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馥出门时已格外小心,别人轻易不能探得她的踪迹,可林颜出现在此,显然是早有预谋,与其说她是堵杜黎,不如说她实际上是想堵的是她。
“司徒小姐,好久不见。能否赏脸一叙,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林颜开口,她这般说,司徒馥没有拒绝,就算拒绝,她下次也会找机会来寻她。
因为,司徒府多次拒了林颜的拜帖。
既然躲不过,那便遂了林颜。司徒馥平复好心情后,回笑道:“那便在在水一方叙旧吧。林小姐,请。”
二人各自上了马车,这回红蛮没有多嘴,八成是看出了其中猫腻。二人到在水一方时,恰好赶上茶水点心等做好端上,司徒馥唤了曹庄,点了些点心,恰她没用早膳。
林颜在司徒馥身旁落座,点心陆陆续续端上,红蛮第一次以司徒馥贴身婢女身份出现,曹庄不认识她,见她从雅间出来,忙问:
“这位贵客,可是点心不够?”
他将红蛮当成了官家小姐,红蛮倒是受用,回了句不用,便站在包厢外,林颜的贴身丫鬟这时也从雅间出来,就站在红蛮身旁。
曹庄这才意识到不对,但他不敢多问,忙退到楼下去,但不敢真正走远。
雅间内只司徒馥与林颜二人,这会,她们倒是慢条斯理用着点心,还倒了杯果酒品尝。林颜感叹:
“不愧是司徒小姐,就连素日里喝的酒也是甜的,会醉吗?”她不敢多喝。
司徒馥莞尔一笑:“下人处理过,林小姐喜欢可以多喝,千杯都不醉。”
二人又随意聊了些,谁也没有进入正式话题,只要林颜不问,司徒馥便当做不知,但二人的贴身婢女都出去了,想来也不会仅限于吃吃喝喝的话题。
很快,林颜便沉不住气,对司徒馥道:
“司徒小姐也知现下你面对的处境,何故要将一个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她指的杜黎。
司徒馥疑惑开口:“只是许久不见杜监正,有些话想与他说罢了。你这般说是为何?”
林颜道:“自林府有与杜府结姻亲的打算,我少说也被杜府邀约了几次,杜监正生辰那日起,杜老夫人虽说受了不小惊吓,但还远没有到卧病不起的地步。”
“那林小姐的意思是,因为杜黎不孝,所以他祖母是被气到病的?何必拐弯抹角将事情归罪于我?我都三年没在洛京了,要真与我有关,何必现在才有端倪?”
“我并非此意,是你自己要将此事揽在你身上的。”林颜对司徒馥的话有些不适,她言此是为了告知杜老夫人的死,有些蹊跷。
“况且,我若像你说的这般想你,我应该去找杜黎,而不是在这和你说闲话。司徒小姐,我知道洛京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定然与你脱不开干系,我不相信你回来,会一点都不想替司徒家主报仇。相反,就是因为你想报仇,所以你才隐忍到现在,我非你敌人,我可以是你的盟友。”
男人所求,无非名利,不然就是色,女人求什么呢?司徒馥立即想到江意蓼,这才反应过来,女人也有自己的名利要求。
她静默了会,开口问:“你要什么?”
林颜愣了,她没想到司徒馥是这么个态度,事情进展太顺利了,她刚想回她,却听见司徒馥继续道:
“我相信林小姐应该不是为了一个男人与我做交易,对吧?”
此话一出,就将林颜可能会找的借口堵住,若林颜说是,司徒馥便不会信她。
“所以,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会对林府动手吗?还是说,已经准备动手了?”
林颜不是傻子,林家更不是,朝堂大换血,唯户部尚书还活得好好的……户部,六部中富得流油的部门,户部尚书更是个肥差。
司徒馥莞尔一笑:“林小姐说笑了,您是官,我是民,民如何与官相斗?”
