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逛街

第十三章逛街

次日一早,晨光微曦时分,王珊妮便醒了。

来这里快一年了,王珊妮悲催的发现自己连雍王府都没逛全。

现在趁着山大王们不在,可不得四处看看?

银杏院里,寅时左右东边厢房便亮了烛火。

值夜的沉香也是一宿没睡踏实,既高兴能出府又担心主子安全,一整晚都处在半梦半醒状态。

此刻,见主子早早醒了,也忙不迭的起身。

王爷福晋不在府上,后院厨房也不会那么早做膳食。

沉香叫醒小偏房的小丫头伺候格格穿衣,自己往后面的小厨房去。

小丫头把昨日沉香寻的几套衣裳依次铺呈在内室的一尺多高的屏风上,王珊妮凝眉看了又看,选了一套嫩黄色的婢女衣饰。

穿上后,居然衬得整个人眉眼娇俏许多。

在铜镜前,照了前面照后面——虽然也没甚看的多清晰。

卯时初,王珊妮拒绝了沉香的投喂,带着三人豪情万丈的出发,兴致勃勃地去品尝民间的早食。

却不料,刚到王府大门口便折戟沉沙了。

门房处。

王珊妮讶异的问门房当值的人:“出府必须要有令牌?”

门房太监恪尽职守的点头,补充道:“有出府的对牌也可以。”

“令牌和对牌要去哪里拿?”

门房太监恭敬的回道:“禀格格,令牌在前院管事处。对牌在福晋那里拿。”

王珊妮心里开始天人交战,找福晋好点还是找前院好点?

纠结几秒后发现找谁都不好。

两害相交取其轻,最后王珊妮厚着脸皮去了前院。

坐在会客的偏厅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前院管事袁公公——一个中等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了细布驼色的太监服饰,腰上束着一根茶色的腰带。

清瘦的脸上带着笑,一边疾走一边连声告罪:“格格折煞奴才了,您让人来传个话就行,怎敢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王珊妮果断打断袁公公的场面话,直接道:“我想今日出府逛逛,门房处说得要您这的令牌?”

“确实如此。格格稍等些时候,奴才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给园子送信了。来回半个时辰就能得信了。”袁公公和气的又让人送上了茶水点心。

王珊妮高涨的兴致就像七八月的潮汐,跌宕起伏。吃在嘴里的桃酥都索然无味。

然而,袁公公派出去的人过了一个时辰才带回来四爷的口信。

原来四爷为着几日后的陕西之行,连夜跟幕僚们商议对策。

丑时末才歇下,下面的人不敢惊扰了四爷休息。问清楚不是府中出了大事,便压下来没有上报。

直到卯时三刻,下面才禀到苏培盛那里。

等四爷传了口信下来,已经是辰时一刻。

这么一折腾,王珊妮望了望半空橘红色的太阳,扯了扯嘴角,笑道:“今日就麻烦袁公公把令牌先给我。至于——”王珊妮看了看躬身站在袁公公身后的人,“这位管事明日卯时在门房处等我们就可。”说完,领了银杏院的人打道回府了。

袁公公看三人身影消失在后院映壁后,才收了笑对身边的管事道: “明日,尽心给王格格领路就行。王爷会另派人暗中保护格格的安全。”

“是。弟弟明白。”

第二日一早,王珊妮领着三人再次出发。在门房与袁管事寒暄几句,随后领了昨日那位管事终于出了府门。

“您贵姓?”

“主子折煞奴才了,您叫我小袁管事就好。”

“也姓袁?跟大管事是亲戚?”

“袁管事是奴才的远房堂兄。”

王珊妮吃惊的停下了脚步,眼神怪异的看着面前管事,婉转的开口:“你们哪里的人?日子很艰难吧!”

不艰难?

怎么会一家送两个男孩子进宫当太监?

这又不是啥好职业需要传承!

小袁管事一看王珊妮的表情便知王格格误会了,澄清道:“奴才进宫时并不知袁总管事也入了宫。奴才祖籍是山西的,袁管事祖父一支早早迁到了江西地区。”

“那你们兄弟缘分挺深的。”

小袁管事讪笑了下,问:“主子可想好去哪?”

“先去最热闹的大街吃点东西。”

小袁管事看了眼王珊妮身上穿的婢女服侍。顿时一悟,领着一行人到了西城门的朱雀大街。

这里是富户和普通旗人杂居区域,出了西城门就是城郊。

所以这里的吃食很丰富,有富贵人家的精贵茶点,也有普通百姓爱食的民间吃食。

花样繁多,定能让小贵主尽兴。

王珊妮一靠近朱雀大街,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有卖包子的,卖馒头的,卖馄饨的,还有卖烧饼的,卖鱼的,卖肉的。

有的支着一个小摊,有的担着货架,还有稍好点的开着几尺见方的小铺子。

王珊妮选了一家有铺面卖馄饨的,几人在门口的矮桌坐下。

一个五十左右的圆脸婆子笑盈盈的上前,用手上的抹布又仔细的把桌面搽了一遍,问道:“几位要点什么?”

王珊妮左右看了看,好奇的问:“你们不是只卖馄饨吗?”

