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集团案的卷宗在苏迟办公桌上堆成小山。
过去三周，他翻遍了江临在恒信经手的所有公开案件，分析每个辩诉策略、论证逻辑甚至口头禅。墙上的白板写满密密麻麻的关联图，中心是江临的证件照——冷静、完美、不可战胜。
"你疯了吗？"林妍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这已经超出正常案件准备了。"
苏迟接过咖啡，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正常赢不了江临。"
屏幕上正在播放江临半年前的一场庭审录像。苏迟按下暂停，放大画面角落——江临在对方律师发言时，右手食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每分钟72次，与他心跳同频。
"发现什么了？"林妍凑过来。
"他烦躁时的习惯。"苏迟记下这个细节，"频率超过80次就会反击。"
林妍摇头："你这是在研究对手还是暗恋对象？"
苏迟的钢笔尖戳破了纸张，墨水晕开像一滴血。他没回答，只是调出另一个文件——江临的日程表，通过跟踪恒信前台社交媒体照片整理得出。每周三下午，江临会去朝阳法院旁听学习，雷打不动。
"张律师找你。"林妍临走时说，"好像是新案子。"
张绍峰办公室里的气氛异常凝重。"有个坏消息。"他推过来一份文件，"法院指定我们和恒信共同处理嘉铭跨境纠纷案。"
苏迟的血液瞬间凝固。嘉铭案涉及中美两国法律程序，法院指定两家顶尖律所合作确保程序公正。而恒信的带队律师，毫无疑问是...
"江临。"张绍峰证实了他的猜测，"下周一第一次会议在我们这儿开。"
苏迟的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我可以推掉。"
"不行。"张绍峰皱眉，"你是我手下最熟悉涉外诉讼的。何况..."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不是一直想和江临正面较量吗？"
回到办公室，苏迟盯着白板上江临的照片，胸口发紧。合作。与江临共处一室，讨论案情，交换意见...这比他想象的更近，也更危险。他拿起马克笔，在照片旁写下："规则：堂堂正正。"
周一早晨，苏迟提前两小时到所，重新整理会议室。他调整了座位角度，确保光线不会直射眼睛；准备了两种咖啡——美式和拿铁；甚至调试了空调温度，26度，不冷不热。
"早。"林妍探头进来，"他们到了。"
苏迟深吸一口气，整理领带。走廊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每一步的节奏都刻在他脑子里。门开了，江临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两名助理。他今天穿了藏青色三件套，衬得肩线更加挺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如常。
"苏律师。"江临点头致意，语气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同行。
"江律师。"苏迟机械地回应，喉咙发紧。
双方团队落座。江临坐在苏迟正对面，从真皮公文包取出文件夹，动作优雅得像在拍广告。苏迟注意到他的手表换了——百达翡丽新款，价格堪比一套房。
"我们初步研究了案件。"江临开门见山，"建议先解决管辖权问题。"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分析专业精准。苏迟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在内容上，而不是江临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当江临翻到第三页时，苏迟突然开口：
"马萨诸塞州法院会更有利。"
江临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眼看他："为什么？"
"2018年类似案例，嘉铭在美子公司注册地就在麻省。"苏迟推过一份文件，"当地判例法对中方更有利。"
文件边缘蹭到江临的袖扣，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江临接过文件，指尖与苏迟的短暂相触，像一道电流窜过后者的脊椎。
"有道理。"江临快速浏览后承认，"但需要先解决仲裁条款。"
会议持续两小时，双方敲定了基本框架。苏迟的表现堪称完美——专业、冷静、不卑不亢。只有他自己知道，桌下他的脚尖正轻轻蹭着江临的小腿，隔着昂贵的西裤面料。
江临的呼吸节奏丝毫未变，但敲击桌面的频率上升到了每分钟78次。
"周五再碰一次。"散会时江临说，"恒信准备管辖权动议初稿。"
苏迟点头，故意在递文件时再次碰触江临的手指。这次江临明显察觉了，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闪过一丝警告，但苏迟只是微笑，像一只逗弄猎物的猫。
"苏律师。"人都走后，江临突然叫住他，"有时间单独聊聊吗？"
会议室门关上，空气瞬间凝固。江临走到窗前，背对着苏迟："游戏规则不包括性骚扰。"
"我碰你两下就是性骚扰？"苏迟冷笑，"江律师这么金贵？"
江临转身，眼神锐利如刀："别玩火。"
"火？"苏迟走近一步，两人之间只剩半臂距离，"七年前，你当众替我解围，亲手给我递水，对我来说，怎么不算是玩火？"
江临的瞳孔微微收缩，薄荷香气随着呼吸拂过苏迟的脸。这一刻苏迟几乎要吻上去，或者一拳打碎那张完美面具——他自己也分不清更想做什么。
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江临后退一步，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父亲"二字。他犹豫了一秒，还是接起来："我在开会...不，这个案子不能...我明白，但..."
苏迟从未见过这样的江临——眉头紧锁，肩膀僵硬，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那个永远从容不迫的江公子，此刻竟显得如此...人类。
电话结束，江临的表情重新恢复平静，但敲击桌面的频率已经超过80。
"未婚妻催婚？"苏迟恶意地猜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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