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壹佰壹拾玖

司徒馥与司徒书前去杜家吊唁时,刚到府门口,便被杜夫人无视,随之林家的马车紧接其后。杜夫人换了一副嘴脸迎了上去,看得出,她是非常满意林颜当她儿媳。

但杜黎现在服丧,最少三年不能成婚,林颜若要嫁他,还需待字闺中三年。或许是觉得愧疚,杜老夫人大丧,林颜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居然抛头露面来上香,杜夫人对其更加热络。

这份心意,让杜家人感慨万千。

一旁的司徒书看在眼里,偷偷攥紧了掌心,眼神霎时变得很冰冷,若非不能动武,他定教面前的人学学怎么尊重人。

司徒馥暗中扯住了他的衣袖,他们是来给杜老夫人上香的,不是来吵架给人摆脸色的。花船一事,她难辞其咎。

杜府除了杜夫人便没有女眷,眼下杜夫人与林眼依偎在了一处,司徒馥的处境更加尴尬,府丁没有得到主人的开口,不敢放司徒馥进去。

最后是杜黎出来解围,这才让司徒馥不至于太过难堪。他安慰司徒馥道:“母亲一直如此,让阿馥见笑了。”

说着便请司徒馥进去。

司徒书的脸色,这才稍稍缓了些。

林颜看到了杜黎,自他出来后,她便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在司徒馥身上。本就对司徒馥没有几分好感,眼下关系更加岌岌可危。

从杜府离开后,司徒馥未回司徒府,而是转身去了金玉楼,

秦掌柜瞧见司徒馥后,立马就带着人迎了上去。司徒馥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的丫鬟,红蛮似苦大仇深看着司徒馥,显然她并不想做丫鬟,但是奈何不了二人,最后只能带着满身怨气,以示不满。

司徒馥恩威并施,给她拿出了金玉楼当下最时兴的首饰收买她。

红蛮不屑,却还是收下不少。

“你不怕我反手卷了这些东西跑路,再不管你?”

司徒馥在一旁淡定喝茶:“你不会。”

随后三人便心平气和去了隔间换上便服,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春香楼还是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尤其是晚上,他们故意待在天黑才寻机进去。

司徒书不放心:“这些事情可以交给底下人来做,何必亲自下场来这腌臜之地。”

司徒馥拒绝:“就当出门散心。 ”

一席男装的司徒馥,异常清秀,咋一看像是过来洛京赶考的书生。红蛮不一般,她的脸本就生得特殊,棱角分明,男装的她,比男人还要俊郎几分。

司徒书偷偷看了二人一眼,无奈叹气,但又不好说什么重话,只得跟在二人身后,跟着她们进去。

一位衣着清凉的女子,见了三人,迈着小碎步挥着碎花袖子便过来了,她起初是挽着司徒馥,但被司徒书随身的佩剑隔绝在外。

“公子?”

司徒书不悦道:“要说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女子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不敢上前,于是将目光放在红蛮身上,在看见她的脸后,她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红蛮一把扯过女子的身子,极为熟练搂住了她的腰肢,右手捏着下巴,语气轻挑道:“美人叫什么名字?过来陪爷好好玩玩。”

“奴家幸儿。”

“公子,您讨厌儿~”

司徒馥观幸儿当是认识红蛮的,只是没有拆穿红蛮的身份,这一趟,有点玄。

司徒馥上楼,很快便与杜娘子碰个正着,春香楼里其他姑娘不认识司徒馥,但杜娘子却识得一清二楚,然不论是幸儿还是杜娘子,二人都未声张几人的身份。

很快,杜娘子支开了其他人,一行五人进了幸儿的房间。

房门一关上,司徒馥便察觉到了杜娘子浑身发颤的身子,她转头看向一旁仿佛置身事外的人,语气不可察觉地担忧:

“你回来干什么?”

“司徒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馥道:“你们主子在我手上。”

杜娘子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身,嘲讽司徒馥天真。她不怀疑司徒馥的话,但……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这幕后之人并非我主子一人。”

红蛮看着杜娘子:“杜使,主子失忆还被人挑断手脚经脉,不如趁乱脱离了春香楼,难不成,你们还想一辈子靠杀人出卖色相为生吗?”

