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不要胡闹。”
夜蛾指着时钟严肃道：“五条家的人等你很久了，快去。”
他满脸不耐：“让他们等去。”
臭小子是不怕，五条家的傲慢长老只会刁难他，夜蛾警告：“不要给高专惹麻烦。”
五条悟啧了声，看了眼还没说话的赛丽艾，双臂笼在袖中，冷着脸往外走。
歌姬疑惑的问：“夜蛾老师，不是说这次一起出任务，学弟们现场实习？”
虽然她很不想和没礼貌的刺头合作，但两人的实力没话说。
夜蛾沉声解释：“五条家临时给他安排了个人任务。”
门外等候的辅助监督进来，给大家分发任务文件，等她们看完，夜蛾补充说明。
“听好了，这次任务重在支援，冥冥和杰一组，勘察出战，硝子和歌姬一组，后勤辅助，我暂代监督，你们不准擅自行动。”
中年女监督又推进来两辆婴儿车，走到歌姬和硝子面前：“请把孩子放在这里。”
赛丽艾拎着吃胖了几圈的丑宝过来，将它塞到惠的身边，监督眉头一跳，忙说：“我会照顾好他们。”
她报出住址：“孩子父母明天回来，如果到时我没回来，将他们送回家。”
监督认真记下，赛丽艾看着她微弱的咒力，俯身挨个在崽崽们额头点了下，布好保护魔法。
“黑发是惠，睡觉不老实，爱踢被子，记得给他盖好，每顿饭一瓶热牛奶，不能是冰的。”
“粉发是虎杖，这个崽口味好，什么都吃，芥末和生姜就免了，会辣哭，吵的很。”
监督愣愣的看着赛丽艾，年轻的特级小姐脸色郁郁，目光深沉盯着她嘱咐，末了加重语气。
“不然会生病。”幼崽的极致脆弱，她可算见识了，确定是比魔王还难搞的物种。
监督反应过来，微笑着点头：“带孩子很不容易呢，我也是孩子妈妈，都懂的，请您放心。”
她拿出钱包，将里面与幼稚园女儿的合照给赛丽艾看。
赛丽艾看到脸色红润，精神奕奕，胖乎乎的崽，赞许的看她一眼。
“伸手。”师祖拿出一把金币。
“我有工资。”监督连连摆手。
师祖强调：“拿着，报酬。”
监督傻傻的看向夜蛾，后者点头，她恍惚的接下。
目睹这一幕的学生围过来。
歌姬捂着心口：“好喜欢女老师。”
硝子跟着接上：“冷脸也可爱。”
冥冥诚恳微笑：“赛丽艾老师，下次带学生出任务，务必指名我。”
夏油撇了眼野猩猩，感叹：“脾气挺好。”
夜蛾脸黑，从来不知道这群学生如此会彩虹屁，夸人就算了还内涵他，拳头痒了。
*
人群汹涌的街道。
五条悟雪发苍瞳，卓越的外表引起了诸多打量，不断有人和他搭讪。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快步走到电话亭里，关紧磨砂玻璃门。
“戴上。”
一条青色符咒带飘在面前，五条悟愣了下，猛然转头看向身后，赛丽艾飘在同等高度，表情淡淡的看着他。
“你跟着我干嘛。”五条悟不接，后仰贴在玻璃门上。
“夜蛾说，导师要陪同学生一起出任务，他带另一队，我带你。”赛丽艾平静的叙述，想起夜蛾给的导师任务手册，慢悠悠补了句：“顺便指导你咒力修行。”
“不需要。”五条悟语气冷冰冰，苍蓝的眼睛里光芒明灭闪动，雪白碎发遮掩下，看不清到底是何情绪。
赛丽艾歪着头，觉察出他身上不高兴的气息越来越重，莫名的蹙眉。
“你在别扭什么？”
五条悟抱臂，高傲道：“老子才没生气。”
赛丽艾沉默几秒，突然抬起手，距离在霎时的动作间陡然缩短，五条悟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脸就被一只柔软的手按住。
额发被拨起，赛丽艾凑近盯着他的眼睛：“是生气的眼神。”
“……”五条悟僵硬极了。
再一次的，他无往不胜，没人能破的无下限防御，被悄声穿透。
不是在震撼的，惊天动地的袭击中，也不是在难缠敌手的消耗战里，就这么没有征兆，被她随意的穿来穿去。
实力悬殊鲜明，让五条悟再次品尝到挫败的滋味。
他放下手臂，解开术式：“是有点生气。”
“气什么。”
移开视线：“明明和我约定，是对手。”
声音越来越低：“一声不吭的变成高专老师。”
赛丽艾耐着性子：“嗯，继续。”
“没意思。”
“不要别扭，拖拖拉拉，快说。”
“哼。”五条悟脸颊鼓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听不懂的是笨蛋！
他苍瞳中火光跳跃，少年人清亮的声线里带了丝被骗般的指责。
“我以为你是同龄人，和杰一样，我们都是最强，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彼此较量，直到决出胜负。”
“你这个家伙居然变成了导师！”
“还带我出任务，指点我修行！”
“我还和你比什么啊！”
五条少爷愤愤提起总监部前的宣言，不仅看走眼了，还白瞎功夫，瞧她这幅轻松冷漠的姿态，想必当初觉得他很可笑。
