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热水从淋浴头中倾泻而下,许灵羽闭上眼睛,任由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水珠顺着她的头发汇聚成一道道细小的水流,沿着身体曲线缓缓滑落。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沐浴过后,许灵羽裹着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许灵羽回到寝室,爬上了自己的床。她住的是四人间,屠文颖已经睡下,其他两个室友有事回家了。
此时的屋子里静得可怕。
恍惚间,许灵羽又看到那张熟悉的桌子上摆着一道道热气腾腾的饭菜,那升腾的热气带着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妈妈就站在桌旁,脸上洋溢着温柔而慈爱的笑容。
妈妈轻声地对她说:“回来了,就洗手吃饭吧。”
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如此亲切,让许灵羽的眼眶瞬间湿润。
许灵羽不顾一切地拼命跑着,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却又那么急切。她想要紧紧抓住这美好的瞬间,想要留住妈妈的身影。然而,那个身影却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般,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不要走啊!”
她只能无助地伸出手,那双手在空气中奋力地抓挠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划过她的脸颊。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呼喊,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却无法阻挡那身影的渐渐远去。
可一切都只是徒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身影在她的眼前慢慢消失。
直到长夜消散,清晨的微光照在她的床头,梦境与现实再度重合。
许灵羽缓缓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梦中妈妈的声音和那逐渐模糊的身影。
她伸手抹去眼角残留的泪水,那泪水已经干涸,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洗漱过后,许灵羽去食堂吃早饭,然后去教室。
第一节课下课,许灵羽想问下屠文颖数学作业是什么,回头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班级后门,却发现后门窗户那里趴着一个人影。
看见她回头,那个人瞬间缩回去了。
许灵羽转头面向黑板,当她再次猛地回头,想要确认刚才的景象时,却发现后门外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可能只是哪个同学在窗外经过。
转眼到了中午,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许灵羽匆匆吃完饭,决定去图书馆找个安静的角落自习一会儿。
走进图书馆,许灵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了一张紧张刺激的物理难题合集卷。
这套卷子是屠文颖给她的,由于很多题目相当残暴,属于尖子生做一张也会被恶心一整天的那种。
许灵羽没事的时候就做一套。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百战百胜,论单科成绩,年级里还是有几个怪咖能和她打得有来有回,其中顾禾月最厉害,期末考有三科都比她高。
但是自己能够百战不败。
简单题中档题直接平推,面对难题也从来不慌。只要这题有答案,自己一定能做出来,如果做不出来,别人也做不出来。
所谓年级第一,除了天赋加成,自然也缺少不了千锤百炼。
随着最后一道解答完成,许灵羽将笔拍在桌子上,然后准备对答案。
一股熟悉的不适感突然袭来,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许灵羽的胃疼又犯了,疼痛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腹部来回切割,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笔,双手紧紧按住腹部吸气,试图缓解那阵剧痛。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要不要喝点热水?”
许灵羽艰难地抬眼望去,只见顾禾月正站在她的面前,眼神中满是担忧和不安。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一个水杯,那水杯里正冒着热气。
顾禾月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将水杯递给许灵羽,但又有些犹豫,害怕自己的举动会打扰到她。
“谢谢。”
许灵羽伸出手,接过了水杯,放在了桌上。
当她的目光落在这个水杯上时,不禁微微一愣。杯子上面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银色的钢材,已经看不清上面原来的图案。
这杯子是秦始皇庆祝统一六国时发的吗?
“杯子旧了点,但是很干净的。”
看到许灵羽沉思,顾禾月连忙解释道。
许灵羽捧起水杯,将杯沿凑近嘴唇,抿了一小口热水,那热水散发着淡淡的水汽,扑在她的脸上,像是昨夜的泪痕,带来一丝温润。
水流顺着喉咙滑下,胃部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适的暖意。
喝得差不多了,许灵羽闭上眼睛,趴在桌上,感受着这股温暖在身体里蔓延。
她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连顾禾月人带杯全不见了。
……
离下午上课还有十五分钟,许灵羽走在操场上,这一上午都感觉有些不对劲,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她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虽然以前也出现过被跟踪的情况,但那也不过是些情窦初开、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小男生。那些人往往藏不住心思,很快就会被她发现端倪。
可这次的人怎么藏得如此之好?就像一个幽灵,若有若无地徘徊在她的周围,却又不露出丝毫痕迹。
许灵羽微微皱起眉,她和校内外的几个混混头头关系都不错,属于黑白两道都吃的开的类型,也算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平日里,还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来骚扰她。
不过,她虽然头脑灵活,成绩也不错,但论起武力值,她还真没什么自信。万一真碰到个图财害命的狠角色,也就只能下辈子注意了。
白天在学校里上课,她还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到了晚上,在放学回宿舍的路上,这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她故意放慢脚步,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了下来。她又加快脚步,后面的人就立刻跟着她走。
许灵羽实在受不了了,她停下来,转过身,大声说道:“跟着我一天了,你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顾禾月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那个,昨天的医药费我没有钱能给你……”
她的声音很小,两人的距离再远一点许灵羽就听不清了。
“就因为二百六十块钱,你吓了我一天!”
许灵羽打量着顾禾月,现在是初春,校园还有层薄雪,许灵羽穿着羽绒服都感觉有些冷,顾禾月穿的却还是那件快要洗褪色了的校服。
想起昨天屠文颖说的话,许灵羽开口:
“钱不用还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禾月一下子涨红了脸,拼命地摆手:“我的意思是,我可不可以帮你做事情来抵债?”
“我说了,不用你还了,就当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顾禾月固执地摇了摇头。
少女虽穷,却有三分傲骨。
看着眼前执拗的小姑娘,许灵羽“陵光一现”。
“明天我正好有事情要办,需要个帮手,你来的话,欠的钱就给你免了。”
“明天早上八点,校门口集合,跟我去趟伊冬,只是一点体力活。”
顾禾月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想到能还债,还是表示同意。
第二天,许灵羽提前联系好出租车在门口等待,两人一同坐上出租车,车子随即启动,向着伊冬驶去。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只有出租车收音机里传出的轻微音乐声。一路上,许灵羽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顾禾月则显得有些紧张,她不时地调整着自己的书包带,偶尔偷瞄一眼许灵羽,似乎在寻找话题。
许灵羽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外套,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显得格外清爽利落。
是顾禾月印象里的许灵羽,距离如此之近,她才惊觉许灵羽比印象中的更好看。细腻的皮肤,标准的五官恰到好处地分布在脸庞上,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神韵,每一个细节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却又感觉随性洒脱。
“羽姐你是宏州人吗?”
顾禾月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
“是的,但初中是在伊冬上的。”许灵羽转过头,“你应该不是宏安省的人吧?”
顾禾月点点头:“我来自K省。”
许灵羽感慨道;“高考大省啊,难怪这么厉害。”
一块高速路牌闯入她们视线,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距离伊冬的里程数。
“快了,还有二十公里。”
“伊冬这个地方适合养老,人少、基建齐全、环境好,就是物价贵。”
许灵羽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顾禾月分享自己对这个地方的感受。
当车子行驶到市中心时,许灵羽让司机停下车,自己走到路边的一家五金店,买了一把铁锹。
许灵羽回到车上时,顾禾月看着她手中的铁锹,眼中充满了疑惑。
“我们是来做什么的?”顾禾月忍不住问道。
许灵羽:“迁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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