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升旗，白磊来得晚了，看到陶远的时候随口问了句：“最近怎么来得这么早？”
“被人绑来的。”陶远打了个哈欠，语气冷淡。学校升国旗按身高排，高个排后面。他看向后排，江文熙穿了件卡其色的毛衣，外面套了件校服外套，乌黑的发尾挡住了一点白皙的脖颈。
白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什么呢，江哥怎么了？”
陶远抬了抬下巴，语气带着些微的不爽：“他怎么比我还高这么多。”
陶远白磊179，在这个年龄段的男生中算可以的了。而江文熙好像连身高都出类拔萃，直接蹿到了186。
“有么？”白磊神经粗，平时也不怎么关注身高这种东西。他看见江文熙抬头，先看了眼陶远，然后......就没移开过目光，连个眼神都不带给自己。
身边的陶远突然指了指自己。
陶远：“......”
江文熙挑眉，他眸光明亮，做了个捧书的姿势。
陶远点头，又往校门口的方向指了一下。
江文熙犹豫了一下，还是摆了摆手。主任巡查正好巡到他们班上，陶远和江文熙只能回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陶远“啧”了一声。
白磊：“......”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他抓狂道：“为什么我都看不懂啊！”
项博是走读生，跟陶远白磊他们一群住宿生不知道怎么就分到了一个宿舍。半个学期下来，也逐渐跟宿舍里的几个混成了兄弟。
项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摊开卷子开始做题。明德自己建了个小群，里面都是成绩不错而且性格比较活泼的人。平时大家也会在群里聊聊小天，但今天的小群格外热闹。项博本来并不关心，直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江文熙？是那个江文熙？”【（1）班李】：“我也是和他一个初中的，他当时在初中不是很有名么？好像是和同学搞同性恋？”
【（1）班W】：“我也知道他，当时在初中校论坛上很有名，校草，成绩优异。”
【（3）班D】：“长得再帅成绩再优异又怎么样？搞同性恋就是三观不正。”
项博从最初的惊异到愤怒，看到最后都有些生气了。他讲卷子扔在一边，用力地在键盘上敲着字：“江文熙没有你们说得那么不堪！他人其实很好的！我有一个哥们和他是特别好的朋友。”
【（3）班D】：“啧啧啧，听听听听，朋友天天和一个同性恋玩在一起呢。你那个‘好哥们'不会也是个同性恋吧？”
项博没再看下去，他直接关上电脑，衣服也不脱就上了床，裹着被子蜷成大大的一团。他更生气了，还有点委屈。然而细想不知道是为了江文熙和陶远还是为了自己。
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的时候项博还陷在愤怒的情绪里出不来，他磨蹭了一会儿才去看信息。
消息是群主发的，软软：“聊天记录我看了，我已经把那几个人都踢了，不是你的错，别生气。”
项博脸红了。他和软软早就开始有私联了。两人在一周前开始的网恋。
离期末考试还差几天的时候，湖北迎来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老寇还在讲之前模拟卷上的最后几道大题，坐在窗边的好几个同学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班上一个叫唐晓依，很活泼的女生已经喊了起来：“哇，下得超大的。”
老寇也不生气：“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快完了，等会儿就放你们出去玩。”
学生们都笑了起来，江文熙也忍不住转头去看窗外。
天蓝色的帷幕下，雪花漫天飞舞，落在教室前的松柏树上。
江文熙借着玻璃的反光与陶远对上目光。他看见陶远勾唇笑了一下。落雪悄无声息地积在窗棱上，雾气终究是模糊了对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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