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希腊的荣光 5

大地突然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地震了,地震了!”金小虎惊呼,一把抓住身边巴比伦人的手。

“没有地震,是犀牛!薛西斯的犀牛!”巴比伦人指向远处,波斯的犀牛军团正气势汹汹地杀奔而来。

这是希腊与波斯血战的第二天,波斯王薛西斯看到“不朽者”组成的“尸墙”气炸了,暴跳如雷。他立刻就派出犀牛军团,他要凭借悍猛的犀牛群冲破“尸墙”跟斯巴达勇士的防线,速战速决。

数十头体格肥硕的犀牛扬起四蹄奔跑,一时间,烟尘四起。希腊士兵见了无不胆寒。

聂政挽起强弓,利箭在弦,嗖的一声飞出去,直插入领头的犀牛眼中。那犀牛疼得嘶叫一声,身形一滞,随后掀起前蹄,状若疯狂。身后,紧随着跑来的犀牛收不住脚,一头撞到它身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使两头庞然大物轰然倒下,挣扎着。金小虎看了心胆俱裂。

磨勒将弓拉成满月,眨眼间射出数箭,箭箭插入犀牛们的眼睛里。其他侠客跟斯巴达勇士们纷纷效仿,漫天箭雨纷飞。

落在犀牛身上的利箭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因为犀牛全身都是铠甲似的厚皮。被射中眼睛的犀牛则发起疯来,跟在后面的犀牛将它们踩踏,或是被它们撞倒和绊倒。

独臂的豫让趁此功夫收集了不少长矛,待犀牛跑近,他投出长矛,根根长矛都贯穿犀牛的头颅。无数根长矛代替了箭雨,攒足了勇士们的力气,呼啸而去,将奔腾而来的犀牛们几乎扎成了刺猬。

当最后一只犀牛冲进已被同伴们撞得破碎了的“尸墙”、在距离聂政不到五米的地方如巨碑般訇然扑地、头颅上的长矛兀自颤动不已时,于远处观战的波斯王薛西斯跌坐到王座上,这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百战不殆!

波斯人要想继续进攻,就必须打扫战场,因为犀牛庞大的身体堵塞了进攻的道路,成为希腊人防卫的屏障。他们一边要数十人推动一头已死或者受伤挣扎的犀牛,将它们推下海湾,搞不好就会被疯狂的犀牛乱蹄踢死或者被尖厉的牛角刺穿;一边还要提防希腊人的冷箭,苦不堪言。

后来,他们想出一个办法:数十名士兵先跑到要被清理的犀牛前面,竖起盾牌,一层层叠起来组成屏障,挡住箭矢;另一些士兵在盾墙后面拖走犀牛。希腊人好整以暇地旁观他们的整个清理过程,趁着这个作战间歇休息。

当进攻的道路终于被清理干净后,蒙着面纱的波斯法师们出场了。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念着不同的祷词,排成方阵,缓步向前。很多人手里还举着火,因为波斯人以火为尊。这可把站在山坡上观战的金小虎给看笑了,46个国家,100多个民族的法师们大概都上阵了吧,他们可能认为自己刀枪不入,认为可以凭借诅咒就能把希腊军队全部咒死。

斯巴达战士们弯弓搭箭,不消一刻,法师军团灰飞烟灭。

这一天,波斯王薛西斯先后派出各种军团,总计50000人猛攻希腊守军,战斗进入胶着状态,双方打得昏天黑地。但是波斯的进攻始终没有奏效,帝**队死伤无数,从温泉关上推落的尸体布满整个海湾。

薛西斯三次从王座上跳起来大发雷霆,因为他的两个兄弟阿布罗科麦斯(Abrocomes)和海帕兰西斯( Hyperanthes)也殒命在这场野蛮血腥的战斗中。长矛直戳入眼睛,他们被一击毙命。拼死把他们的尸体抬回来的军官说就是那个最高大威猛的异乡人杀死了他们。

波斯王十分困惑,决定暂时停止攻击,命令军队撤回驻扎的营地。

金小虎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就是无处安放自己忐忑不安的情绪。他不是勇敢的小孩子,他很怕死。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可是,他是萤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他不配与伟人们一起闪耀汗青。他现在就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吃零食喝酸奶,翻翻他的历史书,除了要应付考试和妈妈的怒火外,别无忧愁。

营地里忽然起了骚动,两名被国王派出去的斥候(侦察兵)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飞奔回来。

金小虎迅速爬起来,该来的总要来,他们是螳臂挡车,阻挡不住历史的车轮。

威严的国王呵斥住惊慌失措的斥候,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语无伦次的斥候说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被当地的农民拦住,农民说有一个叫埃彼阿提斯的牧民收了波斯人很多钱,带着波斯人去走山上的牧羊古道。

那条牧羊古道可以绕过温泉关,直插希腊联军的背后,金小虎叹息,波斯人从来不愁找不到希腊人中的叛徒!

斥候说那个农民讲波斯人很早就出发了,不知道他们还来不来得及防范。国王列奥尼达立刻派人赶去佛西斯军团那里,通知他们此事。牧羊古道路窄坡陡,只要佛西斯人提高警惕,密切注视小道上的动静,凭借地利优势完全可以守住。

可是国王心里就觉着有什么不对劲,他随即召开战时会议。他说鉴于情势危急,为保存实力,决定组织希腊联军撤退。除了斯巴达士兵、700名赛斯比城邦战士、以及900多名“黑劳士”留下来拖住敌军、掩护大部队撤退之外,其他人立即离开并通知所有城邦准备迎接波斯军队的攻击。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感知到了自己的宿命!

国王又将素来与波斯亲善的400名底比斯士兵留在身边,防止与波斯人眉来眼去的他们提前叛变。

“异乡人,我感谢你们的帮忙,你们走吧!”国王转向中国人,他没理由叫人家留下来一起送死。

“我们正杀得痛快,怎么肯走?”聂政说。临战脱逃不是他的风格。

“让我们去帮佛西斯人守卫古道吧,”专诸说,“我们能守住!”

侠客们纷纷附和。

“我妈妈说要学会战略性撤退,不做无谓的牺牲。”金小虎偷偷攥住专诸的衣襟,用中国话悄悄说。

“你妈妈说得没错,但是你还说过‘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专诸推开他的手。早在小虎说出那条牧羊古道的存在时,聪明如他们,就知道这次战役的结局了。大家都知道他们会失败,凭他们七人之力改写不了历史,可是悲壮的历史自有其美丽之处。

“跟着他们走,”磨勒指向那些正准备撤退的希腊人,“照顾好你自己,小虎!”

小孩子泪在眼里,他知道侠客们心意已决。

“好!”列奥尼达叫专诸等六人立刻赶去古道。

随后,国王叫来一个眼睛受伤的斯巴达勇士把金小虎送走。“等一下!”列奥尼达叫住正要出发的小孩子跟勇士,他要他们向斯巴达人讲述一个故事,一个斯巴达三百勇士抗击波斯大军、为国奋战的故事。他忽然心有所感。

“族人啊,传话给斯巴达,说我们信守吾国的法律,长眠于此。”

“异乡人啊,你若到斯巴达,请转告那里的公民:我们阵亡此地,至死犹恪守誓言。”

国王分别对战士跟小孩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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