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登船

第十九章登船

东营~世子?

王膳泥没想到四大爷派来一路相随的人会是这位世子爷。

上次见过东营之后,王膳泥找人了解过这位爷的身世。

怎么说呢?

权贵家常见的桥段。

不起眼的青帘马车朝南城门跑去。

昨日那场声势浩大的雨,非但没能让人觉得凉爽些,反而使人更加烦闷。

王珊妮掀起车帘,对坐在车辕上亲自架着马车的世子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吗?”随后指了指东营身上的衣服,“你穿成这样跟招摇过市有何异处?你这是为了哪般?”

“小嫂子稍安勿躁,架马车的人在前面路口候着呢。”撂下这句话,东营就不再开口。

王珊妮只好闭嘴。

一刻钟后,仄逼的车厢外,东营世子与人道:“探子可引开了?”

“爷放心,影二溜着人往西门去了。”

“嗯。你驾着马车在通州码头前边的小竹林等我。”

王珊妮正全神贯注的偷听呢,布帘被撩开。

东营笑着对王珊妮说道:“小嫂子,这是影一,后面就让他给你架马车。我们在城外汇合。”

说话间,影一已经在马车外向王珊妮躬身行礼。

王珊妮仔细看了看影一的脸,再三跟东营世子确认:“你待会能准时过来?”

“小嫂子尽可安心,四哥可是把你的安全交到我手上的。嫂子只管放心便是。”

说完,东营不再跟王珊妮啰嗦,转身上了路口处的一辆宽大马车。

即使有千言万语,在见了东营乘坐的马车,再回头审视一圈自己乘坐的仄逼囧迫的马车。一股郁气腾腾升起。

王膳泥突然冷了小脸,闷闷道:“影一是吧?我们也出发吧!”

小月季敏锐的觉察到主子心情不虞,拿过角落的茶壶,给王珊妮倒了一杯清茶,问道:“格格可是嫌弃这马车了?”

王珊妮摇摇头随之又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道:“谁让我们不事生产呢?自个儿没有银钱,只能安之若素了。”

说到这,王珊妮对小月季灌输道:“小月季呀,你可得记住一句话,不论男人女人都得有个自己挣钱的营生。这样日子才能过的有滋味。手中没粮没钱,就只能仰人鼻息。”

清明的桃杏眼又扫视一圈马车,嫣红的薄唇瘪得老高。

一瞧自家格格这模样,小月季捂住嘴嘻嘻的笑。

眼里的愉悦在接收到王珊妮装腔作势的凶神恶煞的目光时,消瘦的双肩都颤动起来。

小嘴里还直嚷着:“格格,你真好看。”

王珊妮作势要捶打这个不知上下、尊卑的臭丫头,车外略显沉闷的男声传了进来:“格格,您误会了世子爷。雍王府外常年有探子蹲守,这辆马车是世子爷特意吩咐奴才去车行挑的。在京城,这样的马车随处可见,便于隐藏行踪。”默了一瞬,为王膳泥普及京中生活情态:“京里那些俸例低的小官小吏家里也常租赁这样的马车。”

车里打闹的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短暂的静默后,王珊妮开口说到:“我知道了,你专心架车吧。”

像出门郊游的学生时代,即便是早起也抵挡不住外出的激动。

当马车开始变得颠簸时,王珊妮甚至觉着能南下走一圈,这样的颠簸都显得可爱有趣了。

如此摇摇晃晃走了小半个时辰,王珊妮昏昏欲睡时,马车停了下来。

“嗯?到了?”王珊妮喃喃出声。

小月季撩起车帘一角,入目的是一片树林。遂道:“格格,到小树林了。”

这话?

听着咋那么别扭呢?王珊妮甩了甩头,懒懒的应了一声。等了两刻钟左右,东营架着一辆同样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青帘布马车后。

东营跳下马车走到王膳泥地车窗边,道:“小嫂子,换辆马车。我们坐这辆车去码头。”

王珊妮一个纵越稳稳落地,一边舒服地伸展四肢,一边深深呼吸新鲜的空气,可有可无的点头回应。上了那辆马车行了不足十里路,又再次交接更换马车。

如此反复两三次,王珊妮笑出了声。

这哪是出游?分明是谍战片。

剩下的路程,王珊妮短暂的休整了一会。

卯时一刻,抵达码头。相交于上次远远的观赏,当置身于忙碌的码头时,王珊妮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此时生活在何种环境里。

····

“快点,都快点!要下雨了,都麻利些。”一艘货地船甲板上,黑红脸的男人催促着船下的扛着货物的汉子们。

“船东家,咱们这船几时起锚呀?天这么闷,怕是比昨日的雨还大哟。”从身后大步走过两个汉子,其中一人的话传入王珊妮的耳中。王珊妮靠近东营,低声询问:“下雨行船是不是很危险?”

“这天看着吓人,一时半会,雨是落不下来的。等进了河间府再做计量,反正这雨应是到不了河间府。”

“河间府?”王珊妮懵了。

东营没注意到王珊妮地尴尬,跟身后的影一吩咐:“去看看,我们定的船停在哪里了?”

