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幸就那么一个兄长,一母同胞。
所以,非但没有向官府检举兄长,大义灭亲,反而为虎作伥。
用幸幸这张京城第一美人的皮囊,用各种各样力所能及的方式,帮助兄长得到他看上的眼、鼻、嘴、耳,还有其他任何兄长喜欢的东西。
张家公子张如冰面貌至多清秀,可他那双眼睛明亮深邃,幸幸兄长很喜欢。
十月初三,幸幸跟他去北湖游玩。她偷偷地塞了一张纸条给张如冰,约他当晚独自一人来寻她做些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
最重要的是,切莫让别人知道。
可惜了,张如冰若不起色心,他就不会成为幸幸兄长手下的枉死鬼,被兄长剜了眼睛。
兄长说,等再过个一月两月,风头过去,他就把眼睛换上,然后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带他的宝贝妹妹一起离开京城。
幸幸听出了兄长的弦外之音。
“兄长,你是不是又看上了谁的什么地方。”
“嘿嘿嘿,果然瞒不过你啊,妹妹。”
兄长厚颜无耻。
摸了摸幸幸的头发,就像给小猫顺毛一样。
他昨天在街上走时候,和一列人马相逢。
骑在第一匹高头大马上的郎君,姿容俊爽,神采飘逸。
眉眼俱是如妙笔所画的精致,鼻子直挺挺的,构出一个好看形状,嘴巴小巧而鲜红,仿佛蒙着清透的水色。
“兄长,你也太贪心了。”幸幸叹道。
听他那么描述,分明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他都想收入囊中。
“那么兄长,你知道他是谁了吗?”
兄长像得到什么大奖赏,立刻激动起来,道:“我一看见那张脸,我就动心起念,迫不及待。我立马就查清楚了他的身份。”
“他啊,是新上任的京城府尹。”
没想到,兄长嘴里竟然会吐出这样出人意料的一句。
幸幸不由愣怔,瞪眼,望兄长。
兄长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发癫似的狂热。
“兄长你疯了!”幸幸喊道。
新上任的府尹,你也敢下手吗?
幸幸兄长却没感觉到丝毫害怕。他挠挠脑袋,用近似迷蒙的表情看幸幸,好像,她才是在说天方夜谭的那个人。
得了,这臭男人比她还会装可怜。
幸幸还要多说几句,或是阻拦,或是劝诫。
这时,却又有一位不速之客莅临他们兄妹二人的寒舍。
“请问,这里是纪云霓家吗?”
来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蓄着把一手掌宽的胡子,看起来老练沉稳,但面庞,年轻而俊朗。
幸幸还在想这人是谁,好生面生,不记得哪里见过。
兄长,登时就喜笑颜开,迎了上去,“府尹大人,您怎么来了。”
4
张家公子惨死,值得府尹大人亲自出访调查吗?
幸幸和兄长不约而同地以为,府尹谢择枝是为了查张如冰的死,在捕快造访了一次幸幸和兄长的小家后,莅临此间。
幸幸躲在兄长身后。
兄长展开双臂,向后拢,虚虚地拢住他身后的幸幸。
哪里想到,谢择枝在微笑着向兄长点头致意后,喊了声,“纪姑娘,”介绍道,我是东海谢氏谢择枝。
谢择枝到访的缘由,令幸幸和兄长深觉意外。
他庄重地告诉幸幸们,一件素不为幸幸们所知的旧事。
在幸幸和谢择枝还小的时候,谢家和纪家两家父母,为她和谢择枝订有婚约。
谢择枝上任京城府尹后,偶然间听闻,未婚的妻子也在京城,特意来拜访。
幸幸拽了下兄长的袖口,过于震惊,当着谢择枝的面便嚷道:“有婚约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兄长,你为什么都没告诉过我。”
兄长面露尴尬,冲着谢择枝憨憨地笑,“幸幸,也不知道啊。”
他们父母早逝,幸幸由兄长抚养长大。
兄长都不知情,幸幸又怎么知晓。
“谢公子,这婚约的事情,我和小妹,都没有听说过。可否劳烦你,为我们详叙这桩旧事。”
兄长礼貌地请求。
幸幸还是站在他的背后,兄长的身材高大,幸幸得踮脚,才能看见谢择枝。
踮脚明明很辛苦,幸幸却看谢择枝,看得出神。
谢择枝察觉到,幸幸投来的一瞬不瞬的目光,略带一分讶异地回望,惊了幸幸。
幸幸急忙收回自己貌似堂而皇之的视线。
心猛地跳了一下。
剧烈地跳动第二下后,幸幸平静下来,定定地望向谢择枝。
这时候眼神躲躲闪闪的,才愈显得幸幸心中有鬼。
谢择枝和她对望了一瞬。
浅浅地笑开,侧过首去,移开了目光。
谢择枝表示,要履行婚约,行三媒六聘,挑一个黄道吉日,娶幸幸过门。
这……就好像天上掉馅饼。
幸幸不敢直接开口拒绝,暗暗地拽兄长衣摆。
兄长和幸幸心意相通,为幸幸婉拒,“婚姻大事,委实不能一面裁决,容我和小妹再思忖一番吧。”
谢择枝觉得有理,初次见面就请求幸幸嫁给他这一位陌生人,草率又唐突。
他作揖,说道:“不妨事,来日方长。我跟纪姑娘,可以相处些时日,彼此熟悉,再践行婚约。”
此后,谢择枝三番五次上门来。
第一次备了几根白山山上的千年人参,
“为什么要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
谢择枝莫名一笑,举重若轻地说道:“纪姑娘不明白吗?我以为,我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什么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幸幸最讨厌麻烦了。
不想猜,亦猜不透。
过去的辰光里,见惯了贪恋幸幸这副皮囊的轻浮男人。
但是没见过谢择枝,接不住他的花招。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