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主簿,你还真打算能从书里找到干旱的办法啊?”
朱典史撇了撇嘴,觉得宋雁行纯粹是读书读傻了,要是书里什么都有,那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人都是神仙了?
“朱典史,你有功夫废话不如来帮我一起找,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宋雁行说话也不客气。
朱典史被他噎了一段,他当然知道现在事态紧急,这才过来问问情况,谁知道这宋雁行真是个傻子,老天爷不下雨竟然要从书里想办法?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请个老道士,做个祈雨祭天的仪式呢!
“哼,你自己先看着吧,我去找别的办法!”
朱典史鄙视地看了宋雁行一眼,摔门而去。
到时候下不了雨,就把这个书呆子推出去,说他整日憋在屋里,什么事也没做!
另一边,秦县丞也慌了手脚,还有几年他就要致仕,当了一辈子县丞,马上了就能享享清福,可不想最后时刻掉了脑袋呀!
要说谁比他们更急,那就是刚刚上任的新县令夏源济了,原本他就因为贪污受贿才被贬到边疆,若是真出现旱情,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皇上一定会要了自己的脑袋。
关键时刻,夏源济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赶紧去后院,找那个自己向来不讨喜的夫郎想想办法。
“你说什么?”
夏夫郎简铮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听到夏源济这个荒谬的提议,只觉得他是丧心病狂。
“你说让我父亲从军队调集粮食,要保住朔安?”
夏源济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讨好,“我们夫妻本是一体,我如果出了事,简家也不能置身事外,我过来跟你商量商量对策。”
可这哪里是商量?
简铮眼神异常冰冷,他一直都知道夏源济冷血,却没想到他能冷血到这个地步。
先不说边境士兵的人数,每天要消耗多少粮食,就说朝廷对军队的严密监视,一旦边境中有人敢私自联系朝廷官员,都少不了要去大牢走一遭!
假如真的调来了粮食,那军中士兵该怎么办?
这分明是想要他们简家被满门抄斩!
“夏源济,你竟能想出这种办法,我还真是低估了你!”
听出简铮的讽刺,夏源济也装不下去了,一拍桌子扔下一句,“若是朔安真出了事,你我还有宁哥儿,谁也逃不了!”
等到夏源济离开,一直在窗外偷听的夏清宁赶紧走了进来,一脸气愤道:“阿爹,父亲也太过分了!”
朔安的情况是不妙,可是也不能因为朔安就简家犯上杀头的死罪啊!
夏夫郎冷笑一声,“你父亲可不是想要军队的粮食,他是想要我出钱替他买粮!”
“什么!”
夏清宁先是惊呼一声,紧接着愤恨不平道:“父亲也太无耻了!”
“宁哥儿,你经常出去,你去找一个信得过的当地人,随时问着朔安的情况。”
夏源济不是个东西,可他有一句话说的对,他们毕竟是一家人,如果朔安真的出现旱灾,自己总要为自己和宁哥儿考虑。
t听见阿爹的吩咐,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夏清宁脑袋里一闪而过,他应该对朔安的情况很熟悉吧?
······
“啪!”
刚刚散值准备回家的宋雁行刚到拐角处,一个石子从天而降,差点把他脑袋砸个洞。
“谁,没长眼睛啊?”
宋雁行漆黑的眸子简直要喷火,为了保住小命自己看了一天的县志,到脑袋都是晕的,结果现在就有人想要自己的小命,实在太过分了!
宋雁行发誓,一定要逮住这个混蛋,亲自把他送进大牢里去!
“你才没长眼睛呢!”
本少爷这么大个人都看不见!
坐在墙头上的小哥儿悠闲地晃荡着腿,对宋雁行的态度十分不满。
亏他长了一副好相貌,性格这么差,怪不得找不到夫郎!
“怎么又是你?”
宋雁行晃了晃脑袋,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小少爷,小的最近比较忙,实在没空陪您闹!你要是觉得心里还不痛快,您直接打我一顿吧!”
说着宋雁行就闭上眼睛,一副任他处置的样子。赶紧打完赶紧散,自己还得回家清点清点家当呢!
不知怎么的,夏清宁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委屈,原来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幅形象吗?
他真的会帮自己吗?
抿了抿唇,夏清宁抬起下巴,用命令的口吻道:“本少爷现在不打你,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听到这个结果,宋雁行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小少爷,现在我是真的遇到人命关天的事了,我没有时间陪您闹!”
人命关天?
