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芙蕖客栈

为首的还未及答语,身后的一人便破口而出“我等……是为何意?你——你的脸……怎么是如此之相?”说罢,他触手撩摸面脸,只觉身内泛起了一层小疙瘩,波层般泛起,让人心内恐惧之感垄起。

那小奴抚摸着破洞的苍脸,眼内无恐怕之意,手心之间也多是轻着抚摸,手部还时不时在脸上打圈舒展“这是我的皮囊之相,我的。低等之人怎可论语?”

“你分明是少玉之相。”遮着面的女子冲在几人身前“我此前无意抬眼之际,肤身之内泛着的皮面不为枯老之相。怎会……?”那女子语气短促却又略显无力之感。而后,那小奴扑身相视于她,女子全身紧绷之意挂在脸面之上,瞳眼凝缩成团。棕黑色的瞳珠泵起,眼内之边混着玄黑色的色毒。

“那不是我的皮相。”小奴一声痛吼,惹得几人退身后去,跻身在胡同之内的旮旯角里难以动弹,一声训斥之声喝住众人。

而后,不及众人反应之时。绕身在胡同和屋内的奴仆冲出门内,围身住几人。并无攻伐之意“这是何意?”

“此前我有言,主家有意邀请。各位,请吧。领路,让——”那小奴又是一声嘶吼之意,而对于此前的耄耋之声浅化成了少玉独有的高傲之声“众生堂五位。”

几人约莫着入了一处墙身,微有砖瓦挪动的呲呲之声入耳,而后背身弯腰入了洞身之中,被蒙着眼也不知这是何地。不老实的身子都撞了墙身,被捕还是死不悔改的手段。

众生堂坐落于泥螺街的闭口之处,是个不起眼的店铺,落的牌子也是个不入流的牌坊。牌匾底下缠着一层层落得发灰的蛛网和小虫子“众生堂五位,进。”

绕过悬长的胡同道,几人先后被塞进了轿子之中,轿子应是不大,为首的那男子坐进去也是费劲“起轿。”

一路颠簸,这几人终归是落地。

那小奴的皮相又是异种,相似鬼间流传的拂紫花,花身共为七朵,花身取名为绯红、玉髓、子姜、明黄、天青、精白、渊渔。花身所育之色不同为,故而所长的花瓣着色也各不同。拂紫花虽在鬼间育长,可身内的灵娑之力却是仙家之人身内的丹药。

相传,采下拂紫花七朵一瓣之色,便可身袭上位之功。

拂紫花在六界之内世代相传,可界内无人去往鬼间之地采摘那七瓣之花。多年前,绪青长老曾立下状言,要寻得那画于书内的拂紫花。

去往鬼间五位长老入了百花镇后便没了踪迹和气息。各世家的探测仪也未能所寻,五人踪迹全无,甚为镇内百姓无人知曾有仙家之人落身于百花内。

寻得四十九日后,半分之影也未显迹。打着拂紫花飞升的弟子也淡了去,六界之内连着数年界内弟子身迹消弭,众家连寻得半个身子都未有。

亦有传言,说这拂紫花生于鬼间之地,可身形可千似万化,三年身内各化一身之物。相传,百花镇的镇民有人亲眼所识这拂紫花的一瓣落地而化,成身为莲花妖灵之身,而后离了鬼间,不知去往何地。

故而起,已有多人所见拂紫花的化身之物,有为人身或是妖身,或为物身。这七瓣身内有一株是为精白,取天地的素白之色,多年之后化身为青白瓷器。

盛产于百花江边一带,以素白之身而闻名于六界之地。最为之重要的便是素白之色可物化各色,在肆月的映射之下幻化为淡青之色,而后遇水为雅蓝之色。巧遇扶桑之度可为品红诺色,而后身内可为鹄白的淡雅。

拂紫花降身于鬼间,可若要真识鬼间之地,只唯舍命进无命出。众人所识的拂紫花也多为道听途说之效,揽身于己莫过于欲要高人一等罢了。

轿子落在拐角之处,那小奴敲了敲轿身头,示意几人下轿,男子为前者入后门而进,女子为后者为侧门而进。那小奴面上的皮囊不知在何时又换了副模样,没了肤身褶皱的沧桑感,耄耋之气也涣散消去。也不为初见之时的少玉之感,这张皮囊是个金钗年岁的女子,水灵的皮相之下藏着一张满是窟窿和骷髅的洞脸。皮下点着一小排的秀红色,是胭脂水粉,秀气的面庞之上多了几分俏皮之色。

