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阳光慢悠悠照进深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岑安故拿出手机想看时间,发现自己错过了好几个电话,未读消息也不少。

开学事多,怕错过重要通知,岑安故只得翻看。

一边翻,一边还不忘问:“你现在要镇压它们吗,我能围观吗?”

听对方刚才说的意思,人面煞不能用他那个方法镇压,他便想看看邬遥的镇煞之法。

但也只是问问,各家术法互有差异,多有不愿示人的,他并不抱希望。

邬遥点点头,倒是答应得干脆。

他补充道:“人面煞和其他鬼煞不同......”

“嗯?”岑安故翻到辅导员发在群里的消息,打断了邬遥后面的话。

他叹了口气,语气遗憾:“看不成了,群里通知六点开班会,我得赶紧回学校,不然赶不上。”

这边离学校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但他还是想知道镇压人面煞的方法,于是对邬遥说道:“我周末没课,到时候来找你,你告诉我怎么镇压他们吧?”

邬遥靠在窗上,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人面煞和其他鬼煞不同,一时半会儿无法完全镇压,不用急于一时,等你放假再说吧。”

这就更好了,岑安故爽快应下。

正要告别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随口问道:“邬遥,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大石头吗?”

“是一块太湖石,具体有多大我不知道,但应该比我高,外形看起来像两条缠绕的锦鲤。”岑安故比划道。

邬遥思索片刻,对他摇了摇头。

——

大学生活忙碌而充实,即使大一军训因故推迟到第二学年,但一连两周岑安故也是在各种事情里来回转,交完作业才想起又是一个周六。

四人寝的宿舍里只剩他和寝室长,也是他们班的班长,另外两人一早结伴去网咖了。

岑安故合上电脑,翻出邬遥给的纸条,对玩游戏的寝室长打了个招呼:“付岭,我出门了啊。”

“诶,啥时候回,老贺他俩晚上要通宵,宿舍里不会就剩我一人吧?”付岭探头叫住他。

岑安故只是去问镇压人面煞的术法,自己和邬遥只见过一面,还没熟到能留宿的地步,他在这座城市也无别处可去。

“晚饭回,我俩去撸串儿,不带贺高州和张图。”岑安故道。

大概是周末的缘故,地铁上人不少,一路挤到老城区附近,哪怕最近几天大降温,岑安故也出了身薄汗,下地铁就脱了外套。

老城区居民不少,虽然建筑陈旧,街道复杂,但还算热闹。

天气转凉后,室外人也多了起来,和半个月前见不到人影的大街天差地别。

路过街口时,他下意识看了眼鬼煞出现的地方,那里只聚集了几个闲聊的老太太,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身影。

正要离开的时候,岑安故忽然被叫住:“小伙子,找不到路了吗?”

是个热心的老人家,看他停在这里,以为他不认识路。

岑安故甩了甩手里的纸条:“谢谢您,不用了,我有地址。”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低估了群众的热心程度。尤其大家一问,这还是本市著名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小伙帅气精神不说,成绩还好,简直是老人家心里的儿孙楷模。

先是热心地给他指了近路,又问他叫什么名字,学哪个专业,有没有女朋友。

岑安故从小到大就招老人家喜欢,小时候孤儿院挨着养老院,没少去隔壁玩闹,仗着人小嘴甜机灵相,混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

反正没有急事,他索性坐下来陪几个奶奶聊了会儿天。

聊完要走的时候,忽然想到邬遥年纪不大,对附近不熟悉,但这些老奶奶就不一定了。

于是岑安故把半个月前问邬遥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对了,我听说这附近有块大石头,形状像两条锦鲤,特别漂亮,你们知道在哪吗,我想去拍个照。”

岑安故猜得没错,几人想了会儿,一个短发老太太突然拍手:“是说的来运山吧!”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想了起来,纷纷点头道:“对对对,来运山从正面看可不是两条锦鲤吗!”

“那你可拍不成照片了。”最先想起来的老太太说道:“迎神巷那个老王府都封一年多了,听说在整修,游客进不去,来运石就在王府后花园。”

“你来得不巧,等王府修完了再去也行,反正读书的日子还长。”

“那石头可大,有二层楼那么高,我还带小孙女儿去丢过硬币许愿。”

“我和老同学拍的照片还存着呢!”

老太太们你一句我一句,岑安故听了个明白,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到石头了。

他转头对有照片那个奶奶笑得乖巧:“我能拍个您那照片吗,实不相瞒,我就是听家里长辈说的,想放假回去问问他是不是这个。”

这有什么不能的,老太太们对他印象可好了,离家也就几步路,直接带岑安故进家里看照片。

没想到这趟还有意外收获,岑安故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老鬼平时一副吊儿郎当样,竟然是个皇亲国戚,真是世风日下,回头使劲挤兑挤兑他。

——

老城区的建筑别有一番历史厚重感,上次被鬼追着跑,岑安故没有来得及欣赏。

他一向喜欢有故事感的东西,岁月驻足之地永远动人心魄。

今天不急,沿着老人家给他指过的近路一边走一边拍照,全当散步了。

正细看墙上刻的字画时,余光猛地瞥见一道影子从相邻路口一闪而过,与此同时还有一阵阴风。

他没看错的话,那个东西穿着一件破烂的黑色短袖?

