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的书房,厚重的红木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余味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顾震东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指尖夹着一支即将燃尽的雪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刚刚进门、一脸漠然的儿子。
“回来了?”顾震东的声音低沉,不带丝毫温度,更像是上级对下级的例行询问。
顾言澈随意地将车钥匙扔在入口处的古董柜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算是回应。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他背对着父亲,语气懒散:“急着叫我回来,什么事?”
顾震东对他的态度似乎早已习惯,并不在意。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又放下,目光落在顾言澈挺拔却透着叛逆的背影上。
“下周末,韩氏集团的千金韩诗雅从国外回来。”顾震东开门见山,语气是不容置疑的通知,而非商量,“安排了几场活动,你陪着。先了解接触一下,培养培养感情。等你们一毕业,就把婚事办了。”
顾言澈晃着酒杯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具出现裂痕,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讽和厌恶。
“韩叔家的女儿?”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抗拒,“爸,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搞商业联姻这一套?我不会做你利益的牺牲品。”
顾震东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变得更具压迫感。他将雪茄重重摁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牺牲品?”顾震东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顾韩两家联姻,是强强联合,是早就板上钉钉的事情!由不得你耍小孩子脾气!这对集团未来的战略布局至关重要!”
“战略布局?”顾言澈仿佛听到了极其可笑的事情,他上前一步,毫不畏惧地迎上父亲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语气尖锐地反问,“就像你和我妈的婚姻一样?为了你那所谓的‘战略布局’,把一个不爱的女人娶回家,冷落她,逼疯她,最后让她郁郁而终——这就是你想要的‘幸福’婚姻吗?”
他的话语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直刺向顾震东最不愿提及的过往。书房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顾震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顾言澈!”他低吼道,声音里蕴含着雷霆般的怒意,“注意你的措辞!谁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
顾言澈却像是被激起了所有的反骨,寸步不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和我母亲,不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冰冷的交易吗?你现在又想把我推入同样的火坑?我告诉你,我、不、接、受。”
他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决绝的意味。
顾震东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阴影,几乎将顾言澈笼罩。他死死盯着儿子,那双历经商海沉浮、锐利无比的眼睛里,翻滚着怒火和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控制欲。
“翅膀硬了?”顾震东的声音冰冷刺骨,一字一顿,带着绝对的权威,“觉得能脱离我的掌控了?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谁给你的!现在顾家当家的,还是我!”
他绕过书桌,一步步逼近顾言澈,强大的气场几乎让人窒息。
“这门婚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没有你选择的余地。”顾震东的声音不容置疑,仿佛在宣布一项早已决定的命令,“下周末,准时去见韩诗雅。别给我摆脸色,也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言澈紧绷的脸,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否则怎么样?”顾言澈冷笑,眼神桀骜不驯,“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暴打我一顿?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把我关进地下室?”
父子二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书房里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冰冷的威士忌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顾言澈眼中那簇压抑的、疯狂燃烧的怒火,以及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父亲绝对权威的忌惮。
他知道,在这个家里,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他目前的“反抗”终究是有限的。
顾震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却在徒劳挣扎的棋子。
顾震东最终缓缓说道,语气里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现在,滚出去。记住我说的话。”
顾言澈死死攥紧了手中的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猛地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压不下心头的怒火和屈辱。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用那双同样冰冷的、继承了父亲倔强与冷酷的眼睛,深深地看了顾震东一眼,然后猛地转身,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红木门在他身后震颤,仿佛是他无声的抗议。
书房内,顾震东面无表情地坐回椅子上,重新点燃了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只有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光芒。对他而言,儿子的意愿从来都不重要,家族的权力和利益,才是永恒的王道。
而摔门出去的顾言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父亲的**、那场令人作呕的联姻、被强行掌控的人生……所有的怒火和暴戾在他胸腔里翻腾,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掏出了手机,翻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边传来苏文泽的声音:“澈哥?有什么吩咐?”
顾言澈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只有纯粹的、发泄式的命令:“叫上几个人,晚上去‘境·遇’(他们常去的一家高级会所)等我。”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残忍而玩味:“把林晨也叫上。告诉他,‘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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