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墨翟带着黑龙坛一众弟子闯进赤龙阁。
“黑龙使,何故擅闯我赤龙阁,打伤我阁中弟子!”
墨翟已懒得伪装直接逼问道:“墨战在哪?”
“笑话!你的人不见何苦找我赤龙阁?”
“少装蒜,乖乖把墨战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闹到门主那里可就不好看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黑龙使也会拿门主压人?黑龙使口口声声说墨战在我赤龙阁,可有证据?”
“证据就在赤龙阁内,进去一搜便知。”
“赤龙阁岂容你放肆!墨战不在赤龙阁,我也交不出人!”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墨翟说着一副精钢手已饿虎扑食般扑向赤羽,赤羽抽出袖中剑与之应对,两人结怨已久,此刻出手均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招招狠辣,只取性命。赤龙阁和黑龙坛的弟子也都感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紧张关注着战况。赤羽与墨翟两人斗得难解难分之际一道白光劈向两人,巨大的冲力下均已挂彩的两人被迫分开。白光飞回主人手中,是那柄令人闻风丧胆的铁扇。罗刹门主携大祭司和白龙使走进来,众人纷纷跪拜。
“闹得这么大,所为何事?”
“门主,赤龙阁抓了我黑龙坛副使,恳请门主替黑龙坛做主!”
“赤羽,怎么回事?”
“属下并未抓墨战。”
“抓没抓,一搜便知。”
黑袍尊者没有答话,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光泽,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赤羽,你怎么想?”黑袍尊者问向赤羽。
“事已至此,不搜赤龙阁也难自证清白。敢问门主若是搜不出,门主要如何处置?”
“大祭司你说说看怎么处置合适?”
“此番事端说到底还是黑龙坛和赤龙阁的事,如此大肆搜查也不合体统,不如还是让赤龙使自己说吧。”
“赤龙使,大祭司的话你都听到了。说说你的想法。”
“门主,大祭司,黑龙坛不敬赤龙阁已非一日,这在门内也是人尽皆知。如今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大肆搜查,赤龙阁也绝非逆来顺受的鱼肉。不如将青龙使也叫来,上至门主下至门众,大家都做个见证。大祭司带领众门主搜查我赤龙阁,若是搜出墨战赤羽甘愿受门规处置。若是搜不出墨战,黑龙使不光要受门规处置还要在众人面前向我赤龙阁跪拜致歉,并承诺以后永不侵犯!”
“好!老子就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墨翟一口应下。
青锋到了之后,大祭司带着黑白青三位圣使开始搜查,地牢、柴房、后厨,能藏人的地方搜查个遍,哪里有墨战的影子。
当搜查结果汇报给黑袍尊者时,墨翟脸都绿了。从发觉墨战失踪后他就派人监视赤龙阁,所以今日才敢搜查,可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反倒难以收场。
难耐心中愤恨,墨翟向赤羽发起突袭:“墨战到底在哪?”
不等赤羽反击大祭司殷天域已然出手,一对判官笔连击六处要穴,墨翟被打的筋骨酥麻。
“墨翟,你想干什么?”黑袍尊者呵斥道。
“墨战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定是这毒妇做了手脚!”墨翟不服地争辩道。
“黑龙使,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口口声声说赤龙阁绑了你黑龙坛副使,如今也搜查了,你也参与了,没搜出人来你还这般嚣张,不惜在门主面前大打出手,实在有**份”,白岩轻摇铁扇,笑意盈盈地说道。
“不敬门主,无端生事,打伤同门,如何处置?”
“依门规,鞭三百!”殷天域答道。
“黑龙使墨翟屡犯门规,不敬主上,鞭三百,大祭司掌刑。今后再有犯上者依门规祭神龙!”
黑袍尊者的声音肃穆威严,全体门众皆战栗跪拜。
“黑龙使,按照约定下跪致歉,再去领罚。”
墨翟再有不甘也只得隐忍,黑着脸跪下去大声道:“黑龙使墨翟向赤龙阁请罪,以后黑龙坛再不侵犯赤龙阁!”
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此番你们赤龙阁受委屈了,白龙使,拨付金银各百两以示慰问!”
“赤羽谢过门主。属下还有一事禀报,赤龙阁副使赤笙已故,请门主允准赤药为赤龙阁新任副使。”
“准!”