幸儿拉住红蛮,示意她不要说话:“杜使是为我们好,红蛮姐,当初若不是杜使,你早就被杀了。你实在不该这样与杜使说话。”

司徒馥不是来着看她们煽情相互拉扯,她一把将红蛮拉开,直接表明目的:“我想与他谈谈,条件随便开。”

杜娘子狐疑看了司徒馥一眼,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但她却不好做这个主。

司徒馥看着红蛮道:“红蛮,你要看着她们一直这样下去?”

要反叛,不若反叛得彻彻底底。

红蛮犹豫不决,但在司徒馥的注视下,她最终还是上前,坦白道:

“杜使,如今我已是司徒馥的人,春香楼的情况,我与她说过。”

杜娘子气愤填膺,恨不得杀了她,手扬起,却始终没有落下。她只是恨恨地看着红蛮,重重叹了口气:

“主子已失踪近一年,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帮你问问那人,恰好今日他在春香楼。见不见,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司徒馥俯身,笑谢:“有劳。”

随后杜娘子出去,幸儿留在里屋与红蛮说体己话,四年未见,二人自当是有许多话要讲。

“快与我说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后面那些人没再追杀你吧?”

“差点死在路上,还好遇到了司徒府的人,被他们救了。”

“红蛮姐,你真的好勇敢,一个人对抗组织这么多年,若非主子被其他事情缠住拖不开身,杜娘子又从旁周旋,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司徒馥看了正在聊天的二人一眼,顺势拉着司徒书走远了些,他们在这,二人总不太方便叙旧。

幸儿见司徒馥去了外室,忙拉着红蛮往床边坐。

“你是真的想好了吗?出卖组织,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何况,瞧你这样,大概是什么都与司徒小姐说了吧?”

“没错,既然决定背叛,那就彻底一些,何况,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没有选择。我一离开司徒府,那些追杀我的人,必然不会放弃。左右都是死。”不如为了司徒青搏一搏。

“我拗不过你,但这些年,我们也不好过,杜使也……早有打算。主子不回来,这春香楼与组织都快改姓。”

二人没再聊下去,杜娘子很快便回来了。她让司徒书在房间等,只允许司徒馥一人前往。

司徒馥摸了摸腰间的扇子,知司徒书不会同意,便道:“阿书在外面等我,否则免谈。”

“不行,我要与你一起!否则不见。”

二人谁也不愿让步,最后杜娘子只得同意司徒书在外面等,再退一步便不肯了。

司徒馥知晓,今日若再让其退让,便见不到人,于是只能命令司徒书,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阿书,你还不放心我吗?到时候我要出事,会立即向你求救。”

她继续道道:

“以红绳为引,若我有事,便拉绳传信,你再进来。”

是根红绳,绑在司徒馥腕间腕间,线团那一处在司徒书手上。

最终,司徒馥跟着杜娘子去了二楼最后一间阁房,上次与云诘相遇的房间,司徒书则在外面戒备,眼神一刻不离,全神贯注房间的动静。

线上传来的脉搏声,短暂让司徒书放下提心吊胆的心。

屏风后,若隐若现一抹高大的身影,屋内香料燃烧冉冉升起阵阵青烟,很快房间里便只有二人,司徒馥慢慢靠近,却在即将越过屏风后,停住了脚步。

“荥王?你是春香楼的老板?”

那人慢慢转过了身子,司徒馥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只是她猜错了,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后是了然。

“默王,居然是你?!”

云子衿一席华贵青袍,越过屏风来到司徒馥跟前,笑意盈盈:“司徒小姐,别来无恙。”

“若我知晓春香楼是默王您的,一早便与您合作了。”

云子衿听着司徒馥的官腔话,但笑不语。

司徒馥继续道:“默王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名下居然有春香楼这么大的产业,果真让我刮目相看。”

“业如桑蚁,远不及司徒府万分之一。司徒小姐,你见到本王,好像很平静,就像是,早就知晓一般。”

“不全是,至少我猜到您不是个简单的皇子。但转念一想,既已是皇子,何来简单一说。默王,我要与你合作,不,简单说,我要与春香楼合作。”

云子衿听见这话后,连忙凝住了脸上的笑容。司徒馥知晓,他在考虑,便未迫切催他给予她答案。

良久,他道:“你能给本王什么?”

司徒馥反驳:“不,是我需要你做什么。因为,相比较我来说,你更需要我,而我,可以去找其他盟友。默王,您说呢?”

“好大口气!”

云子衿说完后,换了一副嘴脸,不再噙着笑看她,收了几分漫不经心,换上几分肃正。他比谁都清楚,司徒馥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找不到比司徒馥更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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