“朔安果真出现旱灾?”夏清宁脸色难看道。
宋雁行诧异,“你知道?”
整日吃喝玩乐戏弄别人的小少爷也会关注这些事?
夏清宁磨了磨牙,这家伙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听着,你每天都要给我汇报朔安的情况!”夏清宁想了想,又补充道:“朔安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我们刚来就出现旱情,你能不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能。”
夏清宁不过是随口一问,抱怨一句而已,谁成想他竟然听到了这个答案。
夏清宁眼睛猛然亮起,凑到跟前拽着宋雁行的领口追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一阵独属于小哥儿的香气铺面而来,紧接着入眼的就是一抹殷红,宋雁行提醒自己不该这么无礼,可是他的视线却不听使唤,克制不住地盯着小哥儿粉色的唇瓣。
“你!你往哪儿看!”
注意到宋雁行的目光,夏清宁猛然后退一步,凶神恶煞地训斥着这个无礼的男人,然而通红的耳朵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羞涩。
“咳!”
宋雁行低头轻咳一声,他四处看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简直太丢人了!
呸!你怎么这么好色!别说小哥儿了,就连宋雁行自己都在心里唾弃自己。
一个觉得丢脸,一个又觉得难为情,两个人就这样僵在原处,尴尬的气氛四处蔓延。
“你说,你找到旱情的解决办法了?”
最终,还是小哥儿想起了正经事,继续追问道。
对上小哥儿乌灵灵的眸子,没从其中看到厌恶,宋雁行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把自己想到的方法和盘托出。
夏清宁好看的眉毛都拧起来了,“地下河?”
“对。”
“地下也有河?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小哥儿脸上全是怀疑。
宋雁行默然,他也很惊讶,论说朔安这个少水的地区不该存着地下暗河,但是离这里不远处就是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山谷之间确实一直有条河流,只不过今年天气异常炎热,那条河流也已渐渐干涸。
若不是翻阅这几十年的县志,谁能想到曾经有过先人发现地下溶洞?
只不过县志只是提了一嘴,并没有说明具体的位置,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地下河的位置,让百姓们取水灌溉农田!
“我和你一起去!”
见宋雁行看向自己,夏清宁连忙道:“要是朔安出现旱情,本少爷也是要被牵连的!”
······
“当真?”
听到宋雁行说地下河的事,夏源济第一反应也是觉得离谱,地下不都是土吗,还能有河?
要是地下有河的话,地面上不都得塌了吗?
不止夏县令不信,旁边的秦县丞和朱典史也不相信。
尤其是秦县丞,他还对宋雁行追着他屁股后面要钱的行为十分嫉恨,立马在县令面前给他上眼药。
“大人,想必是小宋大人年轻吃不了苦头,这才在屋里偷懒,又不想被大人您责罚,这才编出一个借口企图蒙混过关!”
宋雁行瞪了他一眼,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朱典史转动了下眼珠,决定先探探秦老头的口风,“秦县丞,您为官多年经验丰富,此刻又是如此的胸有成竹,想必是想出了好办法!”
“平时你什么都藏在心里,现在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您就别藏着掖着了!”
好你个朱必妥!这个时候竟然捅我一刀!
秦县丞当即对着县令大人躬身行礼,眼泪说来就来,看似忏悔实则邀功道:“大人,下官担任县丞多年,能力有限也没能为朔安做下什么贡献,如今您刚上任不久,朔安就出现了这么大的篓子,下官愧对于您呀!”
“行了,赶紧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县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压根不吃他这一套,这多年又不是为本官卖力,说这个有什么用?
“这个,”秦县丞顿了一下,“下官已经走访了朔安有经验的老人,他们经验丰富,必然能想出办法来!”
朱典史嗤笑一声,“那就是说,秦大人现在是什么主意都没有喽?”
“你!”
“行了!”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县令冷喝一声,紧接着看向朱典史,眼睛泛着冷意,“你想出了什么办法?”
朱典史当即灿然一笑,自信满满道:“回禀大人,下官已经派人去离这里三十里外的活神仙,听说他不仅神机妙算,医术高超,更有呼风唤雨排山倒海之能!前几年朔安一副富户家的独苗,就是那位老神仙给治好的!”
县令眯了眯眼睛,“此人靠谱吗?”
还真打算祭天祈雨啊?
宋雁行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京城来的县令和朱典史商议祈雨的细节。
“大人,什么时候派人去寻找地下河?”
自己要是再不问,估计县衙的全部人手都要被派去祈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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