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乱了
蓬莱客栈。
王珊妮两喝了好几杯热水,依旧觉得人晕晕乎乎,喊了小月季进屋:“小月季,把陈家小姐送的那几粒药拿给我。”
“这天一日热一日雨的,最是容易感冒。”小月季见王珊妮抚着头,靠坐在床沿,一边打开梳妆台上的琉璃盒子一边问:“主子,这药真能吃吗?婢子还是下去找个大夫来瞧瞧的好。“小月季越说,心里越没了底。这洋人的药要是有毒怎么办?
“他们的药提炼过,见效快。你别磨蹭了。“王珊妮明显感到自己热了起来,暗忖这是发烧了。眼见小月季迟疑的动作,催促道:”快拿过来。你就放心吧。我在家生病就吃他们的药。“
眼见王珊妮脸颊都开始泛红,小月季不敢再迟疑,伺候着自家主子吃药喝水。
“我晕的厉害,得睡会。发发汗。“
“格格放心,婢子守着你。“
而此时客栈楼下,东营吩咐的人刚把解药交给掌柜的,正准备往王珊妮的客房去。又进来一人,转述了四爷的话,把那小瓷瓶装着的解药带走了。
对此全然无知的小月季,一时探探王珊妮的额头,想着要是待会不退热就去找掌柜请个大夫。
好在两刻钟后,王珊妮退了热,出了一身汗。人虽然还是晕乎乎的,但整个人舒服多了。吩咐小月季两个时辰后,再给自己拿两粒来。
因着王珊妮有了好转,小月季亦是认同了。
就这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春风渡“遇上了强劲外敌——纯精提炼的西药。
为不让王珊妮药效散了之后秋后算账或是在心里埋下疙瘩。四爷让东营亲自带人到院落来。
而当东营回到客栈,听小月季说,“主子着了凉,发了热。吃了陈家小姐的西药,已经好多了。现下正睡着了。”
“西药?“什么西药可以解春药,他怎么不知道。
浑然不解东营世子脸上古怪的表情,小月季乐呵呵道:“之前主子听您说那红毛传教士在山东济南一带行医,便让陈家小姐找人要了好些药……”东营脸色黑了下来。
小月季总算发现了不妥,忙解释道:“世子,那药真的很厉害,只小小一粒,格格很快就退了热………”
东营低声斥责:“药是能乱吃的。我带人去找大夫,你在客栈好好反省。”说完,抱着王珊妮出了房间。
小月季又心急王珊妮的病情又委屈。
………
等王珊妮到了郊外的那处院落,人醒了。一脸懵的看着东营:“你把我带到这来干什么?”
“四哥到了。身边跟着大夫,让人给你看看。”东营薄怒,“你不想要命了,什么药都敢吃。”一边低吼一边打量王珊妮,心里也拿不住,这春风渡难道真被那西药解了?
王珊妮更懵了,自己怎么不要命了?在这缺医少药的古代,稍有不慎,一场风寒感冒都可能让人交代了去。
“西药?”王珊妮按了按太阳穴,咀嚼着东营话了的意思。啊?原来是怪自己吃了西药。遂解释道:“西药治感冒很快的。还省了熬药的功夫。”
东营一脸郁卒,现在是感冒的问题吗?
东营不再说话,跳下马车,招了一个婆子过来扶王珊妮。自己大步进了院子,对站在廊檐下的四爷禀明情况。
之后,请大夫扶脉,取了客栈的西药去检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井然有序。
王珊妮只觉自己的头又开始晕了,眼前开始出现了重重叠叠的影子。倒在一处小榻,睡了过去。
屋里乱过后,安静下来。四爷脸色阴沉,随行的大夫战战兢兢禀告:“王爷,姑娘的脉象沉稳有力,应是没有大碍。至于那‘春风渡‘的药性确实解了七七八八。“
胤禛出声打断:“头晕的症状何时能缓解?“
“这……”大夫实在不敢断言,支支吾吾半响,在四爷的冷厉的眼神下,浑身颤抖道:“暂时不知。且要看…看…醒来后的情况。”
胤禛捏了捏眉心,心里也有了一丝后悔,早知会如此,还不如一早给了解药。现在这样,问是问不了话了。微不可闻的呼了一口气,在软榻一尺远的太师椅上坐了小半会,才道:“在侧厢房候着。”
大夫如蒙大赦,告罪后退出了房间。
东营见状,也知趣的跟着出去。
时间在指间流逝,天将将暗下来,黑幕还未完全笼罩大地的时候,王珊妮醒了。
王珊妮无暇多顾,摸索着吐了一片药。这本该几个时辰前就吃的,被东营一顿呵斥后,王珊妮忘记这茬。正好,现在吃了。
刚吞下去,四爷绕过屏风进来。见了王珊妮的动作,问:“吃什么了?”
“药啊。”愣愣的,王珊妮脱口而出后,暗叫糟糕。这人不信西药呢?于是慢慢低了头,静待发落。
出乎意料,这次四大爷没训斥。王珊妮抬头看向胤禛,道:“我还有点晕,再吃一粒就好了。”
四爷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只轻轻“嗯”了一声便罢了。
其实,正在一刻钟前,检验西药的人回来了。药不仅没毒,也确实误打误撞解了春风渡的药性。至于头晕,来人称,可能是春风渡残留药性未解清。所以,在王珊妮醒来前,刚被人喂了春风渡解药。
大家都以为,这下应是万无一失了。毕竟,药都吃了。治感冒的,解春风渡的。双重保险。结果,半夜爆发了。
吃了药的王珊妮跟四爷简单聊了几句后,又躺下睡着了。
半夜,王珊妮唇干口燥,爬了起来,找水喝。借着微弱的月光,王珊妮摸到圆桌上的水壶,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可是,浑身还是燥痒。这里扣扣那里挠挠。
几次三番后,王珊妮烦躁了。低头一瞧,咦?自己这穿的什么奇装怪服的,又是长裙又是裤子的,不伦不类。不着多想,径直脱了襦裙下的裤子。又扯掉上身的短衫。最后,只剩了一件薄薄的长裙。王珊妮满意了。迷糊的看着周遭的一切,自己这是做梦了。最近看了啥古装电视剧了?有这场景吗?