后身落轿的女子挤兑着瞳眼,将蒙布往下扯了扯,瞄出一眼而视。身子还未背过,瞳眼之内便映着一双瓷白色的桃花眼,瞳眼眨了两下,盯着那人相看“姑娘,做事得守规矩。”

姑娘就这般丢了魂,霎时间内止住不动身,体内的魂魄还未归身。那双眼睛是猛然间扑到她身前,直勾勾盯着她而语“真是一副好皮囊。”

几人行走的步子停下,双手抬起落在空中。这小奴的声音又成了稚气未脱的孩童之音,声内之色参杂着几分狠厉之气“可惜了,抬走。”

“主家是为何人?”几人奋起反抗,蒙着眼可身内功力未减,拽起身旁之人询问。

“众生堂是为何地?”

“你的皮相——是为何?声音竟会呈此般——?”

“你是何人?”

“何故绑身囚于此地?为何蒙眼相待?”

那小奴理了理首者的肤衣,散了散灰尘,提着嗓子而语“白榆镇,屠苏酒。”

“你——”

“大人不必惊讶,入镇之时的牌子便可将所来之地和此前过往照射入了各户,百花境内无人不知几位所到此地是为何事。”声出之语又为壮年之声,雄厚的音嗓之内流过一丝的少气。

几人瞬时没了挣扎的力气,缠着身旁之人的手臂缩回身去,蒙着瞳眼却抬起头身。

“主家特意遣人将其接回众生堂,此刻在厅堂侯着,莫要误了时辰。请吧。”那小奴猫腰着身子弯下去,跪拜在地,像是真家之奴。

“众生堂五位,成。”

立在府门前的轿子唤声之后没了踪迹,只留下奴身一人。而后,众生堂的牌匾幻化成了一字存于之上:相。

——

扬灵和清芷二人收到宗族密令,便动身赶至武夷山之地。坐客堂屋内,竹乌尘昏睡已有月余,可还未苏醒之意。柳娘的身子也跟着虚残下去,花升的火花留了柳娘一命,附身于竹乌尘身内,也是为如此。

堂主和副堂主已于半月前回至堂内,灭顶之灾的横祸让二人接连倒下身去。阿斗料理完师兄弟的尸身,接着去后院煎药、做饭、修屋子。堂内的草药还未损坏过度,阿斗就着此前所学的理药煎煮。厢房倒是补了几间,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茱萸也跟着过活。

茱萸挑着柴火从前厅至后院,将柴火摞在墙角处,阿斗把柴火劈裂开塞进锅灶下,又抬勺搅了搅锅内的饭食“茱萸,拿碗过来。”

茱萸撂下身上的柴火,一溜烟钻进后厨,掏出几个碗放在木板上“哥。”

锅内的热气蹭蹭上长,小米粥泛着水泽,上层黏着一层饭皮,阿斗用勺子戳开饭皮,每个碗中舀了几勺稀饭和稠饭。而后端了三碗入了厢房,茱萸端起一碗咕咚喝了下去,又溜进后厨内翻出白糖盒,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弥砚山忙着修缮白榆镇之事,风公子也亲临坐镇监工,好在工匠是个明事人,房屋的修筑提了数月之程。

阿斗踩着长梯上了屋顶,将瓦片补在漏缺处,而后踩了踩缝补的厚实度。

“吱——”木门从外推开。

弥砚山身上挎着木盒,拐进了后院,木桌之上留有一碗粥,他卸下盒子坐在上面吃完了粥“放糖了。”

而后拿起碗放在水盆内洗干净,晾在货架上。甩了甩手指间的水珠,从木盒之内掏出一小包方方正正之物,上面印着“良品”二字,这是阿斗最喜的茉莉糕。

阿斗躲在房屋上偷笑,手中拽着的瓦片补在了另一处。

弥公子解开糕点盒子,拿出一小块塞进唇中,而后又将盒子复原放在那里。双手攥成拳头,相互捶打。

阿斗知晓此意,是为弥公子所喜之物。

骗子。

阿斗顺眼看去,偷吃完糕点的弥公子背着盒子挎在身侧,轻手掩住了堂院的木门。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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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芙蕖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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