最热的暑天,它也可以如冬日一般,不会融化。
就是可惜小刨子也只有一点,刚好够两丈高三丈宽的大雪人用,要是能都给撒上,这南边的地也算是用上了。
说什么这般珍贵的东西,一年只可兑一次,一次只可兑二两,抠门刨!
杨槿的大大大雪人建好了之后,独自一人坐在雪人肩头,看着做活儿的村民们,小刨子在耳边絮絮叨叨,也很是快乐。
杨:“刨啊,这块沙地以后做游玩的园子行吗?”
刨:“好人,可以有游玩的地方,但不能超过此地的十分之一。”
杨:“整个村子的十分之一?”
刨:“南边这块地。”
杨:“......”
那也比一点不让好,倒时候以这个大雪人为主,周边一百亩地的地方都建成游玩的地方,等我种地累了,自己也可以来轻松一番。
大雪人建好之后,杨槿想着要不要去建造一个围墙,但最终还是不想去做围墙。
有则者无规亦有规,无则者有规亦无规。
就像小刨子在鱼祥建的一个园子供人吃茶游玩,总是会有不少钻空子的人进来,挡也挡不住,总是能找到可以溜进来的地方。
既然如此,不如换个别的去让那些富户掏出荷包。
单凭雪又仿佛差了点什么,杨槿想起来自己的红梅,从自己院子里抛出来。
很不错,和刚折下来没什么两样。
杨槿把红梅扔到一边,垂着头叹气,这小枝红梅放在大大大雪人身上,离得远了,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粘在上面。
可现在凛冬时节,花朵衰败甚多,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寻到开的正盛的花儿。
杨槿坐在院子的摇椅上,慢慢摇着,心也摇动着,平不下来。
林锦清抱着什么过来了?
离得有些远,杨槿也看不清楚,走得再近了些,看得出是一个小小的木箱子,难不成是让林缃照帮打的首饰盒好了?
杨槿累得很,也不想起来,等林锦清到了跟前,懒懒地说着:
“这里面是什么?”
林锦清也不说话,放在地上,打开,是一副图,画着雪之园林该如何修建的图,甚是好看。
“之前回洛阳的时候从我父亲屋子拿的画儿,看着应该和您现在要造的雪园很像,你可以拿去看看。”
杨槿听后,眼睛也彻底睁开了,也不在椅子上坐着了,连忙起身去拿林锦清手中的那幅画。
细细端详着,每一处都像是为这次的事情而筹划的一般,完全贴合。
杨槿瞥着眼,盯着林锦清:
“你当真是从......”
方也不等杨槿把话说完,就急忙说着:
“当真。”
杨槿不太懂林锦清怎么突然这个样子,但他似乎也都是如此行事的,算了,不管他了:
“行吧。”
随后,杨槿和林锦清就拿着图去划要建造什么东西的位置,地里东边地势要高一些,有一个山坡,建一个滑雪的地方。
西边地不平,放些做的小玩意儿,当成一个集市,卖卖吃得,交给琼枝去做,明枝去卖。
大大大雪人可以上,但先定二百三十五文吧,刚开,价钱自然不能定得太高。
林锦清最近很喜欢画画,还自告奋勇地说他要去给别人画画,不好看不要钱。
雪园开了之后,林锦清倒是给不下五十个人画过像了,只是似乎没收到过一文钱。
雪之园林还是很好的,等建成之后,村子里大部分的雪都放到了南边地里,别的地方的雪少了很多,也化得更快了些。
镇子上通往村子的路也清出了一条路,镇里的人听说中鱼村开了一个雪园,都想着来看看。
镇子里日日都有人清扫,因此这场雪并没有在镇子里引起多大的灾,人们也只是觉得雪想是下不完一般,可地上的雪也没有那么多,就认为不过只是一场雪罢了。
很多人到了村子之后,眼睛都惊得大大的,这般都是雪造的园林还真是头一次在这里见到。
很多人都舍不得走,只是村子没有这么多落脚的地方,天黑之际才不舍地离开。
雪园又坚持了半个月,一些小小的雪做的小玩意儿开始化了,滑雪的地方也少了很多积雪,唯有大大大雪人还在这儿,一点都没有变。
杨槿想着时候停下了,就在雪园前贴上告示:
三日后雪园不再开,今日起,雪已然开始融化,故此,今日来此的客人都免费畅玩,吃喝减半。大大大雪人除外。再年冬日见。
三日后,前一段时间热闹的雪园突然安静下来,还挺不适应的,杨槿看着渐渐消失的雪慢慢进入地下,沙地仅仅湿润了一小会儿就又恢复了那般干的样子。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沙地之上,雪可以尽情放纵,但只要化成水,流到地下,就全无踪迹。
杨槿有时候也在想,要不然南边的沙地就按着最冷的地方的去做好了,经此一遭,觉得这沙地还挺喜欢冬天的。
但冬日,什么庄稼长得好呢。
杨槿正想得出神,姜期行来了,递给杨槿一张纸,大致写着,西边的地再不去管就要变成荒地了!
杨槿看见之后,问:
“这是谁给你的?”
姜期行回:
“我自己写的。”
杨槿很无语,也不懂姜期行为什么要那么做,站起身,问:
“你我现在就在此,还弄这些有的没的。”
姜期行回:
“反正最近闲来无事,练练字好了。”
杨槿把信收起来,放进荷包里,说着:
“看出来你很闲了,所以我们现在就去地里除草。”
姜期行睁大了眼睛,指了指天上,说着:
“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月亮都这般大了,你要去除草?”
杨槿点了点头:
“嗯。”
姜期行转身就走,说着:
“我有些困了。”
杨槿也没在说话,摇了摇头,回了家中。
第二日一早,杨槿就去了地里,现在地里又都是自己管了,想想就有点累。
不过,地里晒了这么多天,也干了很多,入春之后,日子也越来越暖和了,地里杂草也变得多了起来。
杨槿和林锦清、姜期行三个人把地里的杂草清理一番,别的人还是去做一直都做的施肥、播种、翻地。
上年种得水稻和玉米也都冻死在那场雪里,但也不是完全坏事,也算是成了地里的养料。
今年的地也好翻了很多,那场雪给人带来的伤痕也好,喜乐也罢,事情随云烟散去,也便都成了上辈子的事情,很多人也早就忘了,原来那么近的几个月前,经历了那么大的一场雪。
人也总是记吃不记打的,上年那场暴雨带来的毁坏也早就忘记了,杨槿时常看见有人把村子的引水渠堵上,又或者是毁坏了不去修理,也看见过有人去破坏别人家的水渠。
被发现了,就狡辩说:
“凭什么她家前的水渠比我家前的好,我就要砸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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