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元烨脸上的表情出现一丝裂隙,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阿馥,你考虑好了?”
司徒馥不再多言,起身侧眸看了元烨一眼。
“我决定要做的事情,从不是说说而已。”
元烨浑身一震,看着司徒馥优雅而又坚毅地离开了元府。
红蛮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其出来,立即上去询问:“你问了春香楼的事吗?”
司徒馥点头,将杜娘子等人秋后问斩的事情与她说了,末了,还提点了几句:“这个节骨点上,别惹事。”
她太清楚红蛮会为了杜娘子等人干出什么事来了,怕给司徒府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大理寺连夜翻查何琮等人的旧账,元烨上书要调看十年前的卷宗,江淹意念一动,连忙出来阻止,然而一个早朝下来,文臣唾沫星子都快将人淹了,却也是拦不住元烨想彻查的心。
下朝时,众人拂袖,骂了一句:“竖子!”
他们坚信何琮是被人陷害,并且元烨居心不良陷害忠臣,是不忠不义之人,又将苏尚的事情拿出来说道,不仁的表字又被钉在元烨的耻辱柱上。
凡是证据,皆为伪造。
凡是人证,都是收买。
无差别、全方位对元烨进行围追堵截。早些苏尚的党羽还会维护元烨,但苏尚早已倒台,那些党羽几乎被洗劫一清,活着的大部分被贬他乡。
司徒馥看着手上的信纸,沉默着将其焚烬,元烨身上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红蛮近身,看了一眼司徒馥沾灰的手指,递了干净的帕子上去。
“青哥在那边还顺利吗?”
司徒馥看了她一眼,她以为自己手上的信件是司徒青写的?
虽然是误会,然司徒馥却并不想解释,眉心皱了皱道:
“别一整天只想着男人,你的骄傲难道是男人替你建立起来的吗?红蛮,我身边可不想留一个满心满眼都是男人的女人。”
红蛮一愣,她以前也是此,亦不见司徒馥这般说她,况且,她本就是为了司徒青才留下来的,不为了司徒青,她早就走了,何必留在这里给人当丫鬟?
司徒馥将红蛮脸上逐渐露出的不满尽收眼底,她淡淡道:“你是我看中的人,现在还是我的贴身丫鬟,要是让人知晓,我的丫鬟惦记着我的兄长,万一此事被人利用,拿来做文章,到时候,你是想看着我被人架在台上,让我兄长纳你做通房吗?”
红蛮一听脸色瞬间巨变,她只是想知道司徒青的情况,并未想得如此之深。她想解释,却发现无论如何解释都很苍白。
突然,她感觉有些无能为力。
“我以后会注意的。”
司徒馥没有再多言,只是叮嘱她,情绪莫要外露。
几日后,春摇选了一对玉如意来给司徒馥过目,这是她在金玉楼精心挑选的生辰礼。
春摇打开盒子,通体碧绿的如意宛如笑佛安静躺在红绸锦布上,上面雕刻的祥云褶皱,纹理温润。
然而司徒馥瞧见是玉如意后,眉毛不由得一皱:“这是年长者才会喜欢的物件吧?我是送给林家小姐,不是林家长辈,这礼物要是送出去,林颜不得笑话死我?”
司徒馥说完后,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她以为春摇眼光独特,事情交给她办,定然是会安排妥当的。还好在送出去之前,先送到她跟前了。
春摇捂着唇笑了:“小姐,奴婢打听到的消息说,林小姐不喜欢太过花哨的首饰,奴婢本打算选一些素净的过来,奈何发现不可行。”
司徒馥知晓春摇定然会让人去打探林颜的喜好,瞬间来了兴致:“你应当是打听到了,怎么挑的礼物还是老气横秋?怎么不可行?可别告诉我林颜喜欢这种。”
说话间,红蛮过来,在司徒馥耳际轻声道:“江意蓼来了,指明今日要见你。”
春摇见状知晓司徒馥有事,刚欲避开,却被阻止。
司徒馥抬眉:“那便见见吧。”
很快,江意蓼便过来了。
司徒馥见她落座在自己身侧,不由得蹙眉,想必是沉不住气,为了云琼而来。
“司徒小姐不见我,我只好自己过来了。应该没有打扰你吧?”
江意蓼说着看了一眼桌上的玉如意,便猜到了司徒馥是为林颜的生辰准备的,她道:“我来是想说,司徒小姐不是有二位兄长吗?下月便是户部尚书嫡女的生辰宴,司徒小姐何不携兄前往?”
司徒馥故作不知:“为何要带兄长一起去?”