林颜看向司徒馥的眼神充满戒备,但司徒馥在她眼中却没有看到敌意。那些人都死了,她可没有染指分豪。何况死无对证。
“你说得对。我今日找司徒小姐,是想司徒小姐参加我的生辰宴。若是杜监正来了,我们的交易才算开始。”
林颜咬咬牙,继续道:“司徒小姐说得没错,我还真就为了个男人。杜监正曾救过我的命,我对他也算是一见钟情。如今,杜夫人待我如儿媳,我更不可能看他走向深渊。若你我交易开始,我便告诉你江府的一个秘密。你做这般多,无非就是那个人罢。只是,皇上如此看中他,你要做的,怕是不一般艰难吧?但那个秘密不一样,它会让你掌握主动权。”
司徒馥看着满桌的茶水点心,突然停下动作,就这般看着她。
林颜知道司徒馥不会信,她继续道:“你如此聪明,这个交易你不亏。不管你信不信,对你都是没什么损失的。”
司徒馥沉默,没有回应林颜的话,但她接过了林颜给的请柬,毕竟林颜亲手递过来,若她推开,那司徒府与林府不和的关系便摆在了明面上。
这是二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房门打开后,红蛮便立即迎了上去,司徒馥全程沉默寡言,反倒是林颜一直在寒暄,走时还不忘给司徒馥道别。
红蛮看着人离开,似乎心情不错,她问:“她找你是为了杜黎的事?”
司徒馥点头,然后主仆二人便坐上马车准备回府,红蛮见她不愿多说,隐隐猜到些,上了马车后,她立即道:“此事,我会告知青哥一声。”
还有一个月,才是林颜的生辰,司徒馥接下她帖子的消息,林颜应当会明里暗里透露给杜黎。
所以趁着春摇来送账本的空隙,司徒馥将生辰礼的事情交给了她去办。
春摇问:“林家哪位小姐?”
“对,你帮我挑挑,看金玉楼有没有适合她的首饰。”
春摇未再多问下去,领了差便出去。
没多久,司徒书兴冲冲过来,语气掩饰不住激动:“阿馥,阿馥。做好了,阿兄果然靠谱,我说什么来着,交给阿兄定然是十足十稳妥的。”
司徒馥好奇,放下手中的账本,停下拨弄的算珠盘子,抬头望向脚步轻盈朝她跑过来的司徒书。
“什么?是阿青来信了吗?”
司徒书笑着抽出藏在身后的东西,往司徒馥眼前一放:“飞羽做好了。”
原来是改良好的孔羽扇,司徒书将扇子交给了司徒馥,高兴道:“阿馥试试?”
司徒馥看着改良好的扇子,一时心血来潮,听了司徒书的话,扇面开启后,先射出来的是羽镖,后才是银针。
试了两次后,司徒馥便未过多展示,随即将扇子收入腰间。
元烨对杜娘子的判决很快便下来了,秋后问斩。虽然对这个结果不意外,但还是惊讶,他将斩首的时间推到了秋后。
奏折很快呈递给了皇上,直到上面批了个可后,春香楼的事件才算真正告一段落。
司徒馥知道元烨今日会提早回来,便早早在元府等他,因此,元烨一进门就看见了在椅子上喝茶的司徒馥。
他愣了一下,嘴角一直抿着。旁边的秦目瞧见后,立即上去推了元烨一把:
“公子,司徒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可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之前您做的一些事,说实话确实有些不厚道,若您再这样下去,司徒小姐迟早会嫁给别人,到时候您后悔都没地方后悔的。”
元烨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开。尽管不情愿,秦目还是离开了。
很快,偌大的厅堂处只剩下三人,司徒馥看了一眼红蛮,示意她下去。红蛮不情愿,但还是退下来。
最终,只剩下二人,元烨缓缓朝着司徒馥走去,刚好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落座,这……于礼不合,明明她才是客人,但元烨坐的位置,搞得她像个主人一样。
她刚要开口,便被元烨抢先道:“你是为了春香楼的事情还是谁的事情?”
司徒馥一点不心虚:“都有。”
“春香楼众人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已于秋后问斩,至于其他……阿馥,再给我点时间,何琮势力盘根错节,凭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撼动得了他这棵根深蒂固的大树。”
司徒馥没说话,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要做的事情有多么难。若她一己之力便能成功,何必劳心劳力绕这么一大圈?
“我非此意。只是,想问问你,我答应了云子衿的请求,会为他解皇陵处的机关。”
她与云子衿的交易,不可能会瞒得过元烨,索性坦白。
元烨脸上异常平静,像是早就料到般,他用眼神示意司徒馥他早就知道了。
但知道了不代表他支持,墨家传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然不会开不了口。
司徒馥知晓元烨的顾忌,她解释:“元大人信不过我吗?我说过会帮你们打开皇陵。就一定会做到。”
“那那些传闻怎么办?”
“下个月。”
“什么?”元烨没有反应过来,司徒馥又说了一遍:“下个月,我帮你们开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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