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旭生来无影去无踪，毕竟职业特殊，需要为人民服务，没有消息是正常情况，临走之前他还不忘记嘱咐池川闲着没事就去书房找书看。
文化程度不高，池川早就过了会看书爱看书的习惯，翻开几次全是外语的书，瞬间没了兴致。
中午尝试着自己做好了便当，池川想想，干脆给乔旭生送过去。
会不会太暧昧了？
拿起手机他就开始利用韦星纬，加了联系方式可不就是让他联系乔旭生的嘛。
在吗两个字刚发出去，隔会儿韦星纬就先一步猜测到他要说什么，回复道：【乔哥有事。】
过几分钟后，又好像字字斟酌着给池川发了新的消息：【他待会儿应该就会回家了，温馨提示，别惹他。】
“韦星纬，发什么呆？”乔旭生一个眼刀飞过去，重重拍在韦星纬身上。
做贼心虚，立刻摇头否认：“我就看个时间。”
会议结束了，乔旭生站在办公室窗前，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有些头大。
上面让他别插手张韵文的事，毕竟他们有私仇，几次三番不听，他终于开始休息了。
说得好听是放年假，本质上跟停职所差无几。
“旭生，这是......“伏磊推开门，欲言又止。
“停职通知是吧？“乔旭生转过身，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放桌上吧。”
放下文件，伏磊犹豫了一下：“旭生，我还是那句话，你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让我安静会儿。“乔旭生打断了他的话。
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乔旭生抓起桌上的一盏老式台灯，那是他刚入职时他师傅送的，灯罩上还留着当初追捕毒贩时留下的弹痕。
灯光是红的，像浸了血液似的沸腾。
抽屉里整齐地码放着这些年破获的案件档案，每一份都浸透着他的心血，关于张韵文的档案被单独放在一边。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乔警官，有兴趣来老地方看看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我是张韵文。”
乔旭生的瞳孔猛地收缩，冷硬地说：“地址。”
“乔警官要是忘了，可以让成晓飞从地府传个信，正好——”
话没说完，让乔旭生挂断了。
雨越下越大，乔旭生站在废弃工厂前，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缠着已经褪色的警戒线。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
“胆子挺大，一如既往。”张韵文鼓掌，随即往他身后看，“池川没跟来？我听说你们最近走得近。”
“你到底想干什么？“乔旭生警惕地问。
“我嘛。”张韵文像个张起獠牙的恶鬼，“当然是想见我家小川了。”
“你不配提他。”
_
池川便当送不出去，干脆不给乔旭生留惊喜了，电话拨通急切开口：“乔旭生，我刚学做的菠萝饭，你要不要尝尝？要不要我给你打包送去？”
“待会儿再说。”乔旭生挂断电话后，看透了一切似的，森冷开口，“看来你很在乎池川。”
料定了张韵文不为别的，就是奔着池川来的，他来之前就让伏磊准备好，万一出状况，能立刻逮捕张韵文。
也料定了张韵文猜到了，不敢对他做什么。
只是几句过激的言语：“乔旭生，动了我的人，你就该知道后果。”
“你的人？”乔旭生冷笑，“池川好像并没有答应过你，张总的熬鹰计划对池川来说，用处好像不大。”
杀完人诛完心，乔旭生没跟他废话，径直从张韵文面前离开。
停职后他也懒得在局里待着，禾城最近大乱，乔旭生的心思又全部都压在张韵文身上，他控制不住意气用事，领导也只是想让他放松一下，绷着太久的心情，早就该释放了。
看到停在院子里熟悉的车后，池川跑出去，捧着便当看乔旭生，一脸疑惑地问：“你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被冲过来的拥抱搂得喘不过气来，压在他肩膀上的声音刺穿了耳膜，掷地有声：“抱一下，就抱一下。”
“你没吃错药吧？”什么时候那么煽情了？
疑惑虽如此，池川还是安抚着拍拍他的后背抚慰，哄孩子似的说道：“乔旭生，你是不是累了？”
“有一点。”平时光看着乔旭生像个利器似的不停转动，池川差点忘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难受了需要安抚，累了需要休息。
说抱一会儿，乔旭生真的就没有不松手，敷衍地吃了两口池川做的饭后，夸他一句做得很好，嘱咐他下次别做了。
“你无福消受好东西吧。”
拿过还躺在乔旭生手上的饭，池川放嘴里尝一口，恶心得全吐地上了，他支棱着，双手合十捧在乔旭生眼前：“太难吃了，赶紧吐出来。”
“还好。”乔旭生摇摇头，“吃都吃下去了，吐不出来。”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池川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提前就跟韦星纬通了风，韦某人是个挂不住话的，炸几下就全部交代了。
