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官兵衙役追来,在前的官兵看见眼前一幕颇为震惊。
谢珩脚底下的人已被擒获,目前还在苦苦挣扎。
他抬眸看了看来人,不屑一顾:“你们是谁的部下,连个人都抓不住,废物。”
偏偏为首的还是个不认人的井底之蛙,谢珩一句,他反倒双倍怼回:“大胆,竟然公然侮辱官差,对我等出言不逊,我看你是外头清闲日子过厌倦了想去牢里待着了!”
他再看被擒获的贼人,便也松了口:“不过看在你为民捕捉人犯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说着便差人上前将人押住。
叶清宜站在人群中观望着,心中为这不知死活的小官差捏了把汗。
敢得罪谢珩,不想活了。
官差松了口,可谢珩却未想就此罢休,他脚下踩的不松,他们没办法,“我倒是想去你们的牢里过过清闲日子,就怕你没那个本事抓我进去。”
他本无意惹这闲事,可无奈对方这般态度,谢珩也从未被人这般说话。
“来人,把这人给我抓起来!”
为首的官差气势很强,手下的衙役不得不听从,上前欲要抓捕谢珩,结果便是,全被打趴在地,疼的他们直哀嚎。
谢珩此时从怀中抽出块令牌一亮,只见上面清楚的刻着:锦衣卫。
“锦,锦衣卫?!”他们面目惊愕,被打趴下的官差连声求饶:“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大人帮我们降得此人犯,还望大人恕罪,望大人恕罪啊~~~”
“恕罪?”谢珩冷笑一声,“你……”
见此,叶清宜从人群中冲出,她几次感叹,这身衣服倒是利落:“哎哎哎,大人!”
谢珩看向她。
姑娘眸子真切:“大人,他们既是官府的人,我们不如去向知县大人打听一下情况。或许会有新线索呢?”
谢珩知晓她的意思,许是她觉得这几人无辜,不想因此牵连,故而向他求情。
看在她的面子,谢珩脚底一松,他眉头压得低,脸色甚差:“带我们去见你们知县!”
这官差鞠躬尽瘁:“是是是,小的这就带路,二位大人这边请。”
还真是欺软怕硬。
叶清宜瞧他一眼,顺着这官差的话道:“走吧,大人。”
谢珩:“……”
知县正舒舒服服的在院中的花池旁赏景,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晃动,身侧侍奉的婢女手中端着果盘还有茶水。
今年的绿植醒的早,那率先醒来的已经枝繁叶茂。
方才已经有官差前来禀报,知县饮茶正尽兴,叫人回了去。
哪知谢珩和叶清宜直接闯进来,知县触着眉头,正为他们破坏自己兴致而恼怒时,对视上目光,那副将要爆发的性子瞬间被压回去。
谢珩身着飞鱼服,即便手下不认得,他一定是认得的。
还未等知县巴结,谢珩率先开口道:“知县大人好雅兴,张大人无故被杀,您如今还能坐在此处清闲的喝茶。”
知县早便想好理由,急忙起身回:“谢大人冤枉下官了,前些时日下官得了风寒,医治许久都未见效,也是憋在屋中许久,今日难得好一些,才想着出来坐一坐。”
随后便向后摆摆手,示意婢女退去。
他们虽看见,但二人对知县的私事不感兴趣,也就未多舌。
谢珩警示:“既是风寒,那便要好好注意,若是不慎吹了风,岂非病上加病。”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知县自见了他们,这腰间便从未直起过,他寥观四周,道:“此地不宜商榷,大人请随下官移步。”
谢珩未言,跟着前去。
此人外貌上观去似是和谢文忠小一些光景,可一小小县令如何能与锦衣卫抗衡。
他对谢珩冒然来此,心中存疑:“谢大人您今日因何来此啊?”
他与锦衣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又是为何来找他?
谢珩坐于正位,知县落座在旁。
他抓着方才的事不放:“并非是我想来,只是我今日闲逛时,好意帮你们抓了个人犯,却被你这不长眼的手下扬言说要关我进牢,此事我当然要找知县大人好好问一问。”
知县头脑一热,此刻那犯错衙役正跪在院外,他撇了眼,看出来极为气愤,可转过头时面上又带了喜色:“是下官手下不懂事,怠慢了大人,是下官的失职,还请您宽恕。”
“若是手下不懂事也就罢了,可若主子也跟着不懂事,那又该如何处置?”他变了脸色,丝毫不客气,“你区区六品官员竟有如此大的架子,倒是让我好生相看。”
要知道,他们虽未有直接的矛盾关系,可方才也确实将人拒之门外,谢珩没有那般大度,虽做不来恩将仇报,但睚眦必报他定是能效仿的。
叶清宜想笑却又未敢表现太明显。
那知县急忙跪下:“大人恕罪,下官当真不知是大人驾临呐。”
“所以若是换做旁人,知县大人都一律回绝不见吗?”
