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城的天喝醉酒后踉跄地迷离起来,夜色朦胧,街灯昏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扫过脸庞,又带着隐约的温柔。
星星少得只能看到一片深邃的黑暗,淡淡的酒香和夜晚,傅韵舟还在公司加班。
新的策划案他不放心让别人全权参与,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手把手捏稳,家里被弄得酒味常有,傅韵舟不赶谈从越,倒是自己避开了。
一个人加班太无聊,也需要个同自己一起分析数据的人,才好让新方案显得没有那么枯燥,郑衔景被抓过来,迷迷糊糊地趴在一边打游戏:“阿舟,你也太拼了,助理是拿来干嘛的。”
“自己跑数据放心点。”傅韵舟冷不丁地回应完后,目光又落在自己刚做好的方案上。
看得目瞪口呆,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郑衔景连连感慨:“你真是我们这帮人里最爱工作的。”想了想又否定道,“不对,陆鸣谦也不赖。”
“我跟他不熟。”处于敌对方的身份,傅韵舟自然不会对陆鸣谦有多好的看法,最后一点工作完成后,他勾勾手指让郑衔景发表意见,“过来看看。”
“别那么拼嘛,适当放松一下,工作嘛,偷偷摆烂没事,反正团队协作,沟通协调,只要确保项目按时按质完成,你就已经创造了最大的价值。”
傅韵舟扫他一眼:“你说的都是废话,没有一句在重点上。”
“那你倒是别让我陪你加班。”咕哝两句后,郑衔景把屁股长在椅子上的傅韵舟连根拔起,揪着人往外带,“走走走,夜生活该开始了。”
郑衔景是圈子里有名的纨绔子弟,他的场次傅韵舟一般都不愿意去,这小子男女通吃,经常聚众乱来,好几次被抓都是家里拖关系摆平的。
作为朋友,傅韵舟不参与他的私生活,却也知道郑衔景不怎么干净。
跟着郑衔景上了私人游艇后,傅韵舟就开始有些后悔了,空气里都是金钱的味道,酒杯碰撞声下,有人上前搭讪。
说话的是个混血小男生,长得漂亮,清朗柔和又魅气,眼睛天生就会搭讪人,开口纯正的英语,说话直白:“帅哥,约吗?”
傅韵舟不理人,摇头后,找个位子坐下,海平面吹过的风让他心里舒服不少。
目光正在蓝色海洋下游离之际,忽然顿住,一晃而过的熟悉身影,傅韵舟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看到了——
谈从越?
被当场砸中脑袋,傅韵舟只觉得声音嗡嗡嗡地,让他有片刻的愣住,半晌后,人群里来去如风的人也看到了他。
居然没有避嫌,朝着他走了过来:“傅韵舟,你怎么来了!”
语气里除了惊讶,听不出任何慌乱,傅韵舟转念一想,也正常,他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谈从越需要因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感觉到慌张的地步。
手上还端着香槟,派对刚开始,谈从越身上的酒味还没有那么浓烈,郑衔景溜了一圈后回来,看到他们碰面,很淡定地开口:“阿舟,别那么惊讶嘛,你小助理经常会来。”
所以他们都很熟,只有自己蒙在鼓里是吗。
傅韵舟一把抓过谈从越的手腕,眉头被霜雪凝固住,脸色也不好看:“谈从越,起码的自重自爱你都办不到是吗?”
扬开他的手,谈从越人畜无害道:“我怎么就不自重了,我自重死了。”
游艇上的派对刚开始,郑衔景光顾着玩,压根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一溜烟的功夫,又没影子了。
紧张气氛下,没有别人敢上前来搭讪,谈从越后知后觉傅韵舟生气了,他凑过脑袋:“你是在担心我?”