抱了水壶,盘坐在床上。一会新奇自己的梦境,一会兀自气自己天真——信了那狗东西的话。
想着想着,锤了锤床铺。嘀嘀咕咕个不停。睡在外间的四爷,听见动静,披了斗篷,进屋查看。就见着王珊妮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走上前,“你醒了。头还晕吗?”
王珊妮循着声音,迟缓的转了头,就见一男子站在自己床边。皱了眉,不高兴的道:“你是谁呀?怎么进来的?我可告诉你,我家按了摄像头的。数据同步传输到电脑的。你快走,否则,有你好果子吃。”王珊妮挥了挥拳头,威胁这个不速之客。
胤禛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王珊妮所说的,应是她生活的地方。给暗卫递了一个信号,速请大夫。
王珊妮说了半天,见人还是站着不动。生气了,抱着水壶下了床榻。指着胤禛叫嚣:“你等着,我现在就给我男朋友打电话。待会让你出不完兜着走。”说着,抱着水壶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闹:“你个渣子,嫌贫爱富,吃软饭的臭不要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上那姑娘家的权势了。”
王珊妮说着气愤了,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扭打四大爷,嘴里喊着:“你妈那么厉害,怎么光嘴上威胁我?也不见甩个百十万的砸我。呵呵……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家那就是面上光。欺负谁呢?回去告诉你家母夜叉,分手,可以。拿钱来砸我。不然,不然……”王珊妮敲敲头,恶狠狠道:”不然,我就去你那相亲对象单位闹。看到时侯是谁丢脸,光脚不怕穿鞋的。我是光脚,我会怂你?做梦去。对…对…做梦去!“
东营带着随时候命的大夫一进门,就瞧见王珊妮歇斯底里的冲四爷吼。
两人装聋作哑,朝四爷行了礼。
四大爷抓住王珊妮的双手,拉到床边,压制住怀里挣扎的女人,对大夫道:”她醒来后,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你给她看看。“
头发灰白的大夫,上前给王珊妮扶脉,看诊。良久,拱手艰难的道:“王爷,姑娘的症状像是癔症,又像是迷了梦。“大夫的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抬头看了眼冷峻的雍亲王,再看看在其怀里拳打脚踢的女子,冒着砍头的风险,小声道:”或许是春风渡的解药与那西药有所相冲。“
这个猜测,让屋里的人据是一震。
春风渡的药没相冲,解药反而相冲了?真是如此,这冤屈像谁讨去?
胤禛用了些力气,禁锢着王珊妮,气道:“还不快去,看看有何解法?“又吩咐东营:”去把那个传教士抓回来,他那些药也一并带回来 。“
众人领命,悉数出门。
王珊妮簌簌叨叨不停,数落前男友的卑鄙无耻。把自己那段校园初恋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倒了个干净。
胤禛经了最初的慌乱,逐渐平静下来。理了理王珊妮的话,也算清楚了王氏与那个所谓的“前男有“的纠葛。
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事:“雍正爷上位可有波折?“
她之前说自己改年号为“雍正“。这样问,才妥当。
王珊妮顿住,奇怪的望着胤禛:“雍正?历史上那个皇帝?说你那无利不起早的妈呢,提雍正干嘛?“
四爷低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桃杏眼,诱惑道:“爷就想知道,你可记得?“
“哦。“王珊妮复又低头靠在四爷的怀里,嗅着淡淡的荷香,犹疑道:“他母亲和亲弟弟觉得他篡改遗旨,不信服。他母亲还不愿搬去太后居住的宫殿,让世人更加怀疑他上位不正。这些算波折吗?算吧?毕竟流言甚广。”
胤禛压下情绪,循循善诱,继续道:“还有吗?”
“其他野史,也做不得准。谁知真假?史书上只写他赐死八阿哥、九阿哥,幽禁十阿哥、十三阿哥。哦,后来还赐死了年贵妃的哥哥年羹尧。”
胤禛心中巨浪滔天,自己赐死年羹尧?握着在自己胸前作乱的小手,正欲在盘问一二。唇上一热,王珊妮吻了上来。
拉开神志不清的女人,凝视着那双无辜的双眼,再问:“你喜欢十三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十三?”王珊妮歪头,然后点头,“知道呀。王氏喜欢的那个阿哥。四十多岁就早逝的那个。”
四爷又是一惊,十三的寿数这般短吗?
女人又吻了上来,似是生气男人的不专心,轻启薄唇咬了四大爷一口。
胤禛嘶了一声,还欲再问,王珊妮气呼呼道:“渣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一脚踏两船。姑奶奶我是有原则的,十三那是王氏的心上人,王氏是我姐妹,我能伤姐妹的心?再说了,王氏人很好的,她说过待十三脱离困局,我就能回家了。”说着,伸了手指,指着胤禛,“我能回家,全是王氏求了佛祖的。你再胡咧咧,小心我抽你。”
这一下,四爷眼眸深邃盯着王珊妮看了小半刻,不再客气,顺手推舟,与之共赴**。
这一夜,室内女子的娇媚声和男人的粗喘声交杂,时不时透出窗外。秋夜露重,苏培盛拢了拢衣袖,闭眼,守在屋外廊檐的另一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