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敢接茬

“属下不敢。”

说着却微微撇开了头去,垂下的眉眼泄露出一两分抑郁之色。

心下已起了不好的预感。

看来他是比自己到的还要早,听这一句,便已像是闲来无事的把塞北大小酒楼茶馆都坐了一番。

念及此心下恍然一颤——这么想来,他也是去过莫家酒楼了?

似乎是察觉到怀中人突然不自然地僵硬了几分。

苏如盛伸出单根指头,缓缓游移在成絮白皙的脖颈上,轻滑一刮。

旋即,他屈指就挑起那张清艳的面容,低头狠狠攫住了那柔软的唇,动作粗暴,难掩情急。衣袍未解,手却轻车熟路地探入其中,沿着那薄劲的腰肌缓作摩挲。

成絮见他已有几分狂态上头,刚要侧避,就觉那指尖已游弋至紧实的腹肌,正逐寸而行。

亲的急色,动作便更为迅猛,苏如盛直将人往榻上带去,口中含糊不清:“『三清妙音』嚒……果然名不虚传,指人音却比指琴音,要副实得多……光听你跟我说几句话,我便受不住了。”

成絮被他浪言所激,一时面红耳赤,又忆起自己现下的装束,忍不住抬肘虚挡了他一下:“身后有琴,别碰着了机关。”

苏如盛却不理会,只一个劲继续脱他袍子,腰封刚得抽离——就见成絮使了个巧劲,略一翻身,看似迎合,实则膝盖一跪床借力,下了榻不说,身后的古琴也“不小心”似是磕到哪里,立时滚放了一叠暗器。

这得亏苏如盛身手灵活,躲了开去,换做旁人,铁定是要被扎成马蜂窝。

苏如盛笑着舔了下唇,目不转睛地盯着成絮慢卸下身后琴,又慢条斯理地一点点套上先前凌乱的衣衫。

他这个人,皮肤薄,又敏感,稍微大力摁过去就容易碰青留痕,前些时日还常常得见他那白皙的背脊上落下的嫣红吻痕,现下光滑洁净如初,被那朱蓝相交的衣绸一点点将雪白肤肤遮盖。

“这几天就要把这事结了。”

成絮的声调压得很低,竟比他平日那清脆灵动的珠喉润音沉了好几分去,却不知是否有意为之,无端勾人,“我怕到时候影响了任务……”

“我都来了,你还需担心甚么任务?”

苏如盛冷笑了声,目光阴鹫地起身,大步至成絮身前,一把捏起他的下巴,立时掐留出了一道痕迹,迫他只能仰视着自己,“或者说,他都来了,你还需担心甚么任务?”

成絮眼风一滞,呼吸陡然乱了一分。

苏如盛见他这模样心下泛冷,可身子却还是不由自主凑了过去,附在这冰肌雪肤的人耳侧,轻声威胁:

“小絮师父,你可别太得寸进尺了。本王要你,是看得起你。”

成絮垂下头,过了良久,才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嗯。

“此事了后,我回去跟我天纵小叔商量商量,何时给你们慎独也放个假,我可是想让你好好『叫』几次给我听听。”

说着便直起了身,似是懒得再看他跟条乖顺的狗一样趴在那不言不语的模样,索性双手负于身后,重新气定神闲地立回了窗侧。

年方二十的储君苏如盛,在他那心狠手辣却面善目慈的小叔影响下,早就有了一代帝王风范。

这任帝王苏天纵起了个足可憾天戏命的名字,却偏偏没有个好归宿。

——也罢,『祈天』这家大业大的国,便是他最好的归宿。

却也正因其膝下最终无子,又偏偏对这小侄苏如盛青眼有加,甚至在他年刚满十七之时,就大胆的把『慎独』指挥权予了他,甚至将祈天的整个东部,包括接连『酆族』的疆域重道,也全都给了苏如盛统管。

这其中有一层缘由是与那拐跑了他手下悍将顾笑白顾大白眼狼的酆族『猛虎』有关,可即便没有这层贵人『运气』,苏如盛早晚也是能接手这整个祈天的。

祈天的老百姓也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总之是命也好,是运也罢,这少年就是如此幸运,从容顺利的在十七岁就分得了祈天的小半政权。

——多少人的十七岁不过是沧海一粟,浮萍蝼蚁。

可他的十七岁已辉煌得让太多人失了色。

就连苏天纵当年都是从万难千忧中堪堪撑起了祈天。

撑起了这家大业大枝叶繁茂的参天古树。

而这个在祈天宏图霸业稳坐之时出生的少年,一生下来便甚么都有了。

所以世人提起,总是要啊呀啊呀的慨叹一句:

“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帝王命啊……”

却无人知晓,这个孩子当初差点没活过十岁。

可好在,他终究还是担得起这名字。

如盛如煌。

他没让他天纵小叔失望,他终于还是活过来了。

小小的糯米团子当初就曾答应过自己,“等我长大了,我就帮小叔你分担事务,让你能尽早从这帝王冢中逃出去。”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所以少年帝王气概,有一多半成分也可称之为是被逼迫着少年老成。

他还记得他要早点成为像天纵小叔那样出色的帝王,还记得要早些替他分担事务,让他可以离开这个本不属于他担的位置。

他们苏家,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不必还得把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搭进去。

其实那年中秋——

他看着小叔持着那碗冷粥痴愣地站在廊下发呆,而顾师父就与他仅仅几个院落之隔守卫安全问题,来来回回逡巡了几轮,却始终未曾见上一面之时……

他真的很想走上前去告诉他,“无论你是不是我当初那个天纵小叔,都不重要。我们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可那样落寞眉眼的苏天纵,却也第一次让苏如盛恐惧。

恐惧这无边的帝王业,恐惧那无边的滔天权。

能一门心思扑在政务上的人,大抵都是因心中无可思,或者可思而不得思之人吧。

那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又是怎样的?