“谈从越。”傅韵舟张口就不给面子,“做人不要太自信了。”
“我天生自信。”他顿了顿,眉梢撒上喜鹊似的,“改不过来了。”
郑衔景的派对,带过来的无非就是些长得漂亮家庭情况还不也太行的人,傅韵舟不赞同这样奢靡混乱的生活,谈从越走到这儿来,每天大醉酩酊回家,保不齐已经……
“你别瞎猜我。”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不错,谈从越看着他,半晌后脸颊红了红,兴许是要出口的话太羞耻了,他咬咬牙,终于说了,“我跟柳总合同里可是清清楚楚,傅韵舟,我很干净的,前后都干净。”
“……”傅韵舟说,“我没兴趣。”
“没兴趣也是件好事。”谈从越口无遮拦,“至少我的工作又少了一件。”
“什么?”傅韵舟一愣。
谈从越随口而出:“陪你上床啊。”
“你!”被噎住,傅韵舟没有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一口闷了杯子里的茶水,他拽住了谈从越的手,把人往游艇下带。
“你干嘛呢?”谈从越一边跟着他跑,一边嘀嘀咕咕地说话,“你不喝点再走,喝茶多没意思。”
“傅总,你跟郑总关系一定很好吧,他这里居然为了你存了茶。”
“真不玩会儿?你也太扫兴了吧。”
“这么着急干嘛呢。”
“你慢点,我穿个衣服。”
……
谈从越的嘀咕声终于停了,游艇靠岸,傅韵舟气势汹汹下去,郑衔景衣衫半解地被人扶着:“阿舟,你真不多待会儿?指不定这里有你喜欢的小男生呢。”
“郑衔景。”唇边浮动的怒气慢慢回归平静,傅韵舟个高腿长,完全遮挡住谈从越。“以后不许让他再来你这个乱七八糟的派对。”
傅韵舟把人拽走了。
前脚刚走,后脚郑衔景心情极差地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小男生,眼神里的柔软消失得无影无踪。
步伐很快,傅韵舟的频率谈从越跟不上,他喃喃道:“你慢点,我脚酸。”
回头,傅韵舟上下打量着他:“喝多了被扔别人床上,我看你还腿酸不腿酸。”
“不会有事的。”谈从越满不在乎地说,“郑总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让我多赚点钱嘛,傅韵舟,你这是在断我财路,是天大的罪过。”
傅韵舟一个急刹车,脚步停下后没给信号,谈从越一头撞他身上来了,他把人按稳了,问:“你要钱干什么?”
“你这不是废话。”谈从越说,“谁会嫌钱多。”
“骗人。”傅韵舟看得出来,“没说真话。”
“长那么聪明的脑袋干什么。”谈从越晃晃脑袋说,“我看着不像热爱赚钱的人吗?”
没说话,傅韵舟心里却在点头,谈从越最初被柳伟涛送到他身边,他确实怀疑过这人不怀好意,肯定冲着什么来的。
相处之下发现自己高看了,谈从越没那么多心思,甚至于是个单纯的人。
在郑衔景弱肉强食的奢靡社会,只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傅韵舟良久后,语重心长地说:“以后离郑衔景远点。”
“为什么?”谈从越说,“你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有好有坏,不代表人就一定是好的。”
“你就是疑心病太重。”谈从越跟在他身后,“你刚刚把我拽下来,我还没吃饭,饿了。”
睨他一眼,傅韵舟冷漠地收回视线:“晚上少吃点,健康。”
“那不行,人是铁,饭是钢,我又不是你,不好好吃饭胃病重。”谈从越说着,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孟问蕊说,你们霸总十个有九个有胃病,跟她看的小说里一模一样。”
随便找个店给谈从越买了几个饭团,傅韵舟走向自己的车,身后的人一碰到吃的就乖了,紧跟他的步伐,嘴里塞着吃的,含糊不清说话:“傅韵舟,你话那么少,不会被憋死吗?”
反问一句,傅韵舟道:“你话那么多,不说要被憋死吗?”
黑下来的天色,车里微热,傅韵舟开了空调,耳朵边是谈从越念经一般的嘀咕声。
从头念到尾。
终于到家了。
拽着人往屋里甩,傅韵舟道:“进去做饭。”
“你饿了?”
“你吃。”傅韵舟耐着性子回复完他,进门就往自己房间里走。
客厅里坐会儿跟阿姨聊天,谈从越也回自己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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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韵舟出于对自己的安全考虑,毕竟不能把一个为了钱什么都敢做的危险分子放在身边,自己还不做点防备,隔天就让律师起草协议。
没有什么霸王条约,谈从越随手翻一页,全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他指了指脑袋,发出灵魂一问:“傅韵舟,你是做慈善的吗?脑子坏了?我只不过就是你舅舅五百万买来给你暖床的,你不碰我就算了,还给我开工资呢?”
“你想让我碰你?”傅韵舟他俊秀的眼睛看向他。
这张脸英姿勃发,看得谈从越一愣一愣的:“你倒也不用那么务实,我的屁股我还是挺在乎的。”
越说越离谱,傅韵舟不看他,耐不住谈从越嘴巴没有把门的:“你真不想睡我?傅总——”他指着合同,“每个月给我十万块,五天给你煲一次汤,不做别的了?”
生怕他再口出狂言,傅韵舟先发制人:“你还想做什么?”
干巴巴笑两下,谈从越点头:“挺好,我值多少钱我心里清楚,你不用给我那么多我也会给你煲汤。”
“算是我的买命钱。”傅韵舟冷不丁说道,“希望你下次做饭能饶了我。”
没觉尴尬,谈从越倒是淡然地开口道:“傅总,你还挺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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