圆脸婆子乐呵呵道:“是卖馄饨。也会备些满洲饽饽,还有些饺子。”

“那来两份馄饨,两份饺子,再来两份满洲饽饽。”王珊妮不知道具体分量吗,保守的要了几份尝鲜。

待几个大海碗上桌后,王珊妮暗自庆幸自己的英明。找圆脸婆子另要了三个空碗,王珊妮给自己分了一小份馄饨。

沉香选了饺子,小丫头则是得了满洲饽饽。

剩余的都推给汪其德和小袁管事。

吃过早食,阳光慢慢变的炙热起来。

街上的人却多了些,卖菜的,买菜的;卖竹制挎篮的,竹制簸箕的等等。

走了一段,发现还有粮店,当铺钱庄,银饰店,布庄以及茶楼。

王珊妮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现代时的周末,买一买,看一看,逛一逛的日子。

尤其在一家布庄里,一件淡蓝色苏锦面的褥裙上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色小猫。

王膳妮一眼相中,换上后,尤其满意。

催促着沉香和小丫头也选了几件褥裙。

欣赏完婢子大变身后,日头也更大了。

守在店门口的汪其德和小袁管事拭掉额头的汗珠,接过布店掌柜手里的布匹和包好的成衣。

小袁管事上前道:“主子,日头大了。得小心暑气。找家酒楼或是茶楼坐坐,如何?”

炽热的阳光照的王珊妮微眯了眼,在热气再次迎面袭来前,赶紧道:“去京城最大的酒楼,今儿午食我请大家吃顿丰盛的。”

小袁管事听了这话,让王珊妮先回布店稍等片刻。

自己跑去另一条街,租了辆马车回来,然后一行人向京城最大的酒楼——福泰楼驶去。

马车外渐渐没了喧闹声,王珊妮心里存疑,掀了绸面的帘子问坐在车辕上的小袁管事:“怎么这么安静?”

“回格格,这是内城了。小贩小铺进不来,今儿日头也大。街上看着就冷清了些。”话音刚落,前面一家两层楼门口站着的伙计快步跑进太阳下,迎上王珊妮的马车。

“客官几位?小的牵马车去后院。”

“麻烦小哥了。”小袁管事应道。回身,撩开绸帘,迎了王珊妮下车。

一进酒楼大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王珊妮忍不住抖了下肩。暗自嘀咕:果然是京城第一酒楼——财大气粗。

“五位客官这边请。”堂客笑咪咪的引了一行人在一楼的大堂最靠里的大桌子坐下。

酒楼里的装饰大气典雅,清一色的红楠木桌椅配上桌上的青白瓷茶壶、水杯,让人光是坐在这里就赏心悦目。

然而此时的王珊妮却无心欣赏——午困的时间到了。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遂问堂客:“你们二楼可还有雅间?”

笑眯眼的堂客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王珊妮身上的汉家褥裙,掩饰着心底的鄙视,热情的回道:“不好意思了客官。今日户部尚书家大公子包了小店的厢房。”

困倦的王珊妮强忍睡意,让小袁管事随便点了几个菜。堂客乐呵呵的记好菜单,去了内厨。

小袁管事有心提醒王珊妮一句,却也看出王珊妮的倦意。

几次欲言又止,想着早早吃完回府便罢了。

然而,六个菜却等了小半个钟头才上桌。

彼时,王珊妮的困劲都消散了。

也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向小袁管事求证:“小袁管事,这是欺客?”

小袁管事指了指王珊妮和两个丫头身上的褥裙,解惑道:“堂客误会主子是汉人了。”

真正纯正汉人的王珊妮像被雷击了,脱口而出:“我艹。”

低头看着自己精挑细选的新衣服,寻问:“汉人不能来这酒楼吃东西?而且——”

王珊妮抬起手臂,扯了袖子,气道:“这可是苏州锦绣,眼瞎还是不识货?”

“主子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小袁管事递给王珊妮一杯茶,接着道:“若不是主子身上穿的苏绣,估摸着我们只能坐在大堂门口了。”

半响,接收了大清鄙视链的王珊妮像泄了气的皮球。

能怨谁呢?

谁让自个穿了这一身新衣呢?

谁又让自个儿一行不能高调呢?

只能夹着尾巴吃饭了。

草草吃了几口,王珊妮停了筷箸。

小袁管事付了账去后院赶马车。

王珊妮四人坐在大堂里等。就在此时,突然从楼上下来两个男子,一胖一瘦,胖个背对着王珊妮四人看不清长相,瘦个的略退半步紧随其后。

两人在酒楼门口告别时,瘦个的停下脚步,侧身向胖个子的恭敬地行了礼。

王膳妮就看见:一张消瘦憔悴的脸,皮肤白净,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瘦小老头。

那双眼里地光,与其浑身上下的疲态甚是违和。

待胖个子上了一辆华盖马车后,瘦个接过掌柜手里的盒子,谢过掌柜后也出了酒楼。

王珊妮收回视线,继续等待后院取马车的小袁管事。

一刻钟后,才迟迟见着小袁管事驾着马车出现在酒楼门口。

上了马车,早已消化完地王珊妮还有心打趣小袁管事,道:“小袁管事,在后院取马车也被漫待了?”

“呵呵···”小袁管事干笑了几声,憋屈的解释:“这是九贝勒的酒楼,那些奴才是九贝勒门下的人。”

青石铺成的大街上,“哒哒”的马蹄声悠远绵长,马车一路向雍亲王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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