岑安故没心情看壁画了,他记得半个月前的两只人面煞里,其中一个穿的就是黑色短袖。

想走另一边,刚转过去,脚下倏然顿住。

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同样破破烂烂的短袖,脸上红色诡花有些萎靡,但确确实实是半个月前想偷袭他的那只。

那刚才的黑衣影子就不是错觉了。

岑安故迅速沿着来路返回。

上当了啊,所以邬遥那天答应得那么干脆,是在骗他?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也没能镇压这些鬼煞?

岑安故脑袋转得飞快,脚步也不慢,默默祈祷那俩玩意儿别跟上来。

那天邬遥告诉他寻常镇鬼之法对人面煞没用……现在也不能确定这话是真是假了,但岑安故想到引天雷后只用十分钟就能动的鬼煞,暂时相信了邬遥的说法。

假如法诀和符纸镇不了人面煞,甚至所有带灵力的攻击都只能起反作用,那他还能做什么?继续引天雷吗。

可是……

岑安故猝然停住脚步,几米之外的地方赫然站着一只人面煞。

更恐怖的是,他穿着的不是黑衣服也不是红衣服——又是一只新的人面煞。

熟悉的阴寒气息从身后弥漫过来,岑安故人都麻了,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俩也追来了。

“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买张刮刮乐呢。”岑安故背靠墙壁自言自语。

眼看三只人面煞都向自己逼近,岑安故暂无他法,只好故技重施:

“我引天雷,立镇鬼煞!”

话音落下,耳边依然响起了雷声,但三只鬼煞的动作却没有减慢分毫。

岑安故在听到雷声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他引天雷的次数不多,但哪种声音能落下,哪种声音是哑炮,他一清二楚。

本来就是碰运气的招数,上次成功算他运气好,这次本来也没笃定能成。

按他从小到大背到家的鬼运,全靠天雷早死一百回了。

岑安故沉思:“吸收灵力……”

邬遥说人面煞靠吸取宿主灵力来供养本体。

自己灵力很强,连老师都探不出上限,在人面煞眼里不就是移动粮仓?

所以它们是奔着自己的灵力来的!

岑安故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空白符纸,以血为墨,迅速画好两张符。

符纸燃烧,灰烬落地,面前就站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岑安故。

不得不承认,老鬼虽然记得不多,教的却都是有用的东西。

“渡灵彼身,赋之以能……”岑安故闭上双眼,用极快的速度往空壳里存入灵力。随着鬼煞逼近,周遭空气冷得像要结冰,他手都要冻僵了。

灵力输送完成的同时,再往替身的额头贴上另一张符纸。

成败在此一举。

不过是两个呼吸的时间,立在岑安故面前的替身猛然爆发出大量灵力,直接吸引了三只鬼煞的注意。

成了!

我强到可怕。岑安故自信满满。

他的想法没错,鬼煞要灵力就给灵力。

只不过替身爆发出来的灵力都是虚的,符咒作用下的障眼法,等渡过去的那点灵力消耗完就穿帮了。

时间有限,岑安故转身就跑。

被替身迷惑的鬼煞只在他经过的时候顿了一瞬,并没有阻拦,让他顺利逃出了包围圈。

岑安故跑开一段距离,刚要松口气,又被人迎面截住。

“岑安故。”邬遥拦在他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刚才……”他顿了顿,换了句话:“你在做什么?”

死里逃生后看见罪魁祸首,岑安故气不打一处来,赶紧退到安全距离,隔着三米远和邬遥对峙,说话全靠吼:

“你和鬼煞是一伙儿的,早说啊,我不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邬遥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有回答。

岑安故心里打鼓,面上镇定,脚下悄悄往后退。

不用想也知道他和邬遥不是一个水平,打起来自己毫无胜算,不如直接跑。

仿佛察觉到他的意图,邬遥反手往他前后丢了两个禁制,形成新的包围圈。

岑安故:“……”老师,这就是京城的高手吗,想哭。

替身消耗完为数不多的灵力,化为飞烟消失无踪,被迷惑的鬼煞又重新锁定了目标。

岑安故左看右看,看不到一点胜算。

他想再引天雷——半个月引三次天雷,赶得上过去六年的总数了。岑安故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天雷哪有那么容易被叫来,他没看到,不代表没有代价。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想走这一步。

现在……赌不赌呢?

“岑安故。”轻缓的声音从禁制外传来,好似带着些安抚的意味,打断了岑安故的纠结。

邬遥站在禁制另一边,释放出磅礴的灵力:

“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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