“谢过门主!”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了,赤龙阁上下无不欢颜,墨翟脸色铁青下跪致歉的场景实在大快人心,赤药更没想到主子会直接向门主提出提拔自己的要求。只有赤羽,从始至终神色冷漠,既无愤怒惶恐亦无欢喜愉悦,平静地让门众散去。
“主子,属下帮您处理伤口吧。”
方才同墨翟激战,肩头被其金刚手套所伤,赤羽点点头。
两人一同进入内室,赤药小心地脱去赤羽的外衣,上药包扎,赤羽连眉头都不曾皱,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满身的伤痛。
“感谢主子提拔赤药”。
“你应得的,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要这个位置。”
听闻此语赤药慌忙跪下:“主子,属下不敢!”
赤羽扶起有些惶恐的赤药,语气不再像刚才那般冷淡:“没什么,人走高处,水流低处,常情而已。以后赤龙阁你多费心,多替大家伙着想。罗刹门是个只讲实力不讲感情的地方,但赤龙阁不能冷酷无情。赏银到了就给大家发下去,也算犒劳大家的辛苦。青龙使是可以信任的,以后常和青龙台联系,遇上难事可以互为依靠,关键时刻要听从青龙使号令。”
赤药听着赤羽的嘱托,似乎有着托付的意味。小心地问道:“主子,您这是……”
“觉得奇怪是吧,我很少说这么多话。”
赤药点头,表示认同。
“阿笙死后我想了很多”,赤羽回过头冲着赤药微微一笑:“可能,我老了吧。”
有一刻的晃神,赤羽身上似乎围绕着光环,让赤药觉得那么美丽灿烂。
“主子,您可不老,赤龙阁全靠您主持大局呢。”
当晚,赤羽和青锋在密室约见。
“这是墨战吐出来的东西”,说罢将墨战的供述递过来。
青锋从头到位细看了一遍,不由得怒气丛生:“墨翟这厮,扒皮抽骨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只可惜这份供状到不了门主那,不能光明正大地处置他。”
“为什么?”青锋似乎被愤怒冲昏了头,下意识地问道。
“我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证清白,这份供状若呈上去摆明我在欺瞒门主,岂非找死?”
“那我呈上去,反正墨战现在也在青龙台。”
赤羽怒道:“愚蠢!墨翟为了找墨战不惜屡犯门规,结果人却是被你私下囚禁,你说门主会怎么想?黑龙坛又会怎么想?到时墨战只说我们刑讯逼供,这供状还是废纸一张。赤龙阁、青龙台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让他说不了话。”
“他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不用说话就足以证明我们残害同门。”
“那好,我就豁出这条命,亲手杀了墨翟这个畜生!”
“你杀了墨翟,然后要整个青龙台甚至赤龙阁陪葬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看着墨翟逍遥自在?”
“想要一个人的性命,有的是法子。我刚刚只是说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处置他。墨翟,必须死!”
“你有办法?”
“我只是在大祭司的鞭子上加了料,让墨翟慢慢享受吧。”
青锋露出会意的笑容:“难怪阿瑶时常夸你,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夸我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她说你的心机谋断很多男人都比不上。”
“什么心机谋断,不过是见惯了人心鬼蜮,受过了阴谋算计,吸取不了教训,早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了,还会活到现在?”
“你一向谨慎,怎么这次会同黑龙坛彻底翻脸?如果大祭司察觉出什么你怎么办?”
“无非是给他这条命。如果谨慎小心都护不住身边的人,还要这谨慎小心做什么!”赤羽杀气腾腾道。
这次轮到青锋无语,他看到了赤羽豁出一切的决心。
“青锋,罗刹门是什么样的地方咱们都领教了。墨翟这些年与赤龙阁过不去无非是垂涎师傅的美貌不可得,如果他知道你们的事也会视你为仇敌。今日墨战若是被搜出,我的下场只会比墨翟更惨。日后有机会,请你带领青龙台和赤龙阁众弟子离开这鬼蜮之地,让大家光明正大地活着,可好?”
青锋没想道赤羽会提这样的请求,可是离开罗刹门谈何容易,他没有信心。
赤羽递过一个信封:“这是我多年费尽心血研制的蟾酥丸的解药,虽不能彻底解毒,但也算能压制住毒性,不让其月月复发。”
青锋不可置信地接过信封。
“你大可自行配药实验。”
“不需要,我信你。”
赤羽看着青锋坚定道:“那就应下我的请求,带着大家离开罗刹门!”
“好,我答应你!”
三百鞭打在普通人身上早已送命,打在墨翟身上不死也要了他半条命。墨翟被抬回黑龙坛的时候后背及两腿无一块好肉,像是被煮烂了一样。墨翟心里赌咒发誓一定要赤龙阁血债血偿,却不知他早已踏上了黄泉路,半个月后墨翟状如喷火,肌肤寸裂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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