五条悟是强者，自觉理解强者的思维，强者是看不起弱者的！
越回想越气，越气，面对她就越别扭。
赛丽艾收回手，在半空中换个姿势，盘腿托下巴，标准思考模式。
导师就不能当对手了，歪理。
听他提到了夏油杰，想想漫画，懂了。
这孩子以为她是同龄人，也把她未来同期，挚友预备役？
“我说过了，不要看我的外表。”赛丽艾斜他一眼，特级证年龄是甚尔瞎猜提供，不止五岁，两人年龄悬殊几千年呢。
算了，别说，感觉他知道会更炸。
赛丽艾无所谓道：“随便你，不要我当导师，就不当吧。”
她欣赏有天赋的人类，并非要见一个就强势按头，让人家当弟子。
五条悟眉宇微动，听出弦外之音，视线移回来盯着她。
“本来，就比我大那么点点嘛，”五条悟抬起手，拇指食指摩擦比划几下，勾起嘴角。
“呵。”赛丽艾摇头，不和他见识。
五条悟想了想，重新修改目标。
他笃定的笑着，神采飞扬，耀眼夺目：“等着吧，赛丽艾，早晚有天，我会与你并肩。”
到达一样的高度，看你还怎么俯视我！
赛丽艾心中微微一跳，性情淡漠的精灵常年冷淡的表情破裂，露出一丝怔然。
多少年了啊。
她教导了多少人类弟子，都不能与她理念合一，没人愿意追求更高更强更永恒的境界，总是半路而废，循着奇奇怪怪的兴趣，浪费时间与天资。
弗拉梅，露拉露，希塔薇，莱尔恩……
人类很愚昧，亦很狡猾，如水晶通透看出她的心意，却不愿与她同行，叛逆弟子们还‘强迫’老师亲手送他们上路，气精灵。
五条悟，意外的契约者，意外的与她，理念相合。
不是弟子也没关系。
赛丽艾深深看着他，把新的约定记下，嘴角浮现期待的笑意。
“好吧，我等着你，五条悟。”
“嗯。”
五条悟目的达成，别扭消散，心情棒极了，催她落在地上，把磨砂玻璃门打开，两人往外走。
“老橘子肯定会派人跟踪，你不必跟着我去。”他拿出手机，将老橘子们从黑名单放出来，手机叮咚冒出一堆短信电话。
皆是问他在哪，他懒懒怼了几个老橘子，发送地理位置，让对方来接。
赛丽艾恢复冷漠模样，这次任务绝对另有玄机：“不行。”
五条悟撇嘴：“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又派不上用处。”
“就算不是导师，也可以指点你的修行。”她手肘击在对方腰侧某处。
他顿时龇牙咧嘴，倒抽冷气，靠在路边广告牌上，勉强维持帅气的站姿。
赛丽艾扬眉：“参不透术式吧，自己乱来满身伤，咒力消耗也没恢复，还强行催动六眼，脑子都快炸了。”
五条悟嘴硬：“我依然很强，区区一级咒灵，站着不动也能轻松摆平。”
说话间，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打起喇叭，嚣张驱逐车辆，逆行而来。
五条悟认出是自家的车，六眼老远看到副驾驶上，是板着张脸的二长老。
“来了个最烦人的。”他满脸不爽。
赛丽艾挑眉，这次是真生气了：“你讨厌家里人。”
“天天被一群人盯着，你高兴啊。”
“不烦。”师祖在魔法界整天被一群笨蛋弟子围着，伺候着，觉得很正常。
“我烦，”五条悟指着自己：“老橘子多胆小，做个任务还要粘着我，啧。”
赛丽艾看过从系统那收缴的笑话书，懂了：“耍猴，是不爽。”
五条悟脸皮抽动，怨念的瞪她一眼。
一直老实当隐形宠物的系统动了，小手摸摸赛丽艾耳朵。
‘老大，五条悟是任务对象唉，他很烦，咱们得帮他解忧。’
赛丽艾眸光一亮，人前不能飘起来，这小子又太高，昂着脑袋不知在看什么，绕到他对面。
“我可以帮你摆脱他，条件是一起行动。”
五条悟习惯了和她面对面说话，两人身高悬殊太多，干脆弯腰凑到她近前。
“你想怎么做？”
赛丽艾看向即将停靠到路边的轿车，施展双重魔法，迷惑和隐形的指令甩出，司机和二长老突然表情呆愣，仿佛没看见五条悟似的，掉头离开。
“解决。”赛丽艾昂着下巴回头。
他双手搭住她的肩膀，六眼看不出蹊跷，直接询问：“你做了什么。”
“改变思想，他决定让你独自行动，并且会为你承担老橘子们的怒火。”
五条悟想象了下二长老的下场，贼贼的笑起来，他身后广告牌上有只长相卡哇伊，毛发靓丽的大布偶，虽然蓝眼睛比他逊色，双方俏皮的小表情却一模一样，他身后仿佛也有只毛绒绒尾巴在甩。
“好，看我快速打飞咒灵，带你去秋叶原打电动。”
“随便，走了。”
‘叮，五条悟很高兴摆脱老橘子，能量十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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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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