影一领命而去。

三人站在堤岸边的一棵树荫下,望着来来往往穿梭在码头上地人群。不过片刻的功夫,影一跑了回来:“主子,船停在右边。我带你们过去。”

于是,四人朝堤岸右侧走去,行至一艘高大的船坞下,四人依次登上了甲板。

影一拿出路引,跟船老板交谈了几句,接过船老板手里的三个木牌。

随后回到三人身边把刻着字的木牌交给东营,几人正往上面的舱房走去时,船下响起嘈杂的喧闹声,甲板上的人齐齐驻足看了过去。

大约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着了一身月白色绣竹纹图样锦面长袍,腰带上镶了一个颗拇指大小蓝色玉石,通身显示着富贵的气派。

此刻,年轻男子义愤填膺的对一个形容消瘦的小伙计怒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简直有辱斯文?你们东家呢?让你们东家过来。”

“怎么啦?”

“出什么事了?”

“这是闹那般呢?”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王珊妮听了一耳朵,闹哄哄的。

却没能把事情原委弄个清楚。索性拉了东营衣袖,回了舱房。

几人稍事休整后,影一又去船东家那处要了吃食,大家简单用过早膳不过一刻钟,船便动了。

王珊妮出了舱房,站在二层过道的船舷边,望着熙熙攘攘的码头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蹬蹬···”小月季一脸新奇的跑到王珊妮跟前,睁的大大的双眸里盛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打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了?”

“主子,您知道刚才那公子为何生气吗?”

“你知道?”

“主子,您肯定想不到。刚才那个瘦小的伙计居然是个女的。那公子从聊城上京城访友。在聊城码头上的客船。不想,那女子一身小厮打扮跟在那公子身后也上了船,那船东家还误以为两人是一路的。那公子在银钱上也大方,船东家虽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多问。今儿也是巧,那公子访友归家又上了那船东家的客船。那女子又是那身装扮在码头上寻摸,船东家好意以为那女子在找主家公子,好意指了那公子所在客船位置。结果被那公子前来相送的友人听见。一问,大家才知前后船家闹乌龙的缘由。那公子被船家误会被友人调笑,只是气恼不已。“

“后来呢?那女子怎样了?”

“据说那姑娘直接扔了一银子给那位公子,说是船上的伙食费。那公子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大家都说那姑娘可泼辣了。可惜我们没瞧见。”小月季遗憾道。

王珊妮赞同的点头:“确是个聪明小辣椒。”

“幸好那姑娘也不是瞎跑路,说在京里有个出嫁多年的姑姑,投奔她那姑姑去了。”小月季越说越是敬佩。

王珊妮敲了敲小月季的脑袋,两人站在船舷边,眺望前方,宽阔的水域一直蔓延到天边。岸边,葱郁的草木肆意生长。河面倒影着绿意,那绿映入王珊妮的眼。

徜徉在江河绿荫中的王珊妮全然没想到自己的舱房里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天逐渐变得暗沉,一场风暴将袭。沉闷的空气里夹杂了一股树木泥土的腥味。

矗立良久的王珊妮回了舱房,推开狭窄的门,赫然见到风流倜傥的东营世子坐在自己的小舱房的小窗的木桌边。

六七平见方的小舱房里小小的立锥之地上,粗粝的绳索捆绑着一个着了一身宽大粗葛布的姑娘。

不错。就是姑娘。

在清朝,男子特有的半秃发型只一眼便能轻易辨别男女。

毕竟,这样的发型不是你想女扮男装就可以真的以假乱真的糊弄世人。

王珊妮无声的询问东营世子:“刺客?”

心里暗搓搓的想:自己这是暴露了?被那个神秘人捷足先登了?

王珊妮的视线落到昏倒在地的姑娘身上。

仔细一打量,一身褐色的粗葛布外衣居然搭配着一条墨绿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蓬草鞋。

这是什么魔鬼时尚?

更像随意在哪里找到的衣裤,凑合在一起混着穿罢了。

视线上移,女子大概十七八岁,一头乌黑浓密的墨发辫了发辫,发尾用布条紧紧系牢。

读懂王膳泥眼中传达的疑问,东营嘴角抽搐几下,直接道:“刚摸进你房间就被暗卫敲晕了。”

语落,端起小桌上的茶杯,泼了地上那姑娘一脸。

悠悠转醒的姑娘,眼神一片茫然。

待看清桌边的煞神,一个激灵,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穿透口中的布团发出“呜呜丫丫“的声音,一张蜡黄的小脸也憋得生出了一丝颜色。

东营走过去,俯身扯掉布团扔出窗外。

声音清冷,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说说吧?你是谁,又为何会偷偷潜进来?”

姑娘得了说话的机会,反而冷静下来:“贵公子误会小的了,小民乃东昌府下聊城人士。姓陈,单字月。此番上京是为父申冤。”

话到这里,那姑娘侧了身,眼神热切的仰望王珊妮:“前些日子,小民在码头见过姑娘。”

王珊妮略一思索,便有了计较。

“你认识丁氏兄妹?”

陈曦月迟疑一瞬,摇头道:“小女逃到通州码头,身无分文,饥寒交迫时幸得那丁家大哥舍了一个馒头才没饿晕死过去。后来,无意间听到那大哥家中小妹抱怨才知道,因把唯一的食物给了我。那大哥饥饿交加,又中了暑气才会被货物砸伤了腿脚。小女子愧疚不安之际,在码头的茶舍门口见姑娘仗义出手。后听码头上的人议论,知道那大哥走了大运,得了贵人帮助另谋了生路。”陈曦月抬头不安的看了王珊妮一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声道:“小女子自到了京城,却迟迟没有进城的法子。听了丁大哥的事,便想堵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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