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雪松香包裹在身上,阮和叶定定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随着眼底的焦距慢慢汇拢,男人温润的五官缓缓倒映在她的瞳孔,阮和叶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胸口,那滚烫灼热的温度,几乎快要将他灼伤。
“我还当是谁,原来你就是那个穷教授。”周权大摇大摆的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沈周掀起眸子瞥他一眼,尽管只是那么一眼,可是那强烈的压迫感,将他定在原地始终不敢上前,直到看到他抱着阮和叶离开,他这才拿着刀追了上去。
“老子让你们走了?”
顾忌着沈周在村里的名望,孙秀担心回头事情闹大了收不了场,赶忙跟上去劝道。
“大哥,沈教授在村里特别受大家尊敬,就连镇上那些人也对他尊敬有加,反正我们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要不然今天还是算了。”
周权一脚把他踹开,“就一个穷教书的,老子会怕他?”
然而沈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见他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周权怒从中来,拿着刀就朝他们砍了过去,沈周一手小心护着阮和叶,接着长腿一伸,只听一声痛苦的哀嚎声,周权瞬间就让他给踢飞出去。
“今天的账,我改天再来和你们算!”
面无表情的撂下一句话,沈周开着车就载着阮和叶离开了树林。
看着车子驶远,孙秀这才跑过去把周权扶起来,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手里的刀,他顿时大惊失色。
“大哥,你刚刚砍到人了?”
周权随手捡起地上的刀,看着上面鲜红的血迹,愤愤地道。
“今天算他运气好,改天我一定弄死他!”
孙秀急得不得了,“大哥,你刚刚砍到谁了?没砍到沈教授吧?如果是真的,我们两个就完蛋了,别说镇上那些人了,光是村里那些人的唾沫就能把我们淹死,以后我们还怎么在村里待!”
“你看你那点出息!”周权一脸不屑,“我们现在有钱,还愁没地方待?”
听他这么一说,孙秀这才想起之前从阮和叶那抢的项链,顿觉激动难耐。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有钱了,以后不用待在这个破地方了,没什么好怕的。”
回到家,二人一边喝酒一边商量着明天就搬到南都去,不过周权还惦记着找沈周报仇,便说过两天再搬,孙秀想着反正不过就几天,就答应了。
只是没成想这天半夜,村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大家让这阵势给吓坏了,纷纷从家里出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却见几十辆警车一路驶到二人家门口,连夜把他们二人给带走了。
一时间,往日里平静祥和的村子风声鹤唳,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大家在议论,他们二人到底犯了什么大事,居然出动了那么多南都的警察。
……
已经是深夜,清酒镇卫生院的灯依旧亮着。
弥漫着消毒水的病房里,医生在给阮和叶做着检查,沈周就一直在门口守着,忽然伴随着一阵东西的摔裂声,病房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喊声,沈周急急忙忙推开门,就看见阮和叶就好像一个受惊的小兽,挥着拳头不停地嚷着让他们走开。
“沈教授,阮小姐这……”孙院长似有些欲言又止。
沈周快步上前将阮和叶揽进怀里不停地安抚着,等到她情绪稍微平复下来,这才对他道。
“麻烦你帮忙找个女医生过来。”
孙院长点点头,赶忙去办公室找了个女医生过来,阮和叶虽然还是有些抗拒,不过有沈周在旁边守着,倒也还算顺利。
检查结束后,趁着护士在给阮和叶上药,沈周把医生叫到门口,稍微压低了些声音问。
“她怎么样了?”
医生回过头看了一眼阮和叶,眼神里不觉就多了些同情。
“阮小姐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擦伤挫伤,脚上还有轻微的骨折,不过这些都不怎么严重,回头住院修养几天也就没事了。”
“麻烦你了。”沈周颔了颔首。
“沈教授,您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顿了一下,医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他试探性地问,“不过沈教授,是谁把阮小姐……伤成这样?”
她是医生,她比谁都清楚她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以他在镇里的地位,按理说应该没有人敢动他的人,到底是谁那么不长眼?