问他，池川说：“放年假是很严重的事吗？”
看来韦星纬也没那么傻，跟池川说的是放年假。
乔旭生坦然地靠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幽默被打开了任督二脉，居然开起玩笑来：“不是挺好吗？我跟你能多点时间做成年人爱做的事。”
半分犹豫不带，池川一巴掌呼在乔旭生肩头：“你他妈有病。”
“别说脏话，池川。”乔旭生说，“我不喜欢。”
“你的喜欢值几个钱？”池川哼唧两声，死性不改，“我他妈说话就这样，你要是不爱听，就□□我。”
流氓的本质是无法去处的，池川张口就是狂言，乔旭生无奈地听着他乱说话，最后也只是叹了叹气。
比较谁更流氓的后果，只会多一些流氓的荤话。
没什么太大必要。
逗池川的心消散许多后，乔旭生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他眯着眼假寐，过几分钟后居然真把自己弄睡着了。
拿了床薄被给乔旭生盖上，他裹上风衣出门，直奔张韵文家。
一脚踹在门上，脚丫子生疼，池川输入自己的生日，密码开了，眼睛也变得不干净了。
屋里三个人，两个小0撅着屁股等张韵文临幸，假东西总归不好用，那两小0假模假样叫得浪荡。
开门声打破了一切，张韵文停了动作，兴许是觉得被池川亲眼看到太丢人，脸色变得难看，把人赶走了。
“呦，张叔，玩得挺花啊。”池川没心没肺的笑。
“小川，过来找我，是想通了？”张韵文对池川有百分百的耐心，冷眼相待多次也没浇灭他的火，反而愈演愈烈。
嫌弃地拿手在鼻子前煽风，池川不屑一顾：“我不喜欢赝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又不肯跟我，又想把你妈给你留的东西拿回去，小川，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好的事。”张韵文滑动轮椅走到池川跟前，“你先给我跪下。”
“角色扮演玩多了魔怔了吧。”池川不怕张韵文，拿不到他妈妈的遗物，就给张韵文他那个难缠的男老婆发消息暴露他的行踪。
“祝你好运啊。”招招手，池川溜得飞快，张韵文不怕别的，就怕他那个老婆。
蹦迪蹦舒服了才回乔旭生那儿收拾东西。
没别的意思，乔旭生这里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保不齐会给他招惹麻烦，再者，他对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没了那三分钟热度加持，消失得差不多了。
他还特别好心地给乔旭生发了消息，写了非主流的纸条做告别，肚子里文墨不多，内容都是网上抄写的。
待在乔旭生家里做游戏代打赚了点小钱，租个房子还是不成问题了，哪天再去张韵文那儿把他妈妈的镯子拿回来，他跟禾城的联系也差不多可以断了。
新人生，新生活，新气象。
只是乔旭生，他还真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
可以忽略不计。
美好生活在招手。
幸福人生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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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池川在酒店刚睁开眼，满屏幕就那么一条消息，还是乔旭生发来的。
他果然注定是个无人问津的孤家寡人。
【池川，滚回来。】
挺能忍的，就那么一句话。
没什么威胁性，池川伸个懒腰，雾蒙蒙的天，早晨的雨水刚停，吹进屋里的都是凉风，他发了语音给乔旭生：“乔警官，我们的炮友关系结束了，祝你好运，希望你下一个炮友像我一样帅气逼人。”
手机重重捏在掌心，乔旭生说的话依旧平静：“池川，回来。”
只有他这里是安全的，乔旭生如是想。
随即看到个红色感叹号，气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好样的，耍人耍他头上来了。
没有人束缚自己的生活那叫一个舒坦，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池川完全过上了废物的日子。
大半个月，没有乔旭生的鸡，没有张韵文的打扰，生活好不惬意，正喝得头昏脑涨，他扶着墙走了几步，感觉身后一股杀气。
伴随着韦星纬的声音，杀气也结束了。
“跑什么跑，都老实点，趴下。”韦星纬眼睛敏锐地抓人，“说你呢，就你，每次扫‘黄都有你。”
池川转头，迎面跟乔旭生撞上了视线：“好巧啊。”他摆手，“你别抓我，我没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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