她也不纠结江意蓼说司徒书是她兄长之事,或许在外人眼中,司徒书与司徒青二人中必然有一人将来要接手司徒府,若要名正言顺,最好的方法便是娶司徒馥。
江意蓼没有瞒着:“林尚书并不看好杜监正这个女婿,此次生辰宴定有玄机。”
再多的便不能说了,司徒馥了然,她亦不愿再装下去。
“阿青虽然未娶亲,可眼下他早已回江南了。只有阿书在,但阿书既无功名,又不会赚钱养家,只知舞刀弄棍,让他参军也是不肯去的。林尚书既然看不上杜监正,又如何会看上我们这等商户呢?”
江意蓼忙用手捂住司徒馥的嘴,神情紧张,司徒馥不说话后,她才小心放下手。若今日这番话传出去,别人首先想到的便是是她江意蓼诱导司徒馥说出口的。
她是丞相府千金,可户部尚书到底不是丞相府阵营里的人,还有杜家,虽她不怕,但杜府底蕴摆在那里,这些日子朝局变换她虽没有直接受到影响,但从父亲江淹还有兄长江诸每日早出晚归,也可以看出来,事情比她想的还要严峻万分。
“这话可不兴说。司徒小姐,司徒家是大篱首富,没你说的那般不堪。况且缘分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明白?”
“确实,江小姐说得对,但……江小姐今日来恐不是为此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那日我仔细想了想……”江意蓼说着便停顿起来,抬头看了红蛮还有其他人一眼。
司徒馥意会,挥了挥手:“张叔,红蛮,春摇,你们先下去吧。”
花厅最后只剩下她二人,司徒馥看了一眼江意蓼,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去。
“司徒小姐,父亲近日愈发频繁让我与荥王多多相处,只要荥王来府上,我少不得要去见他,可如今他怕是再也站不起来……我不想成为家族的弃子。”
江淹有没有其他女儿司徒馥现在也不确定了,按照江意蓼的说法,江淹要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一个断腿的王爷,基本上可以宣判,放弃了这个女儿。
而能使江淹做下这个决定,必然是因为他有其他女儿,不然肯定定是尽全力托举江意蓼。
也是因为江淹的心急,江意蓼才多次来找她。
“上次的信件我看了,你想什么时候动手呢?”
下药毕竟下流,但确是最快见效的一种方式,然而想约云琼,比登天还难,毕竟在众人眼中,丞相府是亲荥王一派的。
虽然不杀人不放火,但违背良知道义,司徒馥能答应,江意蓼很是意外。
“我与林颜不算熟,本想将地点定在林府,或者是曾经约定……但我等不及了,我怕事情败露,父亲什么都不说,便将我抬了送荥王。”
司徒馥没说话,只是紧紧抿着唇。
江意蓼怕司徒馥不信,忙说:“司徒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原先我以为兄长是丞相府嫡子,将来定然是要接手丞相府的,而我从小就被当成皇妃来培养的。”
“你被当成皇妃来培养起初我不怀疑,但现在我想,没哪个皇妃会干出下药这种腌臜事吧?再说你兄长,丞相并非世袭荫蔽,何来接手一说?”
“你不明白。但我说的都是真的。父亲并非只有我阿兄一个儿子,他在外面还有个儿子。既然有一个外室子,定然会有外室女。我本就是庶女,但他们不一样,我的身份已然没有办法更改,他日父亲若娶续弦,那外室女的身份定然记在主母房内……司徒小姐,希望你能清楚我的处境。”
江意蓼也可以记在主母房内,但江淹却并未答应,甚至提都未提,也不怪江意蓼心存芥蒂。
“若是东窗事发。”
“我绝不连累司徒小姐。”
司徒馥沉默,看着如此坚决的江意蓼,她反倒有些看不懂了,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何你要来找我合作?就不怕我反手将你卖了,再者,干这种事情,不应该自己偷偷摸摸干,然后找个替罪羔羊,将自己指摘干净吗?越多人知道,秘密就像漏风的墙。”
江意蓼像是被说中心事般,双眼猩红起来:
“因为我嫉妒你,我恨你抢了我的风头,我恨不得你死,恨你被荥王求娶却可以轻飘飘说不嫁,而我低三下四求荥王娶我,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我并非普通人家的小姐,我是丞相府千金,饶是公主在我面前都要给三分薄面。你凭什么?”
司徒馥面色凝重看着她,上次在春日宴上的事情,她多次挑衅自己,她不计较,已经是她格外开恩了,拿着一年前那三个承诺,就想鸡毛当令箭,突然,司徒馥笑了。
江意蓼没给司徒馥说话的机会,继续道:
“这个理由,够不够我给你下套?”
司徒馥再次面色凝重起来,她觉得江意蓼疯了。在她说出刚刚那段话时,司徒馥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所以,江小姐,之前都是装的?所以……江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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