沈周想起之前的事,漆黑的眸子里飞速闪过一抹戾气,面上却始终不显。
“赵医生,今晚的事还麻烦你保密。”
赵医生看他不想说,这时候也就没有再多问,当即点头应道。
“沈教授,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回头我就和今晚值班的医生护士打个招呼,绝对不会让大家把这事传出去。”
她明白他的顾虑,他们这个镇子十分封闭偏僻,大多数人的思想观念还很落后,如果今晚的事传出去了,以后指不定得把阮小姐说成什么样。
送走医生,沈周回过身看着阮和叶,她蜷缩着身子躺在病床上,白炽灯橙黄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隐约能瞧出她脸上的巴掌印,沈周抬手轻抚着她的脸,不过在碰到她的瞬间,就如触电般收了回来。
“这么晚了你应该饿了,有没有想吃的?我找刘华帮忙做点送过来。”
阮和叶声音低低的,“我不想吃。”
沈周坐在病床边看着她,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心底交织着,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心疼。
“既然你现在不想吃,那等你想吃了我们再吃。”
说着他起身就要离开,只是刚转过身,他的手就被拉住了。
他稍一偏头,就看见阮和叶拉着他的手,她的手上还扎着针管,床头挂着的输液瓶里的药水顺着输液管流入她的身体,只留下手心里的一片冰凉。
沈周慢慢摊开手心,轻轻回握住她的手。
“别担心,我不走,我只是去打点热水,就在外面走廊里。”
他宽厚有力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他掌心的温度让人感到安心而又温暖,悄然就抚平了心底萦绕着的恐惧与不安。
“那你快点回来。”阮和叶小声道。
沈周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点头应了一声好,然后拿过床头的热水瓶,就离开了病房。
“沈教授。”
沈周一抬头,就看到走廊里乌压压地走过来一群人,视线掠过人群里的孙院长,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病房,顺手关上病房的门,这才看向来人。
“你们是?”
孙院长适时在旁边介绍道,“沈教授,这位是南都警察局的局长王青松王局长。”
沈周轻轻颔了颔首,“你好。”
王青松摘下帽子和他握了握手,“沈教授,您好,之前我们接到消息说您的手被人伤了,所以我们连夜赶过来将作案的人抓捕归案,现在过来医院,就是想接您回南都治疗。”
沈周轻轻动了动拿着热水瓶的手,借着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依稀能看到黑色外套下的白衬衣上渗着的斑斑血迹。
“就一点小伤而已,孙院长已经给我处理好了,没必要再去南都跑一趟。”
王局暗自斟酌着,“孙院长的医术自然没得说,只是卫生院的医疗设施可能不够齐全,我建议您还是先跟我们回去,我让南都的医生先给您仔细做个检查,如果出现问题,以便我们及时为您研究准备医疗方案……”
沈周淡淡道,“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你就放心吧。”王局还想说什么,他接着又开口道,“刚刚听你说把作案的人抓回去了?”
王局点点头,随后就把之前去村里抓捕犯人的情况详细告诉了他,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问随行的警员拿来一个塑料袋。
“沈教授,我们在周权的家里发现了这些首饰,他说是您女朋友的,您看是不是这些?”
沈周接过来看了一眼,“是这些。”顿了一下,他掀起眸子看向他,温润的五官隐然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冷冽,“从这些首饰的价值来看,至少已经过千万,不知道他们能判多少年?”
王局如实回答道,“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盗窃公私财物,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不过他们还涉嫌强/奸和故意伤人,只要证据充分,最后判下来很大可能是无期。”
沈周抬手把首饰递给他,虽然看着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不寒而栗。
“就算是无期,也有出来的那天,我希望他们永远都没有那一天。”
王局瞬间了然。
“我明白,不过沈教授,其实就算您不说,单凭他们伤了您这一条,以后也绝对不可能再有机会出来。”
沈周微微侧过头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少女,许是一直不见她回去,她抻着脖子不停地朝门口的方向张望着,神色间看着有些无措,澄澈的眸子里满是不安。
“这个于我而言无关紧要,不过于她而言,却是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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