“……”
叶清宜早便看透,若是打嘴仗,没人能说的过谢珩。
对方声音发软:“大人恕罪,下官当真是无意的,还请大人见谅,求您宽恕。”
对于知县的求饶,他虽不能宽恕,却也并非想追责。
谢珩看了看叶清宜,知晓她提出此要求,心中便有了想要知道的疑问。
姑娘心思灵活,仅一个眼神便懂他的意思。
“不知可否寻问知县大人一些问题?”
知县不清楚叶清宜的身份,既知道是谢珩带来的人,便未敢拒绝:“公子直说便是。”
“张大人自尽一事实属可疑,不知您是否知晓?”
他眼神飘忽不定,懦弱中徘徊,最后看向谢珩。
叶清宜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于是开口安慰道:“您只需告诉我们实话,若查证属实,谢大人定会不计前嫌,保您前途无恙。”
见叶清宜这般说,他也并非不识好歹,赶忙道:“是是是,下官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知县将人都屏退:“你们都下去吧。”
见已无他人,叶清宜敞开天窗说亮话:“我想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是否和睦,又或者,张大人生前可有纳妾?”
“具下官了解,张大人夫妻之间琴瑟和鸣,并未纳妾。”他认真回忆,将知道的和盘托出,“下官记得,张大人生前爱好听戏,遇害那天还邀了李华坤大人的公子前来听戏,只是……”
叶清宜问:“只是什么?”
“只是听人传言,这戏班子离开府上之后,李哲仍未离府,甚是可疑,刑部也因此将他抓起来。”似是得到方才的保证,他无后顾之忧,便也敢大胆发言,“可这戏班子具体怎么回事,大人您可以去问一问府上的人,他们或许知晓。”
—
回去路上,叶清宜跟在谢珩身后若有所思。
直至谢珩步子停下来,她径直撞上他的背。
谢珩瞧她这般认真,定是有见解:“有何发现?”
“我曾怀疑,既然是发簪致死,那凶手极有可能是张大人的妻子或小妾,可如今看来,线索又断了。”她些许气馁,“人家夫妻琴瑟和鸣,怎会无辜害人。”
“去问问张府的管家,或许能问出些什么。”
她定睛看向他,却又匆忙转移视线:“那快走吧。”
张府自发生命案后,大部分丫鬟家丁已经被遣散,还有些许是自愿离开,果真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
如今的张府不同往日,十分冷清。
只留下与本案相关的下人,谢珩前些时日未能顾及他们如今才得空审问。
谢珩和叶清宜回来时,一位张府的管家正在清扫地上的碎叶,漫无目的的重复动作,眼睛无神,似是被吓到了一般。
叶清宜怕谢珩再说什么重话,便主动向前放低声音:“管家,我们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注意到她说话,管家停下动作,目光呆滞:“大人好。”
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您想问什么便问。”
叶清宜向来胆子小,这张府后院带有一丝诡异气氛,正中央偌大的场地搭建了个台子,联想知县方才所说,这个台子八成便是张洲用来听戏的。
如此恐怖的氛围,她属实害怕,却也不敢靠这管家太近,叶清宜将谢珩拉过来,躲在其身后问:“张大人遇害当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听完此问,那管家瞳孔微变,似是回神。
他拖着沙哑的嗓音,陷入当晚的回忆:“那日,张大人雅兴生起,便叫来李大人一同观赏戏曲,我便按照大人吩咐,准备好茶水。谁知那晚,戏唱到一半,竟,竟……”
“竟怎么样?”
管家双手颤抖,一时未握住,扫把摔落在地,他神情恍惚,嗓音更加干涸:“竟无端闹鬼,甚至府中有多人已经亲眼目睹鬼魂出现,包,包括我,我也亲眼看见,那一缕冤魂没有脚,也没有脸,长发落地,可怕的很。”
叶清宜听着整个身体都站在谢珩身后,从他身侧微微露出头来瞧看。
在他们还深思他所言虚假时,管家扑通一跪。
“谢大人,我所言句句属实,那是个女鬼,她出来吓人,句句道冤,我们都猜想,她一定有天大的冤枉无处倾诉,或者,或者她此番就是来找害她性命之人报仇的,府上的下人也都被吓的逃走了。”
谢珩眉头锁的紧,呵斥道:“休要胡说。”
“大人,那晚张大人他们所听戏曲是《二探阴山》,府上也有人传言,许是他们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引得冤魂索命。”
那管家嘴里嘀咕着什么,他们听不清,也未在意。
谢珩只觉他行为诡异,似是黄毛道士来此招摇撞骗,他素来不信鬼神,更莫提管家口中那女鬼索命的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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