苏如盛一直未曾尝过。

直到,他遇见了成絮。

那个事事顺自己心意,即便被自己囚于身下羞辱也竭力忍耐自己的成絮……

让他这无心无情,自以为就如此洒脱狂放一生的念头忽然断了。

断的干净彻底,自此之后便老是忍不住将目光移在另一人身上。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言一行。

哪怕是他出任务时还趁机在花墙下发了半柱香的呆,都牵的苏如盛心神恍惚。

只是,他终于还是看见那傻兮兮的成絮,将当年自以为藏妥当的事露出了马脚。

所以他这次才一定要来。

因为成絮真的是个蠢材!

屠了娑婆门,不一定是蠢材能担得起的活儿。

只不过,眼下还有另一件事要先跟他算清。

『当啷』一声清脆,地面上突然多出了一把破铜烂铁。

只不过这破铁破的十分有个性,刀身暗绽清光,其边缘处龟文篆符,古朴糙钝。

苏如盛又毫不在意地踢了一把这刀,拿靴子尖将这破刀怼到成絮跟前,满脸天真的问他,“你说……刹修罗怎么又活了呢?”

成絮的脸色一瞬煞白。

苏如盛喜欢瞧他那般慌张无措的模样,此刻重落座于软塌上,斜靠在床边,舒舒服服地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错地搭在膝盖上,想瞧他能编出个什么谎来。

“哑巴了?”

半晌,却也只见这人喉头微微哽动了一下,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想了下,又见他竟然开始于此刻主动脱解起衣衫。

成絮为了出任务时穿的这套衣服,常常为了绑暗器、绑琴,都勾缠的十分繁复,以往苏如盛就也唾弃过这点,嫌他穿的碍手碍脚,当然,是碍他的手、他的脚。往常,也多是成絮自行解衣,自觉得很,倒不多让旁人费心。

故而此刻成絮手脚麻利地脱净了上衣,十分乖顺地俯趴下身,墨色如烟柳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向两旁分散而去,露出了那一道脊线优美的背脊。

他听得他声色微颤:“殿下、殿下要打要罚……”

“哦?怎么,你还想说个‘悉听尊便’与我听嚒?”

苏如盛气得都想抬脚去踹他,此刻反倒真怕自己会忍不住这么做了,索性将腿放了下来,顺滑的绸缎从他腿间缓缓落下,“扑簌簌”的落衫声中,透着几分潜藏的躁意。

少年人近些年身量愈发抽条开长,短短几年,便好似从当时那个少年,长得已要比成絮更为高大壮硕。

他懒得再将自己的情思遮掩,索性直接微一敞袍,先行解乏。

成絮原先一直恭敬地跪趴着,此刻听到些布料落地的细索动静,已是了然。

抬眸一望,果见苏如盛正垂着他那双眼,有些阴鹫地望过来,动作未停,却似是从鼻间冷哼出不屑:“还不知道滚过来?!”

成絮微垂下头,似有片刻的犹豫,却没作什么辩驳,缓步膝行向前,先净了手,又拿一旁温茶暖过手,这才双手恭谨托住,手指轻抚试探,谨慎而小心地伺候起来。

苏如盛缓抽了口凉气,寒暖交杂间,瞧他这般不急不缓,只是打转,终是恼火他敷衍塞责,不肯好生伺候。

便又笑了声,一手伸了指头过去扯顶他口角,另一只手便已大力箍上他脑后。

成絮不由得往后一挣,抬眸淡望了他一眼,小声情急含糊:“殿下,殿下恕罪……我、我自己来,行不行?”

“无非几日不见,你这活儿就差劲到这个地步了?”

成絮微阖了下眼眸,不敢再做偷工减料的无谓挣扎,大张了嘴,微抿唇齿,竭力讨好取悦着苏如盛。

呼吸渐滞,不多时就被噎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从鼻息中挤出些许带着隐忍的低哼。

声色清越,却被这氤氲出来的热气,都沾染的沉上些勾人意味。

苏如盛喜欢听他这时候无意义的挣扎与闷哼,丝丝缕缕地,仿佛同快//感一并绞纳进脊髓,从脚底板到天灵盖,一路狂攀着往极乐上飙升。

他下意识展开自己的大手,抚上成絮腮帮子满鼓的面颊,见他乖顺无言,口舌用力,眉眼俱是温顺的下垂,只眼尾一丁点红痕渐露。

有些恶劣地隔着他那薄皮脸腮来回抚摸,偶一下忍不住作弄的狠了,瞧他也只能忍着生理性的泪意和可怜,忽而抬眼望一下的。

好似以为能望出自己某时某刻的“大发慈悲”。

苏如盛倒不由真看的心软,一边受他伺候着,一边想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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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敢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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