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领着“不朽者”们沿着荆棘丛生的小道,穿越峡谷,渡过溪流,攀援山崖。黎明的时候,他们穿过一片橡树林,接近山顶。
1000名佛西斯士兵早就被斯巴达国王安排在这里把守,但是这些人守了多日,连个鬼影也没见到,就放松了警惕,直到寂静的黑暗中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时,他们才慌忙披挂上阵。
“不朽者”趁着黎明前的黑暗突袭佛西斯人的阵地,密集的箭雨射向希腊守军,守军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下。尽管他们奋力抵抗,怎奈不是“不死军”的对手。
率领“不死军”的波斯将军十分惊讶,因为这些希腊人与前两天他们曾经面对的可怕杀人机器大相径庭。向导埃彼阿提斯提醒他这些人不是可怕的斯巴达人。
被波斯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佛西斯士兵一直败走到山顶,“不死军”也不追赶,他们径直前行,要尽快插到温泉关背后,完成对希腊主力守军的合围。
红日从两座山坡之间的垭岔里探出头来,抖动着,一点一点挣脱夜的束缚,绚烂至极的霞光陪伴着它。这红日红得有些妖异,波斯将军催促士兵们加快脚步。
队伍宛如一条游蛇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蜿蜒,走在前面的“不朽者”们才绕过一处峭壁,忽然又退回来,各个惊慌失措。波斯将军正要奔上去看个究竟,就见六个人追着士兵们从峭壁那边转过来。为首一个大汉手持利剑,烂袍金甲,威风凛凛,似有气吞山河之势。
这六个人切菜砍瓜一般将跑在他们前面的波斯人一面一面地砍倒,六柄剑舞出片片寒光,寒光到处,鲜血迸溅。
波斯将军奔过去,他想将那六人喝住,问一声“来将何人”。大汉手里的剑如白蛇吐信,破空而来,将军听到“嘶”的一声,那是利剑穿透他咽喉的声音。波斯将军缓缓倒下,他在这世间看到的最后景象便是:那长剑剑柄吞口上的怪兽对他怒目而视,双角向后贴近背部。他不知道这怪兽就是古老东方的神兽——睚眦。
那六个人始终如影随形地追赶着波斯士兵打杀,使“不朽者”们轻易不敢放箭,怕伤到自己人。一时间,狭窄的山路上满是波斯士兵的尸体,众人急着逃避,互相拥挤推搡、踩踏,不少人滚落山崖。
折损了将军跟众多同伴的“不朽者”们终于稳定住军心,他们是“不死军”,波斯帝国最强悍的军团,他们为刚才的丧魂落魄感到汗颜!与那六个人尚且隔着一些队友的“不朽者”们,趁着那些凶神恶煞还没砍到自己这里的功夫,赶紧组织起来。他们聚集到一起,将各自的柳条盾擎起来,连接到一起,把彼此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段山路是一个U字形的狭窄曲折,曲折里夹着海湾,所以处在队伍首尾的波斯士兵们隔海相望。站在海湾这边观战的士兵见那边的战友已经将盾牌连成了屏障,而没能进入盾牌屏障里的队友行将被砍杀殆尽,便放心大胆地开始射箭。
那个肤色墨黑的人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刻,他瞬间就站在悬崖边,把手里一柄寒光剑舞得密不透风,替同伴们遮挡箭雨。那烂袍金甲的大汉也站到他身边,两人协力把所有飞来的利箭都拨掉。
盾墙后面的“不朽者”们看到箭雨一时奈何不了对方,便发一声喊,一起推着盾墙向前缓步移动。他们将长矛从盾墙的间隙中刺出,错杂、锋利的长矛使对手无法靠近。他们见识了斯巴达的方阵,就将它用在这里对付袭击者。
那六个人一边迫于方阵的威压,缓缓向后退去,思考如何破解方阵,一边要防御海湾对面射来的飞箭,他们不知道盾墙后面发生的事情——牧羊人领着几十个“不朽者”转入一条被荒草埋没、几乎看不出来的岔道。这条极其狭窄、只容一个人行走的岔道绕过牧羊古道上壁立的山崖,向前延展。牧羊人方才险些死于那六人的剑下,亏着对方忙着对付波斯人,他才得以连滚带爬地逃回来。
“小心身后!”
豫让听得虬髯客断喝一声,百忙之中抽空向后一看,心里一凉。身后距离他们不过十几米远的地方,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堵盾墙,长矛层叠其间。现在他们被波斯人前后夹击,两堵盾墙缓缓地逼近他们,初日的光辉在锋利的枪尖上闪烁。身侧是壁立的山崖和悬崖下的海湾,他们已陷入绝境。
一心想着进攻的人虽然不考虑退路,但是也不能枉死。中国侠客们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佛西斯人被击溃了,中国侠客们不知去向,波斯军队已然迂回到他们背后。听了斥候的报告,国王列奥尼达在心里叹一口气。在清晨的阳光中,友军们撤退时扬起的尘土渐渐消散,大势已去,他将率领这两千多人为希腊全军断后,迎接荣耀的降临!
斯巴达人开始烹调他们那著名的“黑血汤”,就着干面包、洋葱、橄榄和无花果下肚。“多吃点!吃完这顿早餐,我们就要在冥王哈迪斯的地狱里吃晚餐了。”列奥尼达看着狼吞虎咽的战士们说,他要所有的勇士都做好必死的准备。
漫天箭雨。呼啸而来的利箭洞穿了“黑劳士”的身体,将他们持盾的手钉在盾牌上。他们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撕心裂肺地喊着,倒在地上翻滚。国王看见巴比伦人倒下了,那忠诚、勇敢的人,他的朋友。
希腊勇士被波斯军团前后夹击,层层包围。波斯军官在两军阵前向列奥尼达传达薛西斯的旨意:只要他肯投降,放下武器,给波斯大帝下跪磕头,他和希腊将士们就都能活命。
答复波斯军官的是一根破空而来的长矛,将他的身体洞穿。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轻蔑地一笑,仿佛杀气腾腾的希腊战神阿瑞斯。在斯巴达人的语言里没有“投降”这个字眼。尽平生之勇,使出所有的杀戮技巧,尽可能地杀伤敌人,斯巴达人毕其一生就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希腊人的方阵如同攻城锤一般撞上波斯人的阵线,在重重包围中,他们仍能缓缓向前推进。在希腊人踏过的土地上,留下敌人的断肢、破碎的兵器残片和殷红的血。被希腊人的勇猛和视死如归震慑了的波斯士兵向后退缩,他们不敢面对这些身穿胸甲的青铜战士,即使波斯军官用鞭子驱赶他们向前,也无济于事。很多波斯人被希腊勇士逼到悬崖边,坠落海湾。
在反复地举□□杀后,希腊人手里的长矛磨损殆尽,变成碎片。于是希腊战士们纷纷推开盾牌,拔剑冲向敌人,剑尖直指对方的咽喉。
嘶嘶作响的冷箭带着肃杀之气穿过鏖战的人群,命中列奥尼达的咽喉。英勇的国王倒下了,倒在他以生命捍卫的土地上。疯狂的波斯人嚎叫着一拥而上,纷纷将枪矛戳进国王的身体。他们将列奥尼达举起来,抛向空中。奥林匹斯山上的光明之神阿波罗放下手中金色的竖琴,垂下眼帘,一时间天昏地暗。
“勇士们,王尸被掠,决不许野蛮人侮辱国王!”赛斯比人的指挥官怒吼。
战士们拼死与波斯人抢夺国王的遗体。近身激战中,斯巴达人的剑砍断了,他们就用剑柄、拳头、乃至牙齿和敌人殊死搏斗。然而敌众我寡,在薛西斯的冷笑声中,他们拼尽全力,也未能夺回国王的遗体。
希腊人越来越少,逐渐被逼退到一个叫做克罗诺斯的小山丘上,底比斯人纷纷投降。
赛斯比人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很多赛斯比人举起双手,颤抖着向波斯人投降,却被杀红了眼的波斯人毫不犹豫地斩杀。
波斯军队把血战到底、宁死不屈的斯巴达勇士死死围住,将雨点般的标枪和利箭投向他们,勇士们全部战死沙场。英勇的斯巴达人挡住了波斯的千军万马,却没能挡住自己人的背叛。
付出无数波斯士兵生命的温泉关血战,对薛西斯来说,不啻为一场恶梦。“斯巴达人都是这样的吗?”他看向左右。
遭受惨痛损失的薛西斯极度愤怒,他下令割下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的首级,把身体钉到十字架上。这样令人发指的战后行为对波斯人来说十分罕见,有悖于波斯人的传统,因为他们尊敬